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护法的事安排妥当,他再口念迷魂咒。
“一魂清二魂浊,三魂分阴阳。阴阳不分,神志不清,三魂七魄暂安宁!”
念咒时,他手掐指诀再五指攥握,然后在鲁银宝眼前轻轻一弹,鲁银宝瞬间昏迷。
天云迅速将他扶至床边,将他平躺放好。
然后,他点亮一盏七星灯,脚踏七星罡步,口念护身咒。
“天清地明,阴浊阳清,五六阴尊,出幽入冥,永镇中位,护之仙成,脚踏七星,灵光永在,灯在魂在,灯灭魂消,无畏无惧,随我号令,乾坤正气,杂缚流行,金石为开,精诚所之,急急如律令!”
咒毕,一个筋斗翻过,稳稳当当落在蒲团上,双膝盘坐。
这时,他双眼微闭,口中默念离魂咒。
“天心正法,神人合一,通天达地,火速奉行。”
声音渐歇,他的灵魂从躯壳内钻了出来,看了看床上躺着的鲁银宝,又看了看自己端坐在蒲团上的肉身,然后透过屋顶向上飘飞而去。
自从上次跟随孟婆去了趟阴间,他才知道师父虚真给他的那块玉佩,竟然是阴阳两界的通行证。
自此,他出入鬼门关犹如进出菜园门那么简单。
他重回阴间,本想去看看孟婆神,但想想还是打消了念头,于是直奔阎王殿去找五殿阎罗王包拯。
五殿阎王见天云又来阴间准没好事,想想就头大,但躲却又无处可躲。
他知天云来意,但仍旧抱有一丝幻想,试图糊弄一下把他打发走。
天云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以他失职为要挟,执意让他找个画技高超的鬼魂跟他返回阳间,帮鲁银宝画皮。
五殿阎王苦笑着说道:“了尘真人,你这不是为难本王么?”
“你是阎王,随便找个人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怎么就为难了?”
天云知道他故意推脱,不肯帮这个忙,心里有些愠怒。
“刚才你用招魂术把鲁金宝的魂魄招了上去,本王没有阻拦,直接放行。现在你又要找人上界,那哪是说放就放的?”
阎罗王双手摊开,苦着脸说道:“坏了阴间规矩,本王可担待不起啊!”
“包老黑,我敬你在世时铁面无私才跟你好说,你要是再不知好歹,我就去找酆都大帝,告你失职之罪!”
天云怒气冲冲,佯装要走。
阎罗王急忙上前拉着他的手说道:“慢着,有话好好说嘛!”
他脸上赔笑,却有些尴尬之色。
“那你说到底借是不借?”
天云趁势威胁道:“画好了皮,马上就放他回来,不会耽误阴事!”
“罢了罢了!”
阎罗王无奈,只好找来一只能雕会画的鬼魂。
他叫江言,生前是个画师,雕刻技艺同样精湛,如今寿终正寝来到阴间,还没来得及轮回转世。
阎罗王封了他的声,不让他跟阳间的人说话,只管办完事交了差就返回阴间。
江言跟着天云来到阳间,看着床上的鲁银宝,双手往他脸上轻轻抚摸,然后慢慢往上牵引,一副灵魂硬生生地被拉了出来。
天云对灵魂出窍的鲁银宝说道:“这位就是我请上来帮你画皮的画师,马上画皮可能很不好看,你若是害怕可背过身去!”
鲁银宝的灵魂点了点头,轻飘飘地转了过去。
阴间画师江言从画箱里取出一套工具,是各种各样的刀斧钻钳铲,还有笔墨。
他先剥去鲁金宝的衣物,然后就用刀子割开他全身皮肉,再斧砍刀削,好一通操作,看得人心惊肉跳。
天云本想着就让他把鲁金宝的脸改成鲁银宝就行,谁料他却大动干戈,简直是扒皮拆骨。
江言看了看鲁银宝的魂魄,又看了看鲁金宝的肉身,又是一通锤凿锉骨。
他再提起画笔蘸墨在鲁金宝的脸皮上认真描画,将不够的地方拉一拉,将多余的地方割一割,最后将一身皮肉收拢,用针线缝好敷上药粉,从头到脚吹了一口长气。
鲁金宝的肉身瞬间变成鲁银宝,而且没有半点伤痕,简直可称为脱胎换骨。
天云看得目瞪口呆,心想:“这哪里是画皮,简直是动手术!”
此时,他直接怀疑江言不是什么画师,更像是医生,却又像杀猪的。
一切办妥,鲁银宝的魂魄看着自己的新肉身,简直跟以前别无二致,欣喜万分,直接就钻了进去。
阴间画师江言办完事,对着天云点头弯腰就要返回阴间。
天云正要说送他,却见江言忽地就凭空消失,想来是阎罗王害怕生意外,直接将他收了回去。
鲁银宝醒转过来,顾不得满床的血迹,摸摸脸蛋嘴巴捏捏胳膊腿,高兴地跳下床便跪拜。
天云笑呵呵地问道:“这副身子你可满意?”
“满意,满意!”他欣喜地连连道谢。
“你们也进来吧!”
天云打开房门喊了一声,看见依然在门外把守的小宝小凤,揭下他们背上灵符,顺手往他们额头上轻轻一拍,两人瞬间恢复正常。
“银宝!”
鲁银宝妻子看见眼前鲁银宝的模样,泪水夺眶而出,上前紧紧抓着他的胳膊不松手。
一双儿女也喊着说道:“爹,你活过来啦!”
“二叔,我爹呢?”
两个侄子却问他要爹,而他大嫂却一旁哭泣悲伤。
天云帮鲁银宝重新获得了本来的样子,让妻子认回了丈夫,让孩子又有了爹。
但他也成功地让鲁金宝的老婆变成了寡妇,孤儿寡母艰难度日。
他心里总有些惴惴不安,感觉对不起他们母子。
于是,他对鲁银宝说道:“你们一家团圆了,但你大嫂一家却是孤儿寡母,以后日子势必艰难,你要担负起赡养嫂子和侄子的责任。”
“道长说的是!”
鲁银宝笑着说道:“我一家绝不会亏待大嫂和侄子,有饭一起吃,有粥就一起喝!”
说话间,鲁银宝妻子上前拉着啜泣的大嫂,轻抚其背安慰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