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名劫匪痛叫一声,手中的枪应声掉落。
同时鲜血也飞溅而起,以扇形的弧度扬起落在游嘉的脸侧上。
被鲜血糊住了半边眼睛的游嘉毫不犹豫地伸手抓住了枪柄,迅速将其夺了过来。
与此同时,薛平平趁机暴起,将手中的酒瓶向另一个正准备扣动扳机的蒙面人砸去。
那个蒙面人反应不及,酒瓶重重地砸在了他的后脑勺上,使得他失去了平衡,直接摔倒在地。
这些事情几乎在一瞬间发生,很快蒙面人的首领也被警方扣下了。
救护车也赶到了。医护人员检查了一下游嘉的身体确定她没有受到伤害之后就去为其他人检查了。
缪云拿着餐厅提供的热毛巾小心翼翼地擦去游嘉眼角的血迹。
游嘉摸了一把自己的脸颊。
现在天气还没有完全回暖,温热的人血洒在脸上没一会儿已经凉了。
她看着手上的血迹,双手忽然颤抖了一下。
她强压住双手抖动的痕迹,从缪云手中接过毛巾,强自笑道:“我没事,你没受伤吧?”
缪云摇了摇头。
虽然她确实对游嘉这么能打感到很惊讶,但她是个有边界感的好秘书,她知道这种事情她不该问,如果老板想说那自然会主动说的。
游嘉松了口气:“你们没事就好。”
缪云却摇头:“我没事,姝妍也没事,但薛总受伤了,”
“薛平平?”游嘉的目光瞬间在人群中搜寻起薛平平的身影来,“他怎么会受伤?”
薛平平就在距离她不远的地方,安姝妍站在他的身后和医护人员交谈着。
医护人员正在给他包扎伤口,他看到游嘉望过来的目光,竟然扯出了个笑来朝着游嘉招了一下手。
不开玩笑,游嘉还真没咋见过薛平平做表情,一时之间还有种惊悚感。
游嘉侧头问缪云:“他是怎么回事?”
缪云:“之前另一个人想对你开枪,他拿酒瓶砸了那个人的头。但是没控制好力度,碎片扎破了他的手掌。”
游嘉看了看缪云又看了看天花板,起身走到薛平平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今年的年终奖加个0。”
薛平平嘴角一抽。
好朴实无华的奖赏。
他知道游嘉很有钱,但他的奖金已经很多了要是再加个0……而且这一次来国外只有他一个男生。
薛平平摆了摆手表示拒绝:“这是我该做的。”
游嘉垂下眼帘,没再做什么解释,只是勾唇笑着说:“我的命还是值得在你的奖金后面加个0的。”
她的嘴在笑,颤抖的手藏在背后,被睫毛挡住的眼睛看不清神色。
又花了一天的时间做笔录,终于在第三天这件事才算是彻底落幕。
薛平平和安姝妍被游嘉提前买了头等舱的直飞送回了沪市。
游嘉说是因为害怕他们受到心理影响所以让他们赶紧回到安全的地方,但谁都知道这是鬼话。
若说安姝妍倒也还好,但薛平平的伤口还没结痂,他又在阿美莉卡待了这么多年,一个0伤亡的持枪抢劫案还给不了他什么心理阴影。
只有游嘉知道,那天晚上发生的案件绝对不是一场像是警察定性的持枪抢劫这么简单。
对方都能找当地黑帮干这种事了,谁知道哪一天会不会就一把狙击枪给她崩了?
那能给她崩了,崩个安姝妍、薛平平和缪云不是简简单单?
她死了能复活,可其他人不一定啊。
和缪云24小时待在一起是她唯一的手段,只希望这样可以至少保住缪云的性命吧。
毕竟她一个人在欧洲没有缪云的话也很难完成接下来的会谈,既然来都来了,那么该干的事还是要干的。
清晨的巴黎依旧灰蒙蒙的,空气中的潮湿感未曾褪去,雨滴仍不知疲倦地打在车窗上。
商务车在狭窄的街道上缓慢行驶着,游嘉的目光时而望向窗外的雨幕,时而扫过手中的文件。
游嘉有些疲倦地按了按太阳穴。
这雨已经连着飘了三天了。
昨天的时候瑞仕那边说是有些问题还想再和他们确认一下,于是又临时加了一场今天上午的会议。
车停在酒店门前,几位西装革履的瑞仕代表已经在门口等候。游嘉下车时,雨水轻轻打湿了她的肩膀,她却没有避让。巴黎的天气和伦敦有些像,她早已习惯了这种阴冷和不可捉摸。
缪云快步走在前面。
虽然警方草草结案,但缪云等人怎么会对那天的事情毫无猜测?
虽然她只是一个普通人,没有游嘉这么好的功夫,在子弹和枪支面前也不过是血肉之躯,但她还是选择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了游嘉面前。
游嘉知道劝不动缪云,便额外又花钱在系统里买了个危险警报预警。
她落后缪云半步走入酒店大堂。
和之前开会的那家酒店很像,大堂内部奢华典雅,设计别致,几根金色的柱子支撑起了广阔的空间。墙壁上挂着几幅抽象的画作,柔和的灯光照在大理石地面上,反射出细腻的光泽。
进入会议室时,亨利·沃尔特早已坐在桌旁,面前的文件整齐地摊开。瑞仕的其他几位代表也在场。
“游女士,又见面了。”亨利笑着站起身,语气温和,仿佛在欢迎一位老朋友。
游嘉点了点头,微笑回应,“亨利先生,大家今天的行程都很忙碌,就直接进入正题吧。”
“当然。”亨利示意几位代表拿出合作协议草案,推向游嘉面前,“这份协议是我们瑞仕方面提出的初步框架,如果双方达成一致,接下来我们可以继续细化条款。”
游嘉没有急于拿起文件,而是细细观察着眼前这些人。他们的表情保持着一种标准的职业化笑容,但她却从他们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丝潜藏的敌意和疑虑。
“你们的草案,”游嘉轻描淡写地翻开文件,“我看得很清楚。你们的重点是在新科技商场的控制权上,而我们侧重的是品牌的独立性。我们必须明确,嘉钰天成希望在此项目中,保留最大的话语权。”
亨利点了点头,似乎对她的直白没有任何意外,“我们理解你的立场,游小姐。但我们瑞仕也有自己的考量。你知道,奢侈品牌背后,常常涉及许多敏感的商业秘密。我们必须确保合作的每一步都能最大程度地保障我们的利益。”
“那么,你们的利益又是什么呢?”游嘉直视着亨利的眼睛,语气依旧平静,“你们是担心我们有意将瑞仕的资源用于其他渠道,还是你们根本不相信我们能在此项目中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