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帆看了一眼江慕白，从他的语气中，他好像听到了某些谨慎和犹豫。
尤其是“家里周围那些专家”，似乎有些无奈又有些厌烦。
这个富二代与那些只知道炫耀的纨绔子弟确实不同。
“不过江少，我的眼力有限，对于一般物件的鉴定有点心得，如果太久远的，可能就有些力不从心了。”杨帆说道。
江慕白自然听出了杨帆的话外之音，笑道：“杨兄不用那么拘谨，既然叫你鉴定，肯定不是乱七八糟的东西。”
“可以看看。”杨帆点了点头，心里也是放松了下来。
凡事也应该留个心眼，他现在也不敢这么莽撞，问清楚些也是好事，避免日后不必要的麻烦。
江慕白立即打电话吩咐手下将玉壶送来，特意嘱咐：“小心些，别惊动其他人。”
杨帆不动声色喝着茶，心里隐约有了几分期待。
等待期间，他不断向杨帆请教各种鉴宝知识，期间还聊了一些闲事，虽然依旧是一副懒散放荡的姿态，但对杨帆却没有太多的轻视，更多是一种对自家朋友的那种闲扯。
半小时后，一个朴素的锦盒被送到VIp室。
江慕白亲自打开盒子，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件通体碧绿的玉壶。
“杨兄弟，你看看。”
杨帆点了点头，接了过来。
这玉壶通高约20厘米，壶身呈八棱瓜棱形，显然是以整块和田羊脂白玉雕琢而成。
玉质莹润如凝脂，在自然光下泛着柔和的油脂光泽。
杨帆打量了起来，边道：“自唐代以来，玉壶多仿金银器形制，像法门寺地宫出土的素面玉壶，线条简洁，体现盛唐气象。”
“后来宋代受文人审美影响，玉壶春瓶成为主流，撇口、细颈、垂腹的“S”形曲线，暗合‘玉壶先春’的诗意。”
“接着到了元代，玉壶纹饰趋于繁复，如果我猜得不错，这应该是宋时期的玉壶吧？”
江慕白眼睛明亮了起来，笑道：“杨兄好眼力！这是九龙玉壶，是宋徽宗时期的贡品。”
杨帆的奇瞳瞬间刺痛，只是奇怪的是，玉壶的本身青光很盛，显然是真品无疑。
但是玉壶壶身内部竟然隐藏着一层肉眼无法看到的暗纹，而且壶嘴处有一道几乎不可察觉的裂缝，然后壶嘴的地方则是有一些微弱的光芒。
“怎么样？”江慕白紧盯着杨帆的表情，眼中既有期待又有一丝紧张。
杨帆放下玉壶，故作沉思：“造型确实是宋代风格，但这玉质，却有两种。”
他故意停顿，道：“江少，这壶是不是曾经断裂过？”
江慕白脸色微变：“你怎么知道？”
“壶嘴内侧有一道修复痕迹，手法极为高明，普通人根本看不出来，是现代修复的。”杨帆指着那个位置。
江慕白听了之后，大吃一惊：“现代修复的你也看得出？”
在他看来，既然是修复痕迹手法极为高明，杨帆凭借着肉眼居然就可以断定是现代的！
要知道整体的玉壶和壶嘴的地方，颜色，玉质都是一致，江慕白甚至拿放大镜看了又看，几乎没有任何差别。
他都有些怀疑杨帆的眼睛是不是装了什么高科技的东西。
杨帆自然没法解释，道：“所以我才说修复的手法极为高明。”
“看来这次是被骗了。”江慕白眉头深皱，脸上有些烦闷。
杨帆喝了一口茶，道：“这玉壶，应该不是你自己收的吧。”
江慕白怔了下，看向杨帆。
“杨兄，怎么说？”
杨帆道：“我觉得你并不像是那种古玩的收藏家，更多像是一种爱好。而且以你的性格，就算鉴定不出来，哪怕收到了拼接的物件，也不至于这么懊恼，你更像是在发愁其他事。”
江慕白盯着杨帆看了好半晌，才笑道：“要不是你长得年轻，我都以为你是那些七老八十的人了，眼睛这么毒辣！”
“我就和你说实话吧，这物件确实不是我收的，我确实暗地里找了京城的一些专家看过，但是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杨帆喝了一口茶，然后放下茶杯，道：“好了，我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欸，你别走啊！”江慕白连忙起身拉住杨帆。
“我还有事和你说商量呢！”
“我不想掺和太多你的私事，至于鉴定费就不需要了，就当A这茶费。”杨帆说道。
江慕白哭笑不得：“用不着用不着！我又不会吃了你，我是真有事拜托你。”
说着不管杨帆要走，硬是拉着他坐下来。
只是江慕白眼中闪烁着真诚的光芒，之前的算计和谨慎全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找到知己的喜悦。
江慕白终于不再隐瞒，道：“实不相瞒，这玉壶是我爷爷的，而且我怀疑被调包了。”
杨帆心中一动，道：“调包？”
江慕白叹息一声，道：“说来话长，这事暂时不提，而且我也管不了。”
杨帆能够感觉到江慕白话里的那种无奈，但也并没有多问。
江慕白转移话题，看向杨帆笑道：“说实话，以你的能力，在京城的古玩界绝对有一席之地，当然了，我在京城也有点颜面的，改天去京城的话，我带你认识点人！”
听着江慕白拍胸脯的话，杨帆则没有过多的在意。
在他看来，自己在京城也有一些认识，倒是不需要借助江慕白的话。
“我觉得你还是顾好你自己吧。”杨帆说道。
“嘿嘿，其实我要是不管那些破事，我好得很。”
“在京城，我身边围绕的都是些阿谀奉承之辈。他们要么把我当江家二少爷巴结，要么觉得我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
他摩挲着玉壶，耸了耸肩，道：“其实我就喜欢你这种人，够坦白，没有什么心机。”
两人闲扯了一番，互留了联系方式，就回去了。
这次的江南展会，虽然有了一些小插曲，但整体上杨帆也算是开了眼界。
打车回去了之后，已经是下午，杨帆休息了一会，起来煮点面吃，已经是晚上时分了，突然他发现阳台的角落，好像有些光。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