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鬼市的阴风吹得齐墨脖颈发凉,鬼婆婆转身时衣摆带起的黑雾中,隐约浮现出无数婴儿的哭脸。密室的墙壁开始渗出血水,那些被封印在瓶中的鬼婴突然集体发出尖啸,指甲抓挠玻璃的声响令人头皮发麻。
“既然要学阴间秘术,就得守我的规矩。”鬼婆婆抬手一挥,地面裂开三道沟壑,沟壑中升起刻满符文的青铜鼎,鼎中幽蓝火焰熊熊燃烧,“这是‘幽冥试炼鼎’,你们需在鼎中承受三世因果业火的灼烧,方能领悟第一层秘术。”
虞雪霁银枪一横挡在齐墨身前:“母亲,他一介凡人,如何承受得住?”话音未落,鼎中火焰突然暴涨,化作三只巨大的鬼手,分别抓住两人的脚踝,将他们拖入鼎中。齐墨只觉浑身像被无数钢针扎透,眼前浮现出一幅幅画面——前世他是战死沙场的士兵,被敌军剜心而死;在前世竟是害人性命的江洋大盗,被凌迟处死;更久远的前世,他甚至是吞噬同族的凶兽。
“这些都是你累世的业障,若不炼化,终将成为鬼婆的突破口!”鬼婆婆的声音在火焰中回荡。齐墨咬牙忍受着剧痛,突然想起爷爷曾说过,他的短命之相或许与前世罪孽有关。就在他意识即将涣散时,怀中的铜镜突然发烫,镜中浮现出虞雪霁身着嫁衣的虚影,虚影轻轻触碰他的眉心,一股清凉之意驱散了部分痛苦。
三日后,当两人从鼎中爬出时,齐墨发现自己的瞳孔边缘竟染上了一抹幽蓝,而虞雪霁的银枪上多了几道神秘符文。鬼婆婆满意地点点头,扔来两本散发着腐臭味的典籍:“《阴冥契》记载着冥婚秘术,《百鬼御令》可驱使小鬼。但记住,每使用一次秘术,都要用阳寿作为代价。”
当晚,齐墨在育儿堂的柴房研读典籍时,突然听到一阵窸窸窣的声响。借着月光,他看见墙角的阴影中伸出一只布满尸斑的小手,手中攥着一张泛黄的纸条。当他伸手去拿时,那小手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冰冷的触感如同浸泡在冰棺中。纸条上用鲜血写着:“逃...这里都是骗局...”
还未及细想,柴房的门被猛地推开,鬼婆婆的贴身鬼仆举着灯笼站在门口:“鬼婆婆传唤,要检查你们的功课。”齐墨慌忙将纸条塞进怀中,跟着鬼仆来到正厅。厅中摆放着七盏魂灯,每盏灯里都囚禁着一个孩童的魂魄,灯火明灭间,孩童们的脸扭曲变形,发出凄厉的哭喊。
“今晚,你们要用《百鬼御令》操控这些魂灯,若有一盏熄灭,便要剜去一只眼睛。”鬼婆婆坐在白骨堆砌的王座上,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虞雪霁眉头紧皱:“母亲,这些都是无辜的孩童魂魄!”鬼婆婆冷笑:“在阴间,慈悲就是软弱。鬼婆用婴儿炼制邪物,你们若连这点手段都没有,拿什么对抗她?”
齐墨深吸一口气,咬破指尖在掌心画下符咒,试着与魂灯沟通。一股阴冷的意识瞬间涌入脑海,他仿佛置身于一个漆黑的深渊,无数怨魂在耳边嘶吼。其中一盏魂灯开始剧烈摇晃,灯火变得微弱。鬼婆婆抬手,一道黑气射向齐墨,剧痛从眼眶传来,他的左眼竟开始流血。
“小郎君!”虞雪霁见状,同时施展《阴冥契》中的“血魂引”,嫁衣上的金线化作锁链缠住魂灯。但诡异的是,锁链刚一接触灯火,便被腐蚀得千疮百孔。齐墨突然想起纸条上的警告,难道鬼婆婆根本不是真心教他们?
就在这时,育儿堂的警钟突然响起,整座城堡开始剧烈震动。鬼仆慌慌张张跑来禀报:“不好了!鬼婆的手下攻打进来了!”鬼婆婆脸色大变,周身鬼气暴涨:“雪霁,你带齐墨去取镇堂之宝‘幽冥令’,我来断后!”
两人在错综复杂的地道中奔跑,地道墙壁上镶嵌着无数婴儿的头骨,每颗头骨的眼睛里都燃烧着幽绿的火焰。当他们找到存放幽冥令的密室时,却发现密室中早已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之前给齐墨递纸条的鬼仆。
“你们终于来了。”鬼仆的声音变得阴冷而陌生,脸上的皮肤开始剥落,露出底下刻满符咒的骨骼,“鬼婆婆骗了你们,所谓的幽冥令,不过是打开鬼婆封印的钥匙。”密室的地面突然裂开,无数黑色触手破土而出,缠住两人的身体。齐墨挣扎着掏出铜镜,镜中却映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画面:鬼婆婆正与鬼婆并肩而立,脸上挂着阴谋得逞的笑容。
“当年我与鬼婆本是姐妹,为了争夺阴间统治权才反目成仇。”鬼婆婆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但现在我想明白了,只有与她联手,才能掌控阴阳两界。而你,齐墨,就是打开终极封印的关键。”
虞雪霁拼命挥舞银枪斩断触手,嫁衣被鲜血染红:“母亲!你怎能与恶鬼为伍!”鬼婆婆的虚影浮现,眼神中没有一丝怜悯:“雪霁,你太天真了。在阴间,胜者为王。等吸收了齐墨的阳气,我和鬼婆就能重塑肉身,到那时,整个冥界都将臣服于我们脚下。”
千钧一发之际,齐墨怀中的半块玉佩突然发出耀眼的光芒,玉佩上浮现出虞雪霁母亲生前的画面。画面中,虞母将玉佩一分为二,分别交给年幼的虞雪霁和一个神秘人:“若有一天我遭遇不测,这半块玉佩能找到真正的守护者。”
密室中的符咒开始松动,鬼婆的笑声从深渊传来:“封印即将解除,齐墨,快来做我的祭品吧!”齐墨感觉体内的阳气正在被疯狂抽取,铜镜上的符文也开始扭曲。就在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时,地道深处传来一阵悠扬的笛声,笛声中带着一股令人心安的力量,那些黑色触手竟开始颤抖。
笛声越来越近,一个白衣女子怀抱玉笛出现,她的面容与虞雪霁极为相似,却多了几分仙气。“姐姐!”虞雪霁惊呼出声。白衣女子微微一笑,玉笛一挥,一道金光闪过,鬼仆和触手瞬间灰飞烟灭。“我是你姑姑,当年察觉到鬼婆婆的阴谋,便一直在暗中守护。”她看向齐墨,“你就是玉佩选中的人,只有你能阻止这场浩劫。”
然而,还没等众人松口气,整座育儿堂突然沉入地底,四周浮现出更阴森的场景——这里竟是鬼婆的老巢。无数鬼婴组成的军队排列整齐,鬼婆站在中央的祭坛上,手中拿着齐墨的鬼婴预定单,脸上是癫狂的笑容:“终于等到这一天了!齐墨,你的阳气,将成为我统治阴阳两界的基石!”
祭坛四周的符文开始运转,齐墨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托起,送往祭坛中央。他看向虞雪霁,发现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但就在这时,齐墨突然想起爷爷临终前的话:“记住,真正的力量,来自于内心的坚定。”他握紧铜镜,心中升起一股强烈的信念——无论如何,都要守护住虞雪霁,打破这场阴谋。
随着齐墨的意志凝聚,铜镜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光芒中浮现出一道古老的身影,那身影手持长枪,身姿与虞雪霁如出一辙。“我乃虞家先祖,今日助你一臂之力!”古老身影的声音响彻阴间,长枪横扫,鬼婴军队瞬间土崩瓦解。
鬼婆见状,怒不可遏,周身燃起幽冥黑火:“想坏我好事,没那么容易!”黑火所到之处,空间都开始扭曲。齐墨感觉自己的身体快要被这股力量撕裂,但他依然咬牙坚持,与虞雪霁、姑姑三人联手,向鬼婆发起最后的攻击。
战斗进入白热化,阴间的天空都被染成了血色。齐墨在混战中发现,鬼婆婆似乎有所保留,并没有尽全力帮助鬼婆。难道她的内心还有一丝良知?就在这时,虞雪霁的银枪刺中鬼婆的要害,鬼婆发出一声惨叫,身体开始消散。但她在消失前,将全部力量注入预定单,预定单化作一道黑光,射向齐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