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你不愿意就不愿意吧,扔什么东西啊。”
搪瓷盆就这一点好,耐造。
啪嚓一声摔地上,一点事没有。
倒是盆里的饺子馅沿着盆边漏出来不少,太可惜了,这不是糟蹋年景么。
喷香的饺子馅,里面配料可着实扎实。
昨晚刚炸出来的油梭子,满满一大碗,全放里面了,还十分奢侈的滴了两筷子头香油进去。
油汪汪,光看着就让人直流口水。
现在好了,人还没吃上,先让土地爷吃上了。
“你个傻柱子,让我说你什么好!哪有这样糟蹋东西的?不过啦?”
人还没起呢就被亲儿子这么摔盆扣瓦额,何大清只觉脸上无光,气的指着何雨柱鼻子破口大骂。
何雨柱也是丝毫不让,双眼怒睁,胳膊作势扬起,‘老登,你再逼逼。’
当然,也只是这么比划比划,打肯定是不能打,吓唬吓唬吧。
看着人高马大,比自己还高半个头的何雨柱,何大清终是反应过来,孩子大啦,不再是小时候任他打骂的时候。
哎,儿大不由爹呀。
当下也没继续吵吵,而是蹲下身来,一捧一捧的把洒落的饺子馅掏回盆里去。
“这人老了呀,就想找个贴心的人说说心里话,有个头疼脑热的也有人替你们伺候我不是?”
“你张姨人不赖,做了这么多年邻居,她是什么人,你应该比爸清楚。”
“柱子,你也是结了婚做父亲的人,你得体谅体谅爸呀。”
理由找了不少,是张嘴就来。
但这却无法改变其本质上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不称职父亲。
往日历历在目,这刚从保城回来没一个月,何大清现在就是说破大天,也无济于事。
一句话,根本听不进去。
“我体谅你个der!你要觉得我们伺候的不好,你就还回保城去,或者愿意去哪去哪,这个家容不下你这尊大神!”
“你看你这孩子……”
何大清也知事出突然,并未发生继续在这个话题上多做争吵,当下端起盛馅的搪瓷盆,出了里屋。
但。
到了外屋,何大清一点没停下的意思,双手托着陶瓷盆,继续往外走。
“等等,你要把饺子馅端哪儿去?”
“你刚才不是让我去你张姨家吃吗?我都跟人家说好了,也不好再变卦,所以……”
此言一出,别说何雨柱几个做儿女的,就是于莉跟武凌菲这做儿媳的两人也是呆滞原地。
还可以这样?
这是真一点老脸不要了呀。
何雨柱以为刚才自己一通发火,怎么也得有点作用,多少肯定能改变点老家伙的不切实际想法。
现在看来,全白说。
“滚!滚!滚滚滚!别踏马再让我看到你,走了就别再回来,找你那张姨过去吧!”
就在屋里几人以为事情会暂时这样结束的时候,没多大会儿工夫,何大清又转身回来了。
“怎么,人家不要你?”
“不是……”何大清看着一屋子人,略有腼腆得干笑一声,指着案板上的面团,“有馅没面包不成饺子,所以……”
人,怎么可以无耻到这种地步。
把饺子馅端走不说,居然还有脸回来要饺子面。
要不擀面杖也一起拿走?
今儿可真小刀剌屁股——是开了眼儿了。
何雨柱也是被气的昏了头,当即撸起袖子就要给这不要逼脸的老登一点眼色瞧瞧,“我尼……”
却不想有人比他更快一步。
雨水本就因为老父亲的不靠谱心情不佳,一个人坐在那生闷气。
此时听到何大清的无耻话语,抄起案板上刚才包饺子剩下的面团,双手高举,做了个投掷铅球的动作。
瞬间,半个脑袋大小,暄暄软软的面团如一颗小炮弹似的,狠狠砸向站在门口的何大清。
何大清干了一辈子厨子,手上是有点功夫的。
只见他面对来势汹汹的面团,不闪不避,甚至都没伸手去接。
双臂半张,挺起胸膛迎了上去。
噗的一声,面团正中靶心,黏在其胸口部位,停滞三两秒后,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自然向下坠去。
这时候,何大清才不紧不慢的双手下掏,稳稳将面团接住。
“还是我老闺女心疼人,知道爸想要什么,那什么……今儿不用做我的饭了,我在你们张姨家吃。”
说完,抱着面团,欢天喜地的去斜对门邀功去了。
“你走!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喊出这句话,雨水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情绪,双手掩面,嚎啕大哭起来。
原以为时隔多年,曾经爱她宠她的父亲回来了,从今以后,她又变成有爸爸的孩子。
却不想……
何大清虽只是去了对门,但在大年这一天丢下自己生儿女、亲孙女不管,跑去别人家吃年夜饭。
此等行径,与当年抛儿弃女跑去保城有何异?
还不如不回家呢!
最起码,看不见只当没有。
如今就在一个院里,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这不纯膈应人嘛。
于莉作为大嫂,何大清回来时也称得上是一家之母,这时候,有必要站出来说几句。
“她小姑,你也别太难过,这些饺子已经够咱们一家中午吃一顿了,爸岁数大了,你别跟他一样。”
“哇哇……嫂子……我心里难受,我……”
“好了,都是马上嫁人的大姑娘了,大过年的别哭哭啼啼的,让孩子们笑话。”
这话倒也给了雨水一丝提醒。
她恨不得现在立马就嫁出去,赶紧逃离这个家。
家里谁都好,就是老父亲太能作了,再在家里住下去,她怕自己控制不住把那个浑不计的何大清法办了!
别忘了,雨水现在可是这一片的执法人员。
她已经不是原来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
就何大清今儿干的这些糟心事,真较真起来,一个生活作风问题,分分钟把他抓起来。
今儿当着仨亲儿女的面,又是过年,何大清就敢这么犯浑。
这以后,还不等怎么样呢。
眼不见为净。
非必要,雨水也是不愿做那大义灭亲之事。
最后,何雨柱作为一家之主,一句话了结刚才的操蛋事。
“行了,就当那老东西没回来,咱们该怎么过怎么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