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有劳二位告知。”
林一凡强忍着笑意，拱手道，“不知广寒宫在哪个方向？
我还是去将他领回为好，免得他笨手笨脚，冲撞了仙子。”
“先生请随我们来。”天兵倒是热心，主动为林一凡引路。
林一凡一边跟着天兵往广寒宫方向走，一边心中暗想：乌泉啊乌泉，让你手贱乱碰结界，这下好了，直接喜提“昆仑保洁一日体验卡”。
也不知道那小子现在是欲哭无泪，还是觉得新奇有趣？
最好别惹出什么乱子，要是打坏了什么东西要赔可就麻烦了。
他想到了打坏琉璃盏被贬下凡间的沙和尚。
还未走近广寒宫，林一凡便听到前方传来阵阵清脆悦耳、如同银铃碰撞般的女子欢笑声。
其间还夹杂着零星的掌声与喝彩。
“好！真好！”
“小友，再来一个！”
“方才那戏法甚是有趣，是如何办到的？”
林一凡心中越发疑惑。
这……听起来不像是在进行严肃的战后清扫工作啊？
引路的天兵脸上也露出一丝无奈又好笑的表情，低声道：“许是……小友与仙子们相处甚欢。”
转过一片由月华凝聚的晶莹桂树林，广寒宫前的景象映入眼帘。
让见多识广的林一凡也忍不住脚步一顿，嘴角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
只见洁净无瑕的月华广场上，乌泉放出了十几个半透明黑影。
或许此时应该叫清洁傀儡才对。
它们正井然有序地擦拭廊柱、清扫落叶。
而广场中央，被七八位姿容绝世、气质各异的广寒宫女仙围在中间的，正是乌泉那小子！
他哪里是在做苦力？
分明是在开个人专场才艺表演！
此刻，他正用不知从哪儿弄来的几个玉杯和几颗灵珠，手脚麻利地表演着疑似“三仙归洞”的戏法。
嘴里还配合着夸张的语气和表情：“仙子姐姐们看好了，珠子在这边……
哎呀，它怎么跑到那边去了？
猜猜在哪个杯子里？”
仙子们掩口轻笑，美眸中满是新奇与愉悦，配合地猜着，气氛热烈。
更早一些，他显然还讲过几个从现代听来的、经过古典化改编的冷笑话或段子，逗得几位仙子花枝乱颤。
一个胆大的仙子甚至轻点他的额头，笑骂：“你这滑头小子，从哪儿学来这许多稀奇古怪的逗趣法子？”
乌泉则是挠头憨笑，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个无辜又机灵的小孩的模样。
也难怪。
乌泉来自信息爆炸的现代，哪怕只是耳濡目染，那些简单的魔术、脱口秀技巧、幽默段子。
对于这些长年清修、生活相对单纯甚至单调的远古仙子来说，简直堪称降维打击。
加上他年纪小，模样机灵，嘴巴又甜，一口一个仙子姐姐，瞬间就俘获了广寒宫上下的一致好感。
这哪里是来受罚打扫的？
这分明是来当仙界童星，享受众星捧月待遇的！
林一凡扶额叹息，对引路的天兵摆摆手，示意他们可以回去了。
他自己则抱着手臂，靠在了一株月桂树后，决定先不打扰这场乌泉小朋友广寒宫粉丝见面会。
得，看来这小子，在这里混得比他这个地狱之主还开。
林一凡在月桂树后，欣赏着乌泉的个人秀，目光却逐渐锐利起来，落在了那些正在勤劳打扫的黑影上。
作为契约的缔结者与承受方，他清晰地感知到，每一道黑影的凝聚与维持，
都在通过契约的纽带，从乌泉体内抽取着微量的生命力作为燃料。
而这份消耗，正如契约条款所规定，正被实时转嫁到作为甲方的林一凡身上。
感受着体内那涓涓细流般持续流失的生命力。
虽然对他来说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再看看广场中央那个上蹿下跳、逗得仙子们咯咯直笑的乌泉……
林一凡的恶魔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这感觉……
怎么那么像自己辛辛苦苦赚的血汗钱，被熊孩子拿去挥霍泡妞，买了一堆华而不实的礼物，就为了博红颜一笑？
关键这红颜还不是一个，是一群！
一股难以言喻的、混杂着无语、好笑以及一丝丝微妙被绿了还在帮人数钱的郁闷感，涌上林一凡心头。
他堂堂地狱之主，竟然在给自家契约者当泡妞经费提款机？
这找谁说理去？
然而，就在这份怨念升腾的同时，林一凡敏锐地察觉到，在这持续不断的、高强度一心二用之下。
既要维持黑影劳作，又要分心表演、调动情绪与仙子们互动。
乌泉体内那属于黑王的禁墟力量，竟然如同被反复捶打的精铁，正在以惊人的速度变得凝实、精纯、活跃！
实力的攀升清晰可辨。
这种在真实情境下的极限运用与消耗，比任何闭门苦修的效果都要好得多。
“呵……”林一凡心中的那点小郁闷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老狐狸般的算计目光。
花钱（生命力）就花钱吧，反正有世界树这个无限血包在后面撑着，这点消耗毛都不算。
关键是，这钱花得值啊！
既能鞭策这小子快速成长，还能让他在仙界提前搞好人际关系。
虽然方式有点别致……
看着乌泉那已经完全沉浸其中、乐不思蜀的模样，林一凡摸着下巴，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看来，”他低声自语，“让他在这儿劳动改造兼才艺进修几天，似乎是个不错的主意。”
毕竟，严格来说，这学费可是他林一凡出的。
让这小子多学点本事，多长点见识，将来才能更好地为他这个投资人办事嘛。
嗯，合情合理。
看着乌泉在仙子们中间如鱼得水、实力还蹭蹭涨的模样，林一凡心中那点亏本的郁闷早已烟消云散。
取而代之的是投资眼光精准的满意。
“罢了，”他心中暗忖，“就让这小子在这儿好生历练吧，有这群仙子看着，也出不了什么大乱子。
多学点仙界人情世故，总没坏处。”
打定主意，他便不再停留，转身悄然离开了广寒宫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