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笛看着他暴戾的瞳孔,毫不怀疑墨哲的话,他是真的想替他报仇。
可是......他有点不明白。
“你、你不是一直很讨厌我吗?”温笛眨着晶莹的水眸,嗓音颤颤弱弱的。
墨哲闻言一顿,“我.....”
他眉头颦蹙,面对温笛的话竟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承认,一开始他的确想杀了他,因为他的直觉告诉他——温笛不简单,留着是个祸害。
可是......他的长相实在太可怜,太可爱,用这样一双黑珍珠般的大眼睛看着他的时候,他心底什么残忍的念头都没了,只剩下——想把他藏起来,像宝贝一样狠狠疼爱。
他抬手捧住温笛的后颈,逐渐靠近:“我只是......”
他想说他只是为了得到线索,可是.....看着温笛泛红的眼圈、可怜的眼神,他一句话嘴硬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席渊从一旁的沙发上起身,走到两人身边,他拉起温笛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朝卧室走去。
“先上药吧。”
温笛看了眼沉默的墨哲,跟着席渊走进卧室。
到了卧室,他被摁在床边,席渊从柜子里拿出一盒药,有碘酒、棉签和瘀肿伤药。
“我可以自己来。”温笛说着,想去拿药膏,被席渊避开。
席渊眸色阴沉,虽然面色和语气看似都很平静,却又似乎是在强忍情绪。
“你不方便。”
温笛安静上来,由着席渊给他上药。
墨哲跟着进来,靠在墙边注视着这一切。
可怜的小温笛坐在床边,旁边围着两个身材高大的豺狼,像刚成年的小狼被放出去玩耍,结果被猛兽欺负了回家,而他的豺狼家长正在蓄谋为他报复。
庆幸的是,温笛的模样看上去凄惨,实际上只有手腕的一圈红肿。
涂完药,席渊将药收了起来,抬起薄薄的眼皮看他,嗓音低沉温缓:“现在可以说了吗?是谁把你弄成这样?你身上的血又是谁的?”
温笛猜测,墨哲的转变可能是因为相信了他是玩家,那么这时候他就要尽可能地继续获得他们的信任。
至少不能让他们怀疑他。
温笛想了想,于是慢吞吞地说道:“我是在街上的时候,被人用布捂住了嘴巴,然后失去了意识,等我醒来,我被人蒙住了眼睛,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哪,但是我躺在一个似乎是木板一样很硬的台子上,有个人一直在说话,他说、说要剖开我肚子,把我的内脏挖出来。”
温笛说到这,当时的恐惧又涌了上来,眼底又浮现出泪水,表情畏惧。
墨哲在一旁听到这一切,眼神几乎要杀人。
不过他还保持着理智,说道:“所以,带走你的人就是杀死张嘉宇的人。”
只要是聪明人都会联想到这。
“也许是吧......”温笛继续说道,“但他很奇怪,像是在准备什么仪式一样,又让我吃东西,又给我准备新衣服......后来,我被他关在另外一间房间里,我听见外面传来打斗的声音,然后,有人救了我,他把我带到了屋外......我就自己回来了。”
“你从哪回来的?”席渊问他。
温笛说:“他带我走了一大段路,才解开我的布,而且不许我看他,布揭下来的时候我就在这里不远处。”
席渊闻言沉默许久,说道:“所以,有个人救了你,而且这个人知道你住在这里,但是,他又不许你发现他的身份,对吗?”
席渊眼神如此深邃幽深,温笛望进他的瞳孔,感觉自己就像透明般无处遁形,席渊仿佛能看透他所隐瞒的一切。
温笛垂下眼,闪躲着点头:“嗯。”
墨哲走了过来,蹲下身,微微抬头注视着温笛几乎埋进胸口的脸,语气意味不明地说道:“你身上沾着血,是因为他抱你了?”
温笛一怔,心跳陡然加快。
他竟然忘记圆这个了!
“我、我不记得了。”
温笛支起双腿,将脸埋在膝盖里。
按温笛所说,他不参与打斗,有人救了他,那么他身上沾的血只可能是那个把他救下来的人身上所沾到的血。
“你认识他,对吗?”墨哲笃定地说道。
温笛身子颤了颤,一言不发。
联想到这一切,墨哲的心情就变得巨无敌糟糕,他恨不得摧毁身边的一切,恨不得世界爆炸!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温笛认识了一个家伙,这家伙与他产生了特别的情感,以至于那家伙冒死救了他,而温笛,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要护着那家伙。
为什么呢?明明是和他们一起入村的小家伙,心却跑到别人那了?
这感觉......真他妈的不爽!
席渊的心情没比他好多少,他习惯了统筹一切,所有的玩家、npc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唯独今晚发生了意外......
不、应该说这意外来自于他的刻意放纵。
他故意让自己不去管温笛,不去过度干涉他,以至于发生了这一切......温笛与他不知道的家伙暗通上了。
好、真是好啊......真是他妈的该死!
席渊很少将情绪流露外表,可这一刻却十分难忍。
他抬起阴暗得近乎瘆人的眸子,对温笛说:“洗个澡,换身衣服吧。”
......
温笛在隔间洗澡的时候,外面还有两个人在守着。
墨哲没闲着,他怒火难消,拿着柴刀将旁边的木柴全都砍了,土地都被他挖出了个大洞。
夜里,墨哲把两张床拼到一起,死活都要和温笛以及席渊一起睡。
天都要亮了,实在没法折腾下去了,三个人便睡到一起。
只不过各盖各的被子。
温笛睡在中间,感受到些许逼仄的气息。
他面朝着席渊,弱弱地开口:“他确实抱我了......”
此话一出,两个男人同时看向他。
温笛又说:“我被绑在床上,是他解开了绑我的绳子,将我从床上抱下来。”
“床上?”席渊沉沉出声。
“艹!他把你绑到床上,他想干嘛啊?!想干嘛!艹!艹!”墨哲狠狠破防,从床上跳了起来,一脚踹飞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