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无声叹气,没有说话。
江澜夜冷声道:“说。”
太医没了法子,他也不敢不听从江澜夜的话,沉默半晌,哑声道:“只要不再加重,三年......”
江澜夜了然地点头,“那就是不到三年。”
太医不敢多说什么,他走后,宋仪立马站了起来,怒视着他。
“我不信,又不是养不回来了,怎么就不到三年了,你问这样的问题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江澜夜看着她,眼神格外平静。
“仪仪,你离开朕的那三年,朕宛如行尸走肉一般,现在你回来了,若是还能陪朕一个完整的三年,就当你那三年从未离开过,这样朕也就满足了。”
宋仪眼眶酸涩,她冷声道:“你满足了,我没有,我陪你三年,你潇洒走了,我呢?你想让我留在这里,还是回到自己的世界?”
“不论是在哪个世界,我的身边都没有你了,你究竟知不知道我会有多难过?”
说罢,她没好气道:“给我解开。”
江澜夜沉沉地看了她一眼,从袖口中摸出了很小的一把钥匙,轻轻开了锁。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活不了那么久?太医院的医术高明,你该相信他们,更何况现在我陪在你身边,你每天都可以开心快乐,只要你别再操劳,时间久了肯定能有成效的。”
江澜夜看着她是真的生气了,他想抱一抱宋仪,宋仪立马后退一步,快速道:“江澜夜,你不觉得你太容易满足了吗,才三年,往后我们明明可以有很多个三年的,到时候我们一起变老,不好吗?”
见江澜夜终于有所波动了,他是真的想和宋仪多待一些时日。
宋仪见状,这才满意道:“到时候等你好了,太医也就不再限制你...咳,做那种事情了,你可以为所欲为,我绝对不反抗你,行不行?”
她也是彻底豁出去了。
江澜夜无奈一笑。
“朕知道了。”
简单的一句话,宋仪却明白他是已经下定了决心。
她有些高兴,“那今日...”
“还是要见的。”
宋仪:“......”
半个时辰后。
偏殿内。
江澜夜原先面见大臣都是直接在金銮殿内的,自从宋仪和他一起住在了金銮殿,里面处处充斥着两人生活过的痕迹,他就有了私心,不愿让别人进主殿。
宋仪跟着江澜夜走了出去,她不想进去,知道这种场合下,她要是在,大臣也会不自在。
远远的,她看见了宁妃和她的父亲正朝着偏殿的方向走去。
“父亲,女儿都许久没见您了,此番您入宫和陛下商议国事,是太后特意允许女儿过来的。”
宁妃的父亲有些欣慰道:“你入宫这些时日,倒是讨得了太后的欢心,做得不错。”
话音刚落,宁妃一抬头,就看见了江澜夜身边站着的宋仪,她抿了抿唇,轻声道:“父亲,那位就是贵妃娘娘。”
“知道了。”
四人站在一起,他恭敬道:“微臣拜见陛下,见过...贵妃娘娘。”
宋仪笑着点头,她没想到宁妃跟过来了,视线落在了她的脸上。
宁妃先是看向江澜夜,眼眸中有了一闪而过的痴迷,随后又落在了宋仪的脸上,两人四目相对的瞬间,隐约中仿佛带了些明亮的火星子。
江澜夜垂眸看着宋仪,温声道:“不想进去的话,就在外面乖乖等朕。”
宋仪忍不住悄声道:“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不能谈太久。”
见两人这副窃窃私语的模样,宁妃脸色有些难看。
等两人进去了,宋仪和宁妃都站在门外候着。
宁妃率先开口:“见过贵妃娘娘。”
宋仪淡淡地应了一声,随意道:“宁妃是打算就一直这么在外面等着?”
“娘娘不也是在等?”
她倏然笑了一下,道:“臣妾的父亲在朝中为官数十年,当初臣妾刚入宫的时候,陛下就曾因臣妾父亲的缘故,对臣妾多加照拂,直接将臣妾封为了宁妃。”
宋仪点点头,显然是毫不在意。
“贵妃娘娘三年前出现在陛下身边,那个时候陛下登基的时间也不短了,其实臣妾早就陪了陛下一年多的时间了。”
宋仪眼眸微动,宁妃对她的挑衅来的太直白,同样身为女人,她知道宁妃想让自己心里面因为她而感到不舒服。
“陪?宁妃所谓的陪,该不会就是像现在这样,陛下看在你父亲的份上,偶尔跟你说上一两句话吧。”
宁妃刚要开口,宋仪微微抬手,打断了她的话,随意将发丝掖在耳后,道:
“本宫现在呢,每日与陛下同床共寝,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夜里陛下做噩梦了都得本宫哄着,这样才叫陪,如果当初的你没有做到这般地步...那本宫就只能认为,是你一厢情愿跟在陛下身边一年的时间。”
换作从前,宋仪面对这样的挑衅肯定是嗤之以鼻的,但她的确是爱上了江澜夜,所以面对一个很明显觊觎江澜夜的女人,她也没必要对她客气。
不就是想互呛么,那就来啊。
一旁的曹公公盯着两人,隐约闻到了硝烟的味道,整个人都傻眼了。
宁妃深吸一口气,整个人的身躯都因为宋仪的这番话而紧绷。
“娘娘带给陛下的陪伴的确是多,但...臣妾说句实话,陪着陛下用膳、睡觉,换作旁人也可以,娘娘能做的这些没什么特殊的。倒是臣妾,臣妾不仅能陪伴陛下,父亲又是陛下的左膀右臂,不论是前朝还是后宫,都能给陛下极大的好处。”
宋仪面无表情地听完了,道:“前朝大臣那么多,你父亲也不过是其中一人,当然,陛下愿意重用他,却不代表愿意亲近你,肯把你放在后宫里,都是你父亲的功劳,否则,你觉得你有什么魅力,能让陛下封你为宁妃?”
“你若是这么自信,大可以去告诉陛下,说从今天起,陪伴他的人从本宫换成了你,你看看陛下会不会答应。”
宁妃死死咬着下唇,“陛下并非重欲之人,比起陪伴,身边更需要一个对他有利的人。”
听到她这句话,宋仪莫名有些想笑。
她回想起昨日江澜夜强行把她按在腿上,双手肆意作乱的场景,于是故意整理了一番自己脖颈下的衣襟,露出了一片暧昧的红痕。
都是江澜夜情难自抑时,留下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