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说笑了!”天云笑颜如春风拂面,竟然文绉绉起来,“与姑娘的琴艺相比,不过是萤火之光,岂敢与皓月争辉!”
女子抿嘴一笑,眼中透出一丝狡黠:“那我俩何不吟诗作赋,弹琴歌唱,共享这美好夜晚?”
“好啊,我正想欣赏姑娘美妙的琴声!”他竟然忘记了自己此行目的,仿佛已被眼前的绝色美人勾走了魂魄。
于是,女子轻抚琴弦,婉转琴音袅袅绕梁,悦耳动听,教人心静如水,如置身于仙境之中。
天云沉浸在美妙琴声之中,不觉一曲已毕,拍手赞道:“姑娘的琴声真是绝妙,宛如天籁之音!”
“公子过奖了!”女子羞涩地笑道,脸颊泛起一抹红晕,“公子何不吟诗一首?小女子以琴相和。”
“哦,这个......”天云面露尴尬,暗想,“也不知道她生前是哪朝哪代的人,就我背的那几首诗词,不知道她听没听过?”但拢回了道心,“管她呢,我此行目的是来捉她,吟诗也只是做做样子而已!”
他微微一笑,伸手示意,说道:“那有劳姑娘了!”
说罢便开始吟唱诗词:“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诗词才念一半,他便听出琴音也变得轻缓哀伤,女子脸上也现出哀愁之色。天云不解其意,便继续念道:“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突然,琴声戛然而止,女子掩面哭泣。
天云心想:“哼哼,看你耍什么花样?”却假装关心地问:“姑娘,你怎么了?我是哪里做错了吗?”
“不是。”女子抹泪抽泣,然后说道,“你的诗词让我想起了自己的身世。”
天云更是好奇,心想:“我倒要听听,你有怎样离奇的身世?”
据女子所言,她本出生大户,生活富足却未及享受天伦,却因变故父母早亡,致使她流落尘世。刚才听他诗词,不禁想起自己凄离身世,因而悲从心生。
也不知道真假,但天云心中却生起一丝怜悯,轻声安慰道:“原来如此!不过往事如云烟,姑娘何必纠结过去徒生悲伤?”
“公子说的是!”女子淡然说道,眼中闪过一丝感激。
然后,女子又开始抚琴,让他吟诵诗词。
他俩有说有笑,一个抚琴歌唱,一个吟诗作对,俨然一对才子佳人。
天云和着她琴声节奏悠悠吟诵:“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琴声停歇,女子轻拍纤手,笑意吟吟地叫好:“好一句‘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天云一愣,暗自思忖:“明明‘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这句更加经典,她为什么偏偏夸赞那一句?”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这句也很好!”他忍不住说道。
女子嫣然一笑,说道:“既然两情相悦,还是朝夕相处的好!”
天云笑了笑没有争辩,却奉承了一句:“姑娘的琴艺真是旷古烁今啊!”
女子咯咯直笑:“公子过誉了!小女子自幼学琴,只是手熟罢了,旷古烁今可不敢当!”
两人一番相互恭维,女子要教他弹琴。他自认不是那块料,便婉言相拒。女子却一再坚持,天云便只得答应试一试。
女子手把手地教他手势、指法,天云却乐不在于学琴。
一阵耳鬓厮磨,两人愈发的亲昵,不知不觉便颠鸾倒凤、两情缱绻。
第二天鸡鸣时分,天云被一阵寒意激醒,发现自己竟然躺在湖岸上,画舫却已不知所踪。他爬起身拍了拍尘土,黯然离开,心中深感惭愧。
天云苦笑一声,暗自汗颜:“我来捉鬼,结果竟然也和她......”
不过细细回味,那种感觉教他无法抗拒,实在是太过缠绵,教人流连忘返泥足深陷。难怪那些男子宁愿做鬼也要风流,只因女鬼太艳太美太撩人。
又至夜半,天云再往瓦罐湖。
“这次,我可不能再被她迷惑了!”他暗暗提醒自己,“记住,你是去捉鬼的!”
果然,湖面漂来一艘画舫,琴音悠远歌声美妙,灯火映照着婀娜倩影。
不多时,画舫停靠在岸边,里面传来女子动听的声音:“黄郎,你来了!”
天云先是一激灵,然后迫不及待地登上了画舫,一点也不觉得肉麻。掀开纱帘,美人光彩艳丽,迈着袅娜的步子迎来。
他牵着她细软的小手,一手揽着她的小小蛮腰,不由得说道:“你的手好凉!”
“是吗?”她嫣然笑道,“奴家自幼体弱身子虚,再加上这湖面湿气重,所以......”顿了顿,她又说道,“不如,到我家里去吧!”
“她家?”天云暗想,“难道是湖心岛上的古屋?”
想罢他欣然一笑:“好啊!”
画舫不摇自驰,调转船头驶向湖心岛。
他俩相扶着上了岛,一条红毯铺展而来。刚踏上红毯,无需自己迈步,整个人就随着红毯一溜地往前进,眼前霎时呈现出一座大宅院。
进了大宅,里面灯火通明,金碧辉煌,只有富甲一方的大财主才能拥有如此豪华的宅院。
进了屋,便又开始了抚琴吟诗,歌舞相伴,饮酒作乐。一番游龙戏凤、翻云覆雨过后,天云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天大亮时,他被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吵醒,发现自己只身躺在荒废破屋内。只见古屋只剩残垣断壁,摇摇欲坠。
天云拍了拍昏沉沉的脑袋,懊悔地骂了一声:“该死!”
湖心岛四面都是水,却没有一条船可用。
他向四周看了看,摘下一根树枝,捋去多余的树叶只留下一片。再手掐法指口念咒语,对着树叶吹了一口真气,一声“急急如律令!”把那片树叶丢入湖中,瞬间化作一条扁舟漂浮在水面。
天云跳上小船,又对着树枝吹了一口气,树枝便也化作一支木桨。划着小船来到岸边,噌地跳上了岸。口中又念咒语手上指诀变换,一声“变!”小船和木桨变成细枝树叶漂于水面。
他回首望去,湖心岛上残垣断壁隐隐于树林中,嗟叹一声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