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然之间,庆云岛轻轻一震。
仿佛触动了某种隐秘的力量,随之荡漾起一股汹涌的旋流,弥漫开来。
东南之风骤变,温顺转瞬间化为狂野的旋风,其势愈演愈烈。
犹如怒涛拍岸,不可阻挡。
然而,置身于这突变之中的岛上符师们,却仍旧保持着往日的秩序与冷静。
未见丝毫慌乱之举,一切照旧进行。
即便如此,许三敏锐的捕捉到了不寻常的气息:“这庆云岛,莫非是悄然启动了某种强大的法阵?
难道说——”
“没错,我们恐怕已落入田渊的精心布局的圈套之中……”田甜面色歉疚,言语间透露出一丝不甘与慌乱。
她缓缓收回了命运推演的手势,心中五味杂陈。
曾经,天目老人乃是一位修行岁月长达三千余载的尊者,其境界已臻十一阶中期,深不可测!
反观田渊,仅凭短短六十余载的修行,便已触及六阶巅峰之境,潜力惊人。
至于田甜,她目前正立于零阶之巅,虽起点尚低,却亦怀揣着不凡之志。
至于他们各自天资力场的较量。
天目老人之光华,赫然达到了一尺六寸,彰显出超凡脱俗的实力与底蕴。
田渊一尺八,田甜二尺一。
然而,这三人往昔均在满十二重天之际,便顺利迈入了下一个全新的境界层次。
现如今,田甜正屹立于零阶二十四重天的巅峰之境。
其天资之高下,已然昭然若揭。
但在各自修为境界的直接比拼中,遗憾的是,田甜略逊一筹。
许三稍作感应,察觉到大阵外界的标记后,淡然一笑,道:“无妨,此刻最紧要的是救人,刻不容缓——”
“可是——”田甜满心忧虑,倘若无法逃脱此地,即便救出人质,又有何意义?
更令她心焦的是,依据她命运金线的推演,许三身上的血色运势非但未见消散,反而愈发浓郁深沉!
这莫非预示着,一场血光之灾正迫在眉睫?
许三怒气冲冲地斥责道:“遵循命令行事,哪来那么多瞻前顾后?
战场之上,各司其职,任何推诿卸责之举皆是动摇军心的行径,按律当斩!”
田甜心头一凛,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西南沿海水牢——”
不待她说完,“嗖”的一声,许三已携她遁空离去!
几乎瞬间穿梭至西南沿海的水牢之地。
当然,这并非一蹴而就的直线距离跨越!
实则是许三在每次不超过三千六百米的范围内,连续不断地进行空间遁移,直至目的地。
按常理而言,这般遁法似乎颇显繁琐,不甚合理!
然而,切勿遗忘,许三精通镜幻折射之术。
在整个遁空过程中,他以镜幻替身先行折射探路,犹如光速般的指引,而他则紧随其后,轻松自如。
这便是他超脱感知界限、实施遁空符术的原理!
凭借精准坐标定位,直接遁入虚空,实现超越常规感知的瞬移!
前提是通过光速的折射,投射出镜幻标记。
随后他感知标记所在的坐标位置,从而遁空穿梭,完成了看似不可能的远距离跨越!
“哗啦,哗啦啦——”水牢之内,囚禁着足足四五百人之众!
他们被布满了繁复符文的锁链紧紧束缚。
一个个悬挂于两列粗壮的铁链之上,唯有头颅勉强浮出水面,显露出生存的痕迹。
而在那浑浊的水域中,游弋着一群群长约一两寸的尖嘴鱼类。
它们竟是嗜血鲨鱼的变异品种。
整个躯体中,尖喙竟占据了三分之一的比例。
这些尖喙内密布着锋利的獠牙,正肆意撕咬着囚禁于此的囚犯,使得整个水牢被鲜血所染红,场景触目惊心。
显然,普通人若被囚禁于此,恐怕瞬间被尖嘴鱼群吞噬干净!
符师们凭借体内法力的运转,加持在肌肤表面凝聚起一层防御屏障,勉强可以抵御尖嘴鱼那锋利牙齿的撕扯!
然而,他们能支撑多久,全然取决于各自修为的深浅。
毕竟,那些锁链无情地封禁了符师们召唤魂符、施展符术的能力,使他们如同待宰的羔羊。
这场景,更像是他们正在遭受着一种残酷的刑罚,被尖嘴鱼以凌迟之刑折磨?
许三携带着田甜,隐身于虚空之中,低声问道:“他们都是你的族人……”
“这也太过残暴,赶紧救人——”田甜心急如焚,一心只想救人,全然无暇顾及区分族人与外人的界限。
眼前这一幕,触目惊心,令人心绪难平。
就在这时,整个水牢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撼动,震颤不息,伴随着低沉而持续的“嗡嗡”声回响。
四周,一个庞大繁复的阵法将方圆十里的水域牢牢封锁,隔绝了一切生灵的进出。
不速之客黄韬与田渊,傲然立于水牢边缘的山峰之巅,以一种近乎戏谑的口吻向某人挑衅:“许三啊许三,你竟自投罗网,主动送上门来?
真是令人难以置信,你的愚蠢竟至此境!
你可曾想过,将一个稚嫩的黄毛丫头委以重任,又能有何作为——”
“田渊,你卑劣无耻——”田甜怒不可遏,娇美的嗓音中夹杂着无尽的愤怒与无奈,却也束手无策。
更令她绝望的是,她甚至连那二人的身影都无法窥见。
仿佛他们藏匿于无形的虚空之中。
相反,封禁她们的阵法壁垒之上,映射出她们的镜像。
黄韬和田渊等人冷酷的旁观,审视着这场权力的游戏:“不懂尊卑的死丫头!
伯父就是这么教导——”
\"你何颜面提我祖父,你根本没有资格——\"田甜怒目圆睁,眸中充血,仿佛刹那间洞悉了祖父燃烧自我、指引前路的无私与伟大!
天命之殇,断情求道!
尽管内心深处涌动着无尽的不忍、不舍与抗拒!
然而这一切,皆是天命一族必须承受的无上试炼与惩罚!
唯有毁灭,方能重生!
天目老人已先行一步,田渊亦紧随其后,践行了这份决绝!
唯独她,难以割舍那份深情厚谊。
然而,在这生死存亡的危急关头,她仿佛被冥冥之中的力量所启示,顿悟了祖父自我牺牲的深远意义!
田渊不屑于争辩,冷言以对:“成王败寇,自古皆然!
你与许三命不久矣,我无需与你多做纠缠——”
“起阵,镇杀他们——”黄韬下令镇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