虚真教天云识药草,讲解各种药草药性功效,甚至讲解各种药草相克相辅的道理。
天云不解,问:“师父,我跟你学道,又不是学医,为什么还要认这些草药?”
“嘣”,一个清脆的脑崩儿敲在他脑门上。
“医道不分,没听说过吗?”虚真呵斥道,“道家各种修行为的就是长生,生病而不能自医,如何长生?”
他委屈地小声嘀咕:“现在谁生病还自己治啊,那要医院干吗?”
“你说什么?”虚真问道。
“没,没说什么!”
他不敢顶嘴,摸了摸脑门上的肉包欲哭无泪,心里暗想:“我真是个倒霉催的!”
“这是柴胡,这是沙参,这是黄芪,这是夏枯草,这是当归……”
虚真不辞辛苦,逐一介绍所见药草。
“这是灵芝!”天云欣喜地说,立刻又觉得奇怪,“师父,灵芝不是生长在高山上的吗?”
“我这里难道不高吗?”虚真反问。
天云更是迷糊了,他明明是从崖跌落崖底才到了这里,这菜地怎么的也算山下,能有多高?
一下午的时间,虚真竟然教他认了上千种药草。
天云忽然想起,心中大为惊奇:“半天时间,这怎么可能?”
其实有一种更不可能,那就是他竟然记下了这上千种药草。
第三日,先砍柴再挑水。
这可为难天云了。这里的怪物他早已领教,差点就成了它们腹中的点心,此时虚真让他上山砍柴,岂不是送羊入虎口?
“师父,你不要徒儿了吗?”他哭着嗓子说道。
“胡说,我怎么不要你了?”虚真叱他,然后从怀里掏出一枚白玉递给他,“你把这个戴上,那些东西就不敢动你了!”
天云接过白玉,只见白玉八面型,背面刻着太极八卦图,正面中央刻有一道黄符,两边有斩妖驱魔四个红字。
“此玉佩上黄符红字为天成之色,具有驱魔辟邪之效,切记贴身佩戴,不可遗失!”
虚真不放心,怕他不重视此物,便再三叮嘱。
“师父,就凭这块玉佩就行?”天云将信将疑,心里实在没底,“要不,我让大黄跟着我一起?”
“罢了罢了,你就带着它去吧!”虚真转过身摆着手回了木屋。
黄天云扁担上绑着绳索,腰间插着柴刀,一人一狗向西山走去。
开始还好,天气晴朗,山清水秀,山路两旁树木郁郁葱葱。
大黄也跑得欢快,时不时地撒点尿做个标记。
转过一道山梁,景象陡然大变,天色阴沉,林木枯干,犹如秋冬之季万物凋零,没有一点生机。
天云背脊发凉心底发虚,自语:“真是邪门了,那边是春夏,这边怎么就变成秋冬了?”
他想起那些怪物和眼前的怪事,心里直发毛,掉头就想往回走。
谁料大黄跑到他前面汪汪叫唤,阻止他返回,用叫的不行就用嘴巴咬他裤脚往西山拖拽。
“得,算你狠,小祖宗诶!”天云无奈,只得又调头,“兄弟,合着你跟我来是做监工的啊!”
他这才明白,虚真怎么就那么痛快答应了他带着大黄呢!
没走几步,大黄就冲着荒芜小道狂吠。
“有怪物?”
天云下意识喊了一声,果然见身前和道路两边几个怪物。
忽见大黄又朝身后狂吠不止,他扭头见身后也被怪物堵住退路。
天云手握扁担战战兢兢,伴着大黄小心翼翼地往前进。
忽然一个十分古怪的东西挡在面前。
那东西又怪又丑,身子像一根长圆木,前后一般粗细,四条腿像四根细长的树枝插在身上,脖子也是细长,像极了儿时的木马,但奇丑无比。
它两耳长如衣袖,软时挂在脸边,硬时竖起像人举着双手。
它嘴巴像驴子,却露出四个巨长的牙齿,两根向上超过脑门,两根向下超过下颌,大嘴一张愣是把四个巨牙拉开。
“汪汪汪……”大黄向前一步冲着它狂叫。
“大黄回来!”天云怕那怪物伤了大黄。
就在此时,那怪物突然向他扑来。
天云来不及害怕,剑指往扁担上一抹,抡起扁担拍向怪物。
怪物“嗷”的一声就被拍飞。霎时,四面八方的怪物向他俩攻来。
大黄飞扑撕咬,天云挥动着扁担左挡右劈,实在忙不过来时就轮着扁担横扫,怪物一时竟也近不了身。
可是,怪物太多,扁担只能抵挡一时却不能伤它们分毫,久而久之必然气力枯竭。
忽然,他发现胸口衣间似有金光闪烁,这才想起临行前师父给他的那块玉佩。
他伸手摸出玉佩,却见玉佩上黄符红字分别发出金光红光。
天云拿着玉佩在手,那些怪物果然安分许多,不敢再贸然攻击。
“畜生,还不散去,小心道爷收了你们!”天云学着师父当初的样子怒喝。
那群怪物个个摇头晃脑四散开去,再看时皆消失不见,仿佛都是虚幻一般。
他再看手中玉佩,只见玉佩上黄符红字发出的光芒渐渐暗去,背面太极八卦图似乎在转动又似不动。
此时,天云终究是领教了玉佩的妙处,他把玉佩故意露在胸前,砍柴时也不再害怕妖魔鬼怪来作祟。
也不知砍了几趟柴,他也没数,只知道看了很多趟。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屋边那块空地上就是堆不满,也不知道砍来的柴禾都跑哪里去了。他也不问,也不敢问,只知道师父要他做他就照着做,师父总有师父的道理。
砍过了柴再去挑水。
天云挑起水桶就要下坡,呵呵笑着说:“这个简单,不就花点力气的事嘛!”
“不不不!”虚真笑着说,“不是挑这寒潭中的水!”
“那挑哪里的水?”天云心中奇怪。
“你看见最远处的那座山了吗?”虚真往南边一指。
天云循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前方层峦叠嶂、云雾缭绕,远处一座高峰耸立云端。
“那座山叫南泉山,山上有口泉眼,叫做南山泉,你就去那里挑水!”
虚真说得若无其事,好像很简单的事情一般。
“师父,为什么舍近求远,寒潭的水不能用吗?”
天云十分不解,以为师父故意刁难他,心中也有些不高兴。
“看来我之前跟你白讲了!”虚真冷着脸不愠地说,“寒潭水寒气太重,是死水,不能用来浇溉!”
“死水?”天云更是不解,问,“它明明有源头,怎么会是死水呢?”
“此死水非彼死水!”虚真耐心地解释道,“此之死水非无源之水,它下通幽冥阴气极重,用以浇灌庄稼药草必死。你每天在寒潭中游泳闭气可曾见过一株水草一条鱼虾?”
“没有!”
天云这时才想起来,从第一次被师父扔进寒潭到现在,还真从未发现里面有一个活物。
“这不是了?去,把屋后那个水池挑满!”虚真说着又返回他的小木屋。
天云也挑起水桶向南泉山进发。
“把大黄带上!”
背后传来虚真的声音,大黄呼哧呼哧地喘着气摇着尾巴奔了过来,一会儿就跑到了他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