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听说了没有？裴瑜真的拒绝了南亮进教授？”一群人在经管系的教室里八卦。
“真的假的？那可是一桥大学啊，你别瞎传谣言！”
“你去问问南亮进教授不就知道了？”
“我当然有内部消息！你们知道我表哥在系办公室帮忙吧，他亲耳听到的。”
爆料人似乎是裴瑜的“铁粉”，话里话外对裴瑜非常维护和推崇：
“不过我觉得裴瑜做得对。她可是Imo的金牌得主，日本拿过几个金牌，现在还一个都没有吧？你们别小瞧Imo的含金量啊。”
“Imo金牌又咋了？裴瑜拿奖那会儿，我还是头一回在报纸上看到有这比赛呢。”
“你这就孤陋寡闻了吧，Imo的获奖者进哈佛、麻省理工、普林斯顿的都不在少数，裴瑜要是想去，人家抢着要！去一桥大学还算是低就了。”
“没错，更别提裴瑜是经管系的，研究方向和一桥大学完全对口，被一桥的教授看中邀请一下，有什么奇怪的？”
“唉，南亮进怎么不邀请我去啊？换做是我，那还用考虑吗？立马就点头答应了。”
“你们知道吗，听说日本人一个月的工资有两千美元，按现在的黑市汇率，换成人民币那得是多少钱啊，相当于刚工作没多久就能当上万元户！”
“两千美元？！”几个人齐声惊呼。
“我的天哪，日本的工资凭什么那么高？他们一个个难道是金子做的不成？”
“这很正常啊，国家发展水平不同嘛。你看人家的电视机、收录机，哪样不比咱们的精致？技术含量高，工资自然就高。你要是去了日本，也能拿到这种工资。”
“两千美元确实太多了，哪里花得完啊，我觉得能有一千美元就知足了。”
“一千美元我也愿意啊。”
“其实八百美元也行。”
“五百美元就够了。”
“三百美元我就去。”
在大家的哄笑声中，期望的工资水平一降再降，最后有人喊道：“三十美元！只要给我三十美元一个月，我立马就去日本！”
“三十美元？那比咱们国内八级工的平均工资也就高那么一点点，你的追求要有待提高啊。”
“说起来，我一直想不明白，裴瑜当初怎么不去欧美国家念书啊？”
“这还不简单，在北大读书便宜不少嘛。你想想，有国家补贴，每个月还有十几块钱的助学金，住宿费也才几块钱。去欧美读大学，光机票钱就那么贵，本科四年下来的学费和生活费至少得几十万美元了吧？没有全额奖学金怎么念得起？”
“可是，裴瑜的家境看起来很好啊，应该供得起吧？”
“我记得开学那天，她不是坐飞机来北大报到的吗？国内坐飞机也不便宜，一般家庭根本舍不得。”
“那就奇怪了。是啊，裴瑜拿到Imo金牌之后，为什么不去欧美念大学呢？我不是说我们北大不好啊，北大当然是好大学，只不过和哈佛、麻省理工这些国际名校比起来，客观地说，还是有一定差距的吧？”
说着说着，同学们把话题都聊歪了，从裴瑜的家庭背景聊到了中美教育差距，又聊到了对外开放的政策，过了好一会儿才重新回到正题。
““哎，咱们扯远了。话说，南亮进教授人在哪呢？我想去找他打听打听，既然裴瑜不愿意去一桥大学，说不定我还有机会捡个漏呢？虽然我数学没裴瑜那么厉害，但专业课成绩也不差。”
“这我就不知道了，这日本人神出鬼没的，今天在这儿，明天又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南亮进是访问学者，又不是咱们北大的教授，怎么可能成天坐在办公室或者按照课表上课？人家有自己的研究安排。”
“那也不能想去哪就去哪啊，一点外事纪律都没有。”
“日本人出国哪来的那么多外事纪律要求，你以为全世界都和华国一样吗？”
眼看着两个同学又要抬杠，旁边的人赶紧转移话题打圆场：“算了算了，别争这个了。要不咱们去找厉以宁老师问问吧？他是咱们经管系的系主任，这种事他肯定知道内情。”
“你们怎么不直接去找裴瑜本人问问呢？她就住在咱们隔壁宿舍楼，走两步就到了。”
话音刚落，几个男生都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哎呀，这不是不好意思嘛。你不知道，裴瑜顶着那张脸，往我面前一站，我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瞧你们这点出息，唉。都是堂堂北大的学生了，怎么见个女同学还紧张成这样？”
“你行你去啊！”几个人异口同声地反驳。
“我...我也没说我就不紧张啊...”
人群里又响起一阵哄笑声。
……
北大女生宿舍里。
何巧珍真心为裴瑜急得跳脚：“一桥大学，这是一桥大学诶裴瑜，你知道一桥大学意味着什么吗？你真的知道吗？”
不像是哈佛商学院、牛津商学院，拥有人尽皆知的名声，外行人也许会讥笑一桥大学是野鸡学校，但只有经管圈子里和对留学日本有想法的人知道它的学术水平有多高。
至少北大经管系的教授们，都很希望能有机会去一桥大学看看。
因为一桥大学有着非常完备的经济学理论创始人的原版典藏，这都是战前敏锐的眼光带来的财富。
比如古典经济学的“开山鼻祖”亚当·斯密、现代边际效用理论的创始人卡尔·门格尔，这两位经济学先驱的原版典藏，只有一桥大学有他们的藏书库，放眼全世界都是独一无二的。
“我怎么会不知道一桥大学意味着什么？”裴瑜笑了，何巧珍的焦灼在她眼里很可爱，这个室友确实是她的真朋友。“巧珍，在你心里，一桥大学是什么？”
“呃……更国际化的教学水平？毕业后能拿更高的工资？”在东京这样的全球经济中心生活几年？”何巧珍越说越语结，“裴瑜，经管系的人都想去一桥，这肯定是有道理的呀，就算我一时说不出什么具体的，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