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了的岳飞,自然将少年心性发挥得淋漓尽致,垂头丧气回到阵前。
史文恭见了他这副模样,笑道:“小师弟,你可不要这副表情啊,师兄不是说了吗,跟杨家将对战,输了不丢人,赢了就赚大了。
虽然你现在惜败杨志,但师兄看得很清楚,杨志可是咬牙拿下你的。
以我观之,你这是第一次输给他,也是最后一次。
过不多久,你必定远胜杨志,我说的!”
“真的,师兄可别骗我,我看那杨志打赢我都还在镇定自若,似乎深不可测啊!”
“师兄怎么会骗你,他那是装的,其实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你要是再坚持一会儿,他保证就要慌乱起来,胜负也就不好说了!”
岳飞见说,顿时转悲为喜,将烦恼抛诸脑后,试探道:“那个什么王寅,本事如何,我可赢得了他?”
史文恭无奈道:“师弟,你还是省省力气吧,你现在气力用尽,根本不是他对手,就算是明天再战,只怕也赢不下他!”
“这么厉害,比师兄如何?比那杜壆和如何?”
“略逊一筹,不过师弟不必担忧,他的上限,也跟杨志差不多,以后都不是你对手!”
史文恭一边分析王寅,一边开导岳飞,生怕岳飞钻了牛角尖,影响日后境界。
见岳飞放弃了再战一场的想法,顿时松了口气,于是引着岳飞给大家致意后,宣布比试结束。
赢了比斗的杨志,看到师兄弟二人有说有笑,却是开心不起来。
正如史文恭所说,他此生恐怕是第一次嬴岳飞,也是最后一次。
他已经定型了,武艺再无多少进步空间。
但是岳飞不同,无论是枪法还是力气,都正在上升期,假以时日,自己必定不是这人对手。
杨志感叹,这天下英雄,何其多也,简直层出不穷啊。
杨家将的荣耀,只怕很难恢复巅峰了!
现在他和杨温两名代表人物,本事差球不多,都是一流高手,但到不了顶尖!
如今的昭国武将之中,排在他们前面的,至少有十五人,他甚至没能入选八骠骑,可知形势十分严峻。
这些年拼搏奋进,看似胜利在望,能恢复祖上荣光,但到时候论功行赏,他并无多少优势,大昭第一将门,肯定轮不上杨家。
呜呼哀哉,上天真是很不公平。
杨志心中悲凉,喝起了闷酒。
杨温赶来相劝,叔侄二人说着说着,就沉默起来。
于是,杨温也开始一杯接一杯喝起酒来。
婚宴在热闹纷繁中进行着,二人身处欢乐的人潮中,却显得有些落寞。
但无论如何,杨志如今的心性,比起以往还是要好的太多,没郁闷多久,也就过去了。
卢俊义和邬灵这对难夫难妻,终究是修成正果。
拜堂之时,卢氏族中老辈子没一个有声望的,卢俊义又无亲生父母,因此这高堂之位,自然请周侗来坐。
周侗也不推辞,在上首坐了,满眼喜色看着身着喜服而风采无双的卢俊义。
邬梨夫妇则作为邬灵的高堂,以长兄如父、长嫂如母的身份,接受新人敬拜。
婚礼顺利举行,自是皆大欢喜。
二人此前是不幸的,但是从此刻起,往后都是美满日子,当会十分珍惜。
周侗及卢俊义一众师兄弟见他修成正果,都很是欣慰,以卢师兄的人品和武功,本就该配那非凡女子,而不是贾氏那样目光短浅的女人。
行完拜堂礼,新娘被送回洞房,但新郎却是被众人拉住劝酒,心中急切,但却分身乏术。
一直到了亥时,才如愿以偿进入洞房见自己如花似玉的娘子。
邬灵早等得望眼欲穿,能嫁给卢俊义,她觉得自己以前所有的不幸和苦楚,都不值一提,以后,当好好服侍夫君,共创大业!
当夜,干柴烈火的夫妇二人,自是大战一场,酣畅淋漓。
……
燕京城的热闹氛围,直到半月之后方才消停下来,时间也来到了大年初一,万象更新,新生的大昭国,也召开了第一次朝会。
林冲高坐王位之上,堂下文武分作两班,各自坐定,等着商议大昭国第一次大政方针。
没错,林冲给所有人安排了座位,既是给予兄弟们尊重,也是一项人性化的举措。
谁都不是铁打的身体,没事的时候,干站着也不是个事。
要奏报再起来就是,并不影响。
众人感念林冲有古之贤君风范,便接受了这样的安排。
新年伊始,大昭国第一议,自是军事行动。
议题也只有一项,北上还是南下。
北上,自然是打金国,至于有联姻之谊的辽国,不好贸然开战,要顾忌一个名正言顺。
闻焕章作为内阁首辅,自然第一个发表意见,众人见他起身,都屏气凝神来听。
闻焕章见状,也十分注重礼仪和形态,四平八稳站定后,朗声道:“启禀大王,微臣以为,当南下灭宋!”
林冲闻言,哦了一声道:“首辅大人说说理由和可行性!”
闻焕章道:“南边,是富饶之地,是中原核心,若是不取,难以稳固后方,充实国祚,面对北面诸国,难以持久作战。
我大昭要想从容统一天下,必定是先将南面地盘纳入版图,稳定统治,安定民心,发展生产,再以充足的粮饷、赋税为支撑,跟北面诸国进行最后的决战。
至于可行性嘛,如今的大宋已经到了强弩之末,只差最后一根稻草,便能压死这头骆驼。
我昭国可试着招降田虎和王庆,只要这两方投靠我昭国,那便对宋国形成三面合围之势。
宋国大军都在江南,如今汴京空虚,正可一鼓作气将其推翻,然后趁宋军和江南军两败俱伤之际,以迅雷之势扫除他们,自可一统南方!”
众人闻言,都觉有理,纷纷支持。
林冲却迟疑道:“当以什么名义出兵?”
闻焕章道:“报仇雪恨,解救天下万民!”
林冲道:“这个理由也尚可,只没有绝对说服力。
如今虽然我等自立一国,再不是什么反贼草寇,但毕竟大家都是汉人,而且确实是从宋国起家,若是没有足够的理由,还是会被南方百姓多抵触,又当如何?”
李助闻言,起身道:“启禀大王,成王败寇,自古皆然,我大昭的名声,绝对是独一无二,民心在我,不必顾虑许多,只要统一南方,贯彻土地改革,必能轻易获得万民之心。
就是那些有识之士,也会折良木而栖,必定没什么阻力,可一鼓作气一统南方!”
林冲闻言,点头道:“此事,我也明白,所谓历史都是由胜利者书写的,名声一事,自是不必担心。
但我的顾虑,却不是这个!”
众人闻言,错愕不已,不是顾忌名声,也不是担心打不下来,那是顾忌什么?
乔道清负责南面军事,闻言起身道:“大王可是顾忌其余三家义军?”
林冲点头道:“自是如此,尤其是田虎和王庆,与我有结盟之谊,若是不肯来投,那我等要如何对待,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众人闻言,沉默起来。
这两家势力,确实不好处理。
贸然动手,必定要背上一个背信弃义,诛灭盟友的罪名。
大家不管是之前,还是现在,都是平起平坐的身份。
林冲称王是最晚的,那两个一个是晋王,一个是楚王,怎么好拉下脸面来投靠呢?
除非,遭遇灭顶之灾!
可是以如今宋国的能耐,根本做不到消灭两家的地步。
许贯忠心思急转,然后恍然道:“大王既是担心此事,臣倒是有个办法,不妨效仿当初楚汉之约如何?”
林冲闻言,眼前一亮道:“许辅是说,散布消息,谁先攻下汴京,谁便是称帝么?”
“正是如此,大王意下如何?”
许贯忠目光灼灼看着林冲,想要他给出明确答复。
林冲却问道:“那该如何保证,既能消耗这两家势力,又能让汴京不落在他们手里,而是由我昭国坐收渔翁之利呢?”
许贯忠毫不犹豫道:“自是明着佯攻,暗中制衡!”
“说来听听!”
不仅林冲十分在意,众人也都很是急切。
许贯忠道:“当以左军都督府发兵佯攻汴京以东,做出势在必得的架势,逼迫两家仓促出兵,争夺先机。
然后暗中助宋军一臂之力,使其大败江南军一场,再从容撤回汴京防御反击,两家兵马必定难以招架。
而我等只需佯败两场,转攻为守,迁延观望,甚至跟宋军达成某种协议,此题可解!”
众人闻言,倒吸一口凉气,这许辅还真是又狠又阴啊,这明着是公平竞争,实际上却是将两家都给卖了,还把江南军给坑了。
当然,这都是手段,要成此大业,还不用背上坏名声,果然好算计。
林冲也认同了许贯忠的谋划,于是又抛出一个问题:“当如何助宋军大败江南军,又不至于让其失控,反噬我大昭?”
众人闻言,再次陷入思考。
一直没发话的萧嘉穗,此时站了出来,说出一番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