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晋元帝下旨让他们都禁足后,江晚楹感觉空气都清新了不少。
蔺阑之从那日后就忙得见不到人影,一连五六日都听惊羽说他在大理寺。
“他干脆住大理寺得了。”秋千上,江晚楹嘟囔道。
“谁住大理寺?”清润的嗓音在身后响起。
江晚楹往后一仰,勾着头朝后一看,就见蔺阑之一身青衫站在不远处。
他手中拎着一个精美的盒子,正眉目疏淡的看着她。
“你忙完了?”江晚楹自动忽略了他的问题,龇起个大牙问道。
蔺阑之微微挑眉,这才抬步走了过来,将盒子放在她身旁的小桌子上。
“案子办的差不多,回来时路过百祥楼,就顺路带了你喜欢吃的。”
蔺阑之说这话的时候,目光一直落在江晚楹身上。
气温攀升,现在的天气要比前些日子更热一些。
江晚楹不耐热,衣裳也换了轻薄款,薄纱质地的布料有些透色,印着内里那件淡黄色绣玉兰花的肚兜。
头发全都盘起,露出纤细的脖颈,自以及那根绑在脖子上的细细的丝带。
江晚楹手里捏了把绢丝扇,腕间一摇一摇的扇着。
蔺阑之只觉得喉间有些发干,喉结滚了滚,随即飞快移开自己的视线。
他微微别开脸,低哑着声道:“虽然天气开始热了,但别太贪凉,容易生病。”
江晚楹哪知道蔺阑之心里想些什么,半点不知道此刻的自己有多诱人,扭着身朝蔺阑之凑近了些。
问道:“你这么好心给本宫带东西啊?是不是有事求本宫?”
蔺阑之扬眉,黑眸重新笼着她,片刻后:“公主如果不喜欢,那微臣就拿走了。”
说着,蔺阑之伸手就去拿。
“唉!别啊……”江晚楹只是想跟他开个玩笑,没想这人居然当真了!
她连忙伸手去抢,结果秋千猛地一摇,眼看就要给她掀翻下去。
蔺阑之眼疾手快的抓住秋千边缘,接着怀里就撞进一个软软的身子。
江晚楹双手攀在蔺阑之的肩上,半个人都压在他身上,这才免去摔下去的悲剧。
“还好还好还好。”她心有余悸的说着,用手拍了拍蔺阑之的肩:“还好你没躲开,不然本宫就惨了。”
蔺阑之没敢动,鼻尖全是女子身上的香气,软糯香甜,好似一壶上好的花酿,让人有些痴醉。
微风拂过,几捋发丝轻抚脸颊,带起阵阵微痒。
大手扶着她的腰,盈盈一握,软香在怀。
不同往日抵触女子的靠近,此刻的蔺阑之竟有种想要紧紧拥入怀中的冲动。
意识到这点,蔺阑之猛地回过神,对自己的反应十分心慌,随即立马抽回自己的手。
“啊呀!”
江晚楹刚夸完,结果这人跟抽疯似的又刷一下退开。
然后她就悲剧了,直接头朝下的栽了下去。
【我日啊!这人怎么突然退后!】
【啊啊啊啊啊!我的脸!】
【我是不是要毁容了!】
危急关头,蔺阑之迅速反应过来,急忙伸手把人捞起。
【呼…………】
江晚楹暗暗长呼一声。
因为她的脸和地面,就差一拳的距离!
蔺阑之把人扶起来,让她在秋千上坐稳。
不等他开口说什么,江晚楹蹭一下起身,光着脚踩在他的鞋面上,劈头盖脸就骂。
“蔺阑之,你是不是对本公主有什么意见啊?”
“你知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要是本公主的脸摔地上,毁容了你拿什么赔?!”
“真毁容了,本公主以后还怎么嫁人?!”
蔺阑之被骂懵了,刚想解释,结果就听到最后一句。
他当即蹙起眉:“公主还想嫁给谁?”
江晚楹:“……”
【这个是重点吗?】
【不是这人怎么总抓一些奇奇怪怪的重点?】
【重点难道不是我差点摔了吗?!】
江晚楹咬咬牙:“你真是油盐不进!”
蔺阑之却有些固执,眸光直勾勾盯着面前的姑娘。
“公主还想嫁给谁?是……”蔺阑之顿了顿,有些别扭的继续问:“是心上人?”
“我有个屁的心上人!”江晚楹想都没想就直接回答。
闻言,蔺阑之不自觉的松了口气,可没等他彻底放心,又听到江晚楹说:“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等哪天你受不了跟我和离,我不得找个喜欢的?”
“……”蔺阑之莫名的气闷。
他抿着唇,呼吸沉了沉,然后伸手掐着江晚楹的腋下把人提起往秋千上一放。
闷声道:“不会和离。”
说完,像是谁惹了他一样,头也不回就走了。
留下江晚楹一脸懵逼的在原地。
半晌儿,都已经看不到人影了,江晚楹这才气笑。
她扭头看着不远处的惊羽,指着院门的方向,气笑。
说道:“惊羽你看,这人……本公主还没生气呢,他就先气走了?”
“哈!他气什么?”
“明明我才该生气吧!”
惊羽抿着嘴,不敢吱声。
她原本以为公主比自家主子要更清醒一些。
至少在男女之情上,她应该处于主动方。
结果从刚才看来,她想错了。
这两人都是雏一样,谁都不懂啊。
主子的表现都这么明显了,公主愣是没看出来。
还有,主子自己也没发现啊!!
惊羽苦笑,这两个菜鸡互啄的家伙。
江晚楹气呼呼跺了跺脚,才发现自己没穿鞋。
她回忆了一波,反应过来自己刚才是踩着蔺阑之的鞋来着。
“小气鬼,就踩了他一下,还给我提起来扔秋千上!”
惊羽:“……”公主你知足吧!
以前有人碰过主子,手都给砍了啊。
“公主,要不先看看主子给您带了什么吃的?”
惊羽不语,只好转移话题。
“好。”江晚楹飞快穿上鞋,冲着食盒就去了。
惊羽哭笑不得,跟在江晚楹身边这段时间,她也算摸透这位七公主的性子了。
不会动不动就惩罚下人,脾气极好,而且小性子来得快也去得快。
最重要的一点,喜欢吃。
彼时,听玉轩。
蔺阑之有些落荒而逃的回来后,一连灌了半壶水,才勉强压住喉咙的干涩。
他喘了口气,还没来得及弄清楚自己心里那股莫名的情绪,惊蛰就快步进来。
“主子,那人进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