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清然随着白薇踏上落霞峰,目光扫过四周熟悉景致,不由得笑道:“这么多年过去,你这落霞峰倒还是老样子,瞧着就让人心里舒坦。”
几人步入殿内,刚落座,便有侍立弟子恭敬奉上香茗。
圣修端起茶杯,轻呷一口,眼中掠过一丝讶异,抬眼看向白薇:“这茶……竟是悟道茶?”
白薇眉眼弯弯,带着几分晚辈的俏皮:“前辈与谷主亲至,自然要将压箱底的好东西拿出来,味道可还入得了口?”
孟清然早已陶醉地眯起眼,细细品味着唇齿间流转的道韵,闻言连连点头:
“入得,太入得了,还是你这丫头懂事,知道孝敬我们这两个老家伙。”
他放下茶杯,看着白薇,语气带着由衷的感慨,“这才多少年光景,你竟已走到这般高度,后生可畏啊。”
他随即热情相邀,“日后若有闲暇,定要多来药王谷住住,谷里那些小辈们,可都念叨着你呢。”
白薇含笑应下:“谷主相邀,白薇求之不得,待大典之后,定当寻空前去叨扰。”
几人又闲话了一阵仙界风物与下界变迁,殿内气氛融洽。
末了,白薇亲自起身,将圣修与孟谷主送至药王谷在太墟宗的客院安顿。
待白薇离去后,圣修与孟清然相视一笑,脸上皆是由衷的欣慰。
孟清然捋着胡须,满意地点头:“修为至此,仍持晚辈礼,心性不改,难得,实在难得。”
圣修亦微微颔首,目光温润:“赤子之心,未染尘垢,是她之幸,亦是我等之幸。”
正说着,白薇派来的弟子便到了,恭敬地呈上两个精致的储物袋,言明是老祖一点心意。
二人打开一看,里面竟是数坛灵气氤氲的百年灵酒与分量不少的悟道茶叶,这份厚礼,更显情谊深重。
孟清然与圣修两人对视一眼,默默把自己那一份仔细收下了。
孟清然自觉白薇与他更为亲近,自己收到的礼肯定会比师兄收到的要重上几分,所以还是不让师兄看了,免的师兄伤心,也免得白薇难做。
圣修则是见这好酒好茶都是自己喜欢之物,白薇定是精心专门为自己准备的,师弟修为尚浅,收的礼必定不如他的这般重。
师弟对白薇那般上心,若是看到自己收到的礼这般重,定然难过伤心,为了不让师弟伤心,还是不给师弟看了。
两人心照不宣的,为了彼此好,默默收下礼回房了。
白薇回到落霞峰,心中暖意未散。
她暗自思忖,大典在即,昔日那些分散在各处的故人,想必也会陆续归来。
修为越高,岁月越长,这般齐聚的时光便越发难得,心中不免生出几分期待。
她吩咐下去,若是万岳神宗和逍遥宗前来,一定要及时禀报于她。
想到玄天宗,她心情有些复杂。
果然,两日后,便有弟子匆匆来报,云梧大陆万岳神宗岳昆仑宗主亲至,已到山门之外。
白薇闻言,立刻亲自前往太墟殿相迎。
殿内,岳昆仑宗主气度沉雄,见到白薇,便带着身后几人拱手行礼:“恭贺明薇老祖……”
他话未说完,白薇已快步上前,虚扶一下,阻住了他们的动作:“岳宗主,石长老,还有诸位故友,何必多礼?快快请起。”
她的目光越过岳昆仑,落在他身后那几道熟悉的身影上,依旧板着脸目光欣慰的石长老。
以及并排站立的苏明澈、雷破岳、凌若凝三人。
苏明澈笑容温和,眼神清澈,雷破岳身姿挺拔,气势豪迈,凌若凝虽面容清冷,但在与白薇视线交汇时,唇角微微牵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白薇心中欢喜,趁着与岳昆仑宗主寒暄的间隙,悄悄朝苏明澈三人递去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待与岳昆仑叙话稍歇,白薇便寻了个由头,对岳昆仑道:“岳宗主与石长老远道而来,想必乏了,我已命人备好客院,这几位旧友与我多年未见,容我先行带走,好好叙叙旧。”
岳昆仑自是含笑应允,他也乐得看白薇与他们宗门这几个后辈交好。
白薇便领着苏明澈、雷破岳、凌若凝三人,一路回到了清幽的落霞峰。
踏入熟悉的殿阁,没了外人在场,几人之间那层因修为差距而产生的微妙隔阂似乎淡去了不少,但一时间,看着眼前气息渊深似海的白薇,雷破岳三人竟有些不知如何开口。
雷破岳是个直肠子,憋不住话,他挠了挠头,率先打破沉默,语气带着浓浓的感叹:“明薇啊,你这修为……涨得也太吓人了!
怎么这么快就进阶大乘了啊……我现在站你面前,都有点不敢直呼你的道号了。”
白薇闻言,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走到雷破岳面前,眼神温暖,态度却是一如既往的亲近:
“雷大哥,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无论我修为如何,你永远是我敬重的雷大哥,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她又看向苏明澈和凌若凝:“苏师兄,若凝,你们也一样,在这里,没有明薇老祖,只有白薇。”
凌若凝清冷的眉眼彻底柔和下来,上前一步,轻轻握住白薇的手,低声道:“我就知道,你还是你。”
苏明澈眼中笑意加深,阳光洒落在他身上,他朗声道:“好,那我们还像以前一样,明薇,你是不知道,听说你成了大乘老祖,我们几个可是吓了一跳,紧赶慢赶,就怕错过你的大典。”
雷破岳也哈哈一笑,那点拘谨彻底抛开,用力拍了拍身旁苏明澈的肩膀,震得苏明澈一个趔趄:
“就是明薇,快跟我们说说,我们分别之后,你到底是有了什么奇遇,这修为就蹭蹭蹭的涨到大乘了,我们听到的传言版本可多了!”
看着眼前三张充满关切与好奇的熟悉面孔,白薇心中充盈着久违的暖意。
她引着几人坐下,亲手为他们斟上灵茶,声音柔和:“好,既然你们想听,我便慢慢说与你们听说来话长,要从我认识的一位佛门大师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