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意顺着指缝渗入骨髓,我紧攥着犀角簪的手掌不住发颤。簪头幽蓝的光晕中,那些人皮刺青仿佛活物般扭曲蠕动,诡谲的模样让人不寒而栗。直播间的弹幕瞬间被“卧槽”二字刷屏,在线人数如火箭般飙升至二十五万。手机补光灯自动调亮,惨白的光线照亮了《撼龙经》第七十二局的“地龙吐珠”图,朱砂标注的穴位竟与琉璃珠上的裂缝完全重合,仿佛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老铁们看好了!这他妈就是连环扣!”我强压下内心的恐惧,用簪尖挑起一张早已腐烂的人皮。刺鼻的腐臭味扑面而来,熏得我胃里一阵翻涌,弹幕也随之飘过一连串呕吐的表情。我定了定神,继续说道:“《葬经》有云‘七冢锁龙怨,需破贪狼眼’,今日咱们就来会会这邪门的玩意儿!”
话音未落,椁底的桃木钉突然剧烈震颤起来,钉尾刻着的六壬盘纹路飞速转动,最终停在了亥位。紧接着,悬棺阵最末端的那口棺材轰然炸裂,无数铁线虫如黑色的潮水般涌出。诡异的是,这些铁线虫在空中竟拼凑出一个血红的“凶”字,仿佛在预示着即将到来的厄运。
“墨爷!兑宫有生门!”直播间里,一个名为“观山太保”的观众突然急切地喊道。我刚要抬脚往兑宫方向奔去,怀里的青铜钥匙却突然变得滚烫,仿佛刚从火中取出一般。仔细一看,钥匙柄上的北斗纹独缺天璇位,而这竟与悬棺阵中摇光位的缺口完美契合。
就在这时,直播间突然飘过十个金光闪闪的“摸金符”礼物,特效的光芒在墓墙上投映出一个神秘的卦象——“山泽损”正缓缓转为“地天泰”。“感谢‘搬山道人’送的摸金符!”我大声喊道,同时抄起人皮,朝着卦象所示的方位贴去,“咱们今天就给这位爷改改风水!”那人皮上的刺青遇光后愈发闪亮,紧接着,七十二局地脉图的投影竟出现在椁盖上,朱砂点严丝合缝地卡住了七口悬棺,场面说不出的诡异与震撼。
然而,危机并未解除。一只青灰色的手臂突然从棺材里暴长而出,螭纹环擦着我的耳垂飞了过去。我反应极快,反手用犀角簪一挑,只见环内圈的“乙三”编号处,竟缓缓渗出血珠,一滴一滴地落在琉璃珠的裂缝中。刹那间,整座山体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头顶的岩石裂开一道缝隙,清冷的月光倾泻而下,照亮了河床上的七星阵——这不正是袁天罡手札中缺失的那一页所记载的内容吗?
就在这时,弹幕突然被神秘的殄文刷屏。“搬山小师妹”及时站出来翻译道:“子时三刻,开休门!”我低头看了眼手机,时间显示为23:45分,离子时三刻仅剩十五分钟。而那些原本四处乱窜的铁线虫群,此刻竟突然调头,疯狂地扑向悬棺阵。它们背上的卦象组合在一起,赫然是《乙巳占》中最为凶险的“荧惑守心”凶局。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生死关头,我咬破舌尖,将一口心头血喷在人皮之上。人皮上的刺青遇血后“滋啦”作响,卷曲起来,露出底下的墨线图。定睛一看,九嶷山七座疑冢的位置连起来,竟活脱脱是一条断头龙的脉象!
“咔嚓!”悬棺的锁链突然集体崩断,七口棺材如巨石般砸进暗河,溅起的黑色浪花足有数丈之高。我死死扒着青铜椁的边缘,在湍急的水流中摇摇欲坠,眼看就要栽进漩涡之中。千钧一发之际,直播间突然炸出上百个“黑驴蹄子”礼物,打赏特效的强光中,河底缓缓浮起一具青铜兽首棺。诡异的是,棺面上阴刻的二十八宿图案竟全部是反的,透着说不出的邪性。
“老铁们刷波加油!”我咬着牙,抡起工兵铲狠狠砸向兽首棺。铲刃与棺身相撞,迸发出一连串火星,在墙上烙出一个血红的“惊”字。就在这时,棺盖突然弹开一道缝隙,二十八个铜铃铛“叮当”滚落出来,而每个铃铛上都穿着一截指骨。借着手机的光亮仔细辨认,我惊觉这些指骨竟正是太史局七卫的遗骸!
就在我震惊不已之时,直播间的弹幕突然卡顿起来,最后一条模糊不清的“墨爷背后”字样,还没等我看清便化作一团马赛克。我心中警铃大作,猛地转身,只见那只青灰手臂的主人缓缓爬出悬棺。它那张泡发肿胀的脸上,密密麻麻地糊满了《推背图》的残页,模样恐怖至极。
“袁公...镇煞...”从那具尸首的喉咙里,挤出一句含糊不清的话语,声音瓮声瓮气,仿佛是从水缸深处传来的。“镇你大爷!”我怒喝一声,扯下腰间的酒葫芦,将烈酒狠狠泼在尸首脸上。烈酒遇上残页上的朱砂,“轰”地燃起熊熊大火。在火光的映照下,一张人皮地图显现出来,七座疑冢的位置赫然用婴血标着星宿名!
然而,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那具尸首突然七窍窜出大量铁线虫,虫群在空中快速移动,竟又拼凑出一个殄文:“申时三刻,龙抬头”。话音刚落,我的手机突然黑屏,在最后的光亮中,那具青铜兽首棺缓缓沉入河底。袁天罡手札的残页漂到我的脚边,上面的血字正在一点一点消退:“太史七卫...活葬镇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