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外议会遗址下方,幽暗阶梯似无尽延伸。随着每走一步,凌墨感受到周围法则密度在飞快下降,仿佛这里并不属于任何一个“被定义”的时空。
他很快到达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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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没有光。
但凌墨却看清了一切——不是通过视觉,而是通过概念直观。
这是一处**“信息真空带”**,一切命理、意识、物质乃至因果链条都被剥离,只剩下最原始的存在状态。
前方静立着一道门户,高逾百丈,却没有实体。它由拒绝一切定义的空洞组成,看上去像是一块镂空的黑布在空间中荡漾,却比任何实体都难以穿透。
门上浮现一个名字:
【Null】
凌墨心头一沉。
他第一次见到Null这个词,是在命理法典的失控页中。后来,在废律之渊深处的“逆因裁者”体内,也曾窥见Null的投影。
而现在,他面对的是——Null本体的封印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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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道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不是语言,而是概念自我校验失败的崩塌回响。
【你试图定义一切,那我,就是“否定一切定义”的存在。】
【你是命体的最终命律,我是所有命律的终极纠偏。】
那扇黑门微微颤动,一只手从门中伸出。
不像人类之手,它由无数倒转的信息链条交织而成,没有形态,只有“否定”。
凌墨的命理法典立刻震荡,几页法则化作飞灰,被那只手“删除”。
“这不是攻击,是……清除。”凌墨目光凝重。
Null的存在方式,完全不同于任何敌人。
它不以战斗取胜,而是——剥夺你存在的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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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告:命理法典正在被逆向演绎】
【自定义命核受干扰,部分逻辑项被撤销】
【当前对抗进度:23%……19%……14%……】
凌墨迅速后退一步,同时运转【个人命律】之中的“自由锚点”!
轰!
一股炽白的命流自他心口炸开,将那只“Null之手”强行震退。与此同时,他提笔,再次面对命外之碑,书写新的定义——
【Null 属于旧纪的逻辑清除模块,不适用于自由命题。】
刹那间,整个命外遗址发出强烈震颤。
Null发出无声的咆哮:
【伪定义无法生效。】
【你不是权权定义者。】
【你还差——一阶。】
凌墨面色骤变。
他终于明白,这里的“定义权”,其实是等级结构的反映。
命题不是不能重写规则,而是——必须在权限足够的前提下,才能使定义生效。
而Null,正是所有命律系统对“非授权定义”的最终制裁。
凌墨缓缓抬头,看向那块碑。
他知道,仅靠当前的命理级数,无法彻底驯服Null。但他也知道,接下来的道路,不能再是一个人的战斗。
他拿出一枚星芒令——这是他曾留下的命理信标,可联通所有“自由纪元”参与者的意识。
“我是凌墨,面对命外最古老的敌人。”
“从现在开始,我需要你们每一个人,把你们的【命定义】交给我。”
“我们——共书命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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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秒后,碑面光辉大作。
一串串来自各个纪元、各个宇宙自由体的命律定语如浪潮般涌来,汇聚在凌墨笔端。
碑上新现一行字:
【联署定义:自由命体不可被概念级实体删除】
Null剧烈震动,发出濒临崩溃的信号涟漪。
门上的Null标识,第一次出现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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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墨站定门前,缓缓抬起右手,凝聚所有定义者的意志,指向那道已经震颤的黑门。
“你是旧纪终焉的清除者。”
“但我们,是新纪元的开拓者。”
“Null——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