颍川的夜雾如幽魂盘旋,古河道下游的祭坛遗址在魂焰阵的光芒消散后陷入死寂,唯有暗流的低鸣在河岸间回荡。
团队跌跌撞撞前行,龙皇精魄在林瑶怀中散发微光,像是地脉的余韵仍在低语。董文翊强撑着步伐,血誓反噬让他的呼吸断续,脸色苍白如纸,靠在徐震肩上几乎失去意识。
苏小曼扶着虚弱的司马玮,他的血祭让魂焰阵封印了星魂,但生命力流失让他眼神黯淡。吕伯奢走在最前,手电光扫过雾气深处,耳机里小刀的声音急促而低沉:“银狐的雇佣兵退了,但无人机还在,西北方向有异常信号,可能是鬼鸮的毒物!”
“鬼鸮?”徐震皱眉,枪口微微上抬,目光锁定雾中,“那老家伙不是在芒砦山被我们废了?怎么又冒出来了?”
“他没死。”林瑶低声回答,抱紧精魄,目光扫过笔记本,“鬼鸮的毒物和心理战是天枢的底牌,芒砦山只是重伤了他。他可能和银狐联手,目标还是龙脉图。”她顿了顿,声音沉重,“魂焰阵封住了星魂,但精魄的共鸣可能暴露了我们的位置。”
“暴露?”董文翊喘息着,强撑着看向林瑶,“咸阳的线索……我们还有多少时间?”
“不多。”林瑶翻开笔记,手电光下,星宿坐标清晰可见,“龙脉图显示,始皇地宫的入口在渭河以北,藏‘秦皇秘藏’。天枢的情报网已经锁定咸阳,我们必须抢在他们前面。”她看向吕伯奢,“颍川还有其他地脉节点吗?能帮我们甩开追兵?”
吕伯奢停下脚步,手电照向河岸边一座塌陷的汉代石亭,亭柱上刻着模糊的星宿符号:“这儿可能是个次级节点,光武帝的机关设计总有后手。但鬼鸮的毒物……”他话未说完,雾气深处传来一阵尖锐的啼鸣,像是夜枭的哀嚎,刺得人头皮发麻。
“鬼鸮鸟!”苏小曼惊呼,紧握修复工具,退到徐震身旁,“芒砦山那次差点让我们全疯了,这东西又来了?”
“屏住呼吸,捂住耳朵!”徐震喊道,撕下衣角递给苏小曼,“鬼鸮鸟的叫声能扰乱心智,银狐肯定在附近!”他推着董文翊躲到石亭后,枪口对准雾中,试图锁定声音来源。
雾气中,黑影攒动,十几只鬼鸮鸟振翅扑来,尖喙间喷出淡绿色毒雾,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腥气。
吕伯奢扑向石亭柱子,检查星宿刻痕,低吼:“这是光武帝的星锁阵,能压制灵异生物,但需要时间激活!”他看向司马玮,“你还能动吗?帮我调整刻痕!”
司马玮咬牙,挣扎着爬起,血祭后的虚弱让他动作迟缓:“我试试……”他割破另一只手掌,血滴在刻痕上,石亭震颤,星宿符号亮起微弱赤光。鬼鸮鸟的啼鸣却愈发狂躁,毒雾逼近,逼得团队缩在石亭角落。
“该死!”徐震开枪,击落一只鬼鸮鸟,但毒雾让他咳嗽不止,“小刀,能不能干扰这些鸟的信号?它们像是被操控的!”
“试过了!”小刀的声音从耳机传来,带着焦急,“鬼鸮的毒物信号是生物频率,我没法完全破解!银狐的无人机在两公里外待命,鬼鸮可能在拖时间!”
“拖时间……”林瑶目光一沉,抱紧精魄,“天枢想让我们耗在颍川,咸阳的布置估计已经开始了。”她扑向石亭,帮吕伯奢调整刻痕,“角宿三、氐宿七,快!按这个顺序!”
石亭的星锁阵逐渐激活,赤光大盛,化作一道光幕,将鬼鸮鸟的毒雾隔绝在外。啼鸣声减弱,但雾气深处,银狐的冷笑传来:“董文翊,你跑不掉。天枢的眼睛,已经盯上了咸阳。”她的身影在雾中若隐若现,手中狙击枪的红点锁定石亭。
“银狐!”董文翊怒吼,强撑着站起,龙皇龙石在手中微微发热,“你们到底想要什么?秦皇秘藏?还是气运?”
“气运?”银狐冷笑,枪口微微偏移,“天枢要的,是重塑天下的力量。龙脉图只是钥匙,始皇地宫才是门。”她挥手,鬼鸮鸟再度扑来,毒雾在光幕外翻滚,像是活物在咆哮。
“撑住!”吕伯奢喊道,手指飞快调整刻痕,星锁阵的光幕愈发稳固。司马玮喘息着,血流不止,眼神却透着决然:“我欠你们的……这次还清。”他猛地扑向光幕外,用身体挡住一只鬼鸮鸟,毒雾侵蚀他的皮肤,发出滋滋声。
“司马玮!”苏小曼惊呼,冲上前想拉他,却被徐震死死拽住:“别过去!他自己在选!”司马玮回头,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去咸阳……别让天枢得逞。”他倒在毒雾中,鬼鸮鸟的啼鸣骤然停歇,像是被星锁阵压制。
“快走!”林瑶喊道,抱紧精魄,冲向石亭后方的河岸。星锁阵的光幕开始崩溃,银狐的狙击枪连发,子弹擦着徐震的肩膀飞过。吕伯奢断后,扔出一枚烟雾弹,掩盖团队的踪迹。苏小曼扶着董文翊,泪水混着雾气滑落:“我们又丢下一个人……”
“他没白死。”董文翊咬牙,低声道,“司马玮用命换了时间,我们得去咸阳。”他看向林瑶,“龙脉图的下一节点,确定了吗?”
林瑶点头,手电光扫过笔记:“始皇地宫的入口,在渭河以北的九宫星阵。天枢已经先行,我们得加快。”她看向河岸尽头,一辆青龙会的接应车隐约可见,“那是我们的车,青龙会还在!”
团队冲向接应车,身后,星锁阵的光幕彻底崩塌,鬼鸮鸟的毒雾再度扩散。银狐的冷笑在雾中回荡:“跑吧,董文翊,咸阳是你们的葬身之地。”
车门关闭,引擎轰鸣,团队在夜雾中疾驰而去。精魄的光芒在林瑶怀中微微闪烁,像是地脉的叹息。河岸边,鬼鸮的啼鸣渐渐远去,但天枢的阴影,却如夜色般笼罩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