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瘸爷,您这指路的畜生真有那么靠谱?”我双手紧紧攥着工兵铲,小心翼翼地跟在守宫身后。
每走一步,铲头与墓砖摩擦,发出“刺啦刺啦”的声响,在这死寂的墓道里格外刺耳。瘸子整个人半挂在我的肩膀上,呼吸急促得如同破旧的风箱,“咳咳……这玩意儿可比卫星导航还准呢。
当年那老东西就是靠着它……”话还没说完,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随着我们不断深入,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从墓道深处悠悠飘来,其中还混杂着陈年绢帛霉烂的味道,令人作呕。
我赶忙打开夜视镜头,借助那幽幽的绿光,赫然发现两侧墓墙之上,不知何时突然冒出密密麻麻的青铜链。
凑近一瞧,链上挂着的并非寻常的铜铃,而是一颗颗拇指盖大小的人牙,牙根处还粘连着黑褐色的血痂,让人不寒而栗。
“瘸爷,您好歹给我透个底,”我用手肘轻轻戳了戳瘸子的腰眼,压低声音问道,“前头到底还有多少稀奇古怪的玩意儿等着咱们?”
瘸子先是咳嗽了几声,紧接着竟带着诡异的笑意,那笑声在空荡荡的墓道里回荡,让人毛骨悚然。
他一张嘴,血沫子直接喷了我一脸:“当年昭王在这儿可是宰了三百巫咸国童子……你说能没点……”话还没说完,守宫的尾巴“啪”地一声,重重甩在一块墓砖上。
刹那间,整条墓道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陡然亮起幽蓝的荧光。我定睛一看,原来墙上镶嵌的竟是用荧惑星粉绘制的星图,神秘而又震撼。
这时,直播间的弹幕里突然飘过一条带着哭腔的留言:“主播!地上有东西在反光!”
我下意识地低头看去,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墓砖的缝隙里,密密麻麻长满了半透明的菌丝,每一根菌丝上都粘着一粒虫卵,在幽蓝的荧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
守宫似乎受到了某种刺激,尾巴用力一扫,那些卵壳瞬间“噼啪”炸开,溅出的黏液糊满了我的镜头,让整个画面变成了一片模糊的马赛克。
“瘸爷,您说这菌子能拿来涮火锅不?”我一边调侃着,一边手忙脚乱地抹着镜头。可夜视画面刚恢复,眼前的景象却让我瞬间炸毛。
只见菌丝堆里缓缓拱出一座青铜祭坛,坛上九具干尸呈北斗七星的阵势摆放,每一具干尸的心口都插着一根建木枝,散发着神秘而又恐怖的气息。
瘸子的手突然像铁钩一般抠进我的肩膀,指甲几乎陷入我的肉里:“停!这是饲龙台……”他的喉头“咕噜”一声,紧接着吐出一颗带血的青铜钉,“当年……当年老子就是在这儿……”
“行了行了,瘸爷,您的光辉岁月咱回头再慢慢唠,”我费力地架着他,继续往祭坛方向挪动,“您先跟我说说,这建木枝到底是咋回事?”
“这是通阴的玩意儿……”瘸子突然用力挣开我,踉跄着扑到祭坛边上,情绪异常激动,
“昭王那老东西想借着建木登天……呸!他个杀千刀的……”说着,他用干枯的手指尖划过干尸身上的建木枝。
就在这时,枝头竟突然绽开一朵尸花,花蕊里裹着一颗人眼珠子,正死死地盯着我们。
“瞧见没?”瘸子用手指挑起尸花,声音沙哑地说道,“这都是那老东西的眼线……”
话音未落,他猛地攥碎花蕊,那颗眼珠子“噗嗤”一声爆浆,溅在祭坛上,烧出一个甲骨文的“饲”字。
就在这时,我怀里的镇龙玺突然变得滚烫,我急忙扯开衣襟,只见胸口的胎记散发着青色的光芒,竟与祭坛上的“饲”字遥相呼应。
瘸子见状,突然癫狂地大笑起来:“缘分呐!后生……你这反骨可算是长对地方了……”
“瘸爷,您能不能说点人话,别再打哑谜了!”我一边说着,一边下意识地往祭坛后面退了半步,鞋底却黏上了一团恶心的菌丝。
守宫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危险,突然窜上我的肩头,尾巴尖直直地指着干尸的嘴,发出“嘶嘶”的叫声,似乎在传达着什么信息:“戌时……三刻……”
瘸子像是突然被某种力量操控,整个人暴跳起来,一爪子重重地拍在祭坛中央。
随着这一拍,九具干尸像是被注入了生命一般,齐刷刷地坐直了身子,原本插在心口的建木枝“咔咔”作响,竟全部转向了我胸口的方向。
在夜视画面里,干尸的腹腔同时裂开,从里面钻出九条双头蛊虫。
这些蛊虫的翅膀上闪烁着奇异的星粉,把整个墓室照得如同灯红酒绿的迪厅一般,却又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完犊子!”我心急之下,抡起黑驴蹄子,就像拿着话筒一样喊道,“瘸爷!这他妈该不会是您老的广场舞伴奏吧?”
“舞你大爷!”瘸子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咳出一团黑乎乎的脏器碎块,“这是……饲龙阵……”说着,他竟用手指尖插进自己的心窝,硬生生扯出一根缠满青铜丝的血管,“拿着!塞进……塞进祭坛眼……”
我看着手里这团还带着余温的“零件”,指缝间不断有鲜血滴落,忍不住吐槽道:“瘸爷,您这伴手礼也太重口味了吧!”
“少废话!”瘸子的眼珠子已经开始泛青,脸上露出极度惊恐的神色,“那老东西要醒了……”说完,他猛地用力推了我一把。
我一个踉跄,直接扑到了祭坛中央,而手里的那团血肉“零件”,恰好按在了祭坛上的甲骨文“饲”字上。
刹那间,整座祭坛开始剧烈震颤,发出“嗡嗡”的声响。九具干尸同时张开嘴巴,我惊恐地看着它们喉管里伸出建木须子,如同一条条贪婪的触手,直奔我胸口的胎记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