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九被她的言论吓了一跳,“你别胡说!这怎么可能?”
心里却一阵心惊肉跳。
因为方才他也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可是他们都姓脂,长得也像……”柳娘皱眉。
陈九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义正言辞道:“可你不是说,他的夫人很早就死了么,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大的女儿?”
“说得也是,他的夫人是难产而死的,并没有生下孩子。他连我都看不上,别的女人就更不可能有机会给他生孩子了。”柳娘松了口气。
陈九岔开话题道:“你大哥好歹也是水匪头子,手底下那么多的兄弟,平时就住在这么寒碜的地方?”
柳娘闻言,有些不是滋味地说;“这里是他和先夫人曾经住过的地方,只要是在扬州,大哥便会回到这里。”
“这么说来,在扬州,你大哥就只有这个落脚处?”陈九不动声色地问。
“当然不是了……”柳娘说到这里,突然反应过来,“陈九,你是在套我的话吗?”
“我套你的话做什么?我就是随口问问。况且,以我俩的关系,你有事情,还会瞒着我?”陈九机智反问。
“说得也是,你都舍弃一切,跟着我走了。”柳娘打消了疑虑。
陈九暗暗庆幸。
听说女人怀了身孕,脑子会变慢,看来真是如此。
他轻咳一声,问道:“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还要继续找你大哥么?”
柳娘苦笑道:“我找他做什么?他都要杀我和孩子。”
“说得也是,要男人干什么?反正你有银子。”陈九点头附和。
“别的男人我可以不要,但是陈九,我发现我离不开你了。”柳娘看着他,认真道,“从来没有一个男人对我这么好过。”
为她亲手炖鸡汤,还为了她,不惜背叛他的主子,方才更是为了救她,被大哥所伤。
陈九:“……”
他目光躲闪道,“我出去买点吃的,你在这里等我回来。”
柳娘正好饿了,闻言,不疑有它,点点头,“那你快去。”
……
脂婉和魏氏已坐上了船,准备回京城了。
行李安置好后,脂婉便带着霜儿出了船舱,去陪魏氏说话。
魏氏这边也已安置好,见脂婉过来,便一起去了甲板上透气。
他们刚走到甲板上,便看到码头上闹烘烘的,一群衙差及穿着劲装的侍卫正在挨艘船地找人。
不多时,那群侍卫装束的人,便到了这艘船。
魏氏和脂婉认出了那群侍卫,正是府上的,急忙叫了姜十前去询问情况。
很快,姜十带回了消息。
“夫人、表姑娘,他们说有朝廷钦犯,可能上了这艘船,他们奉世子之命,前来抓捕钦犯。”
听说船上可能藏了钦犯,魏氏和脂婉都吓了一跳,“什么钦犯啊?”
“这个属下不清楚,但他们说世子也来了,想必是很要紧的朝廷钦犯。”姜十回道。
“阿湛也来了扬州?”魏氏愕然。
儿子还说要处理公务,没空陪她们来扬州,结果只隔了一天,他自己竟来了扬州。
不过由此也能看得出来,钦犯确实要紧。
“那怎么办?这船还开吗?我们今日可是要赶回京城的。”魏氏有些着急,她们此次搭乘的是别人的船,被这么一吓,人家船家说不定就要改时间出发了。
“搜过若是没有钦犯,船应该会开,到时候属下会去与船交涉。”姜十道。
魏氏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船家得知有朝廷钦犯可能窝藏在了船上,见其他的船家已经配合官差搜寻了,自然不敢阻挠。
不一会儿,侍卫们便逐一搜寻起了船舱。
船上船下都搜查过,却一无所获,侍卫们只好下船去,到别的船上去搜。
“没事了,夫人和表姑娘回船舱歇息吧,属下问过船家,说一会儿就开船。”姜十道。
闻言,魏氏和脂婉便各自回了船舱。
姜十带侍卫们守在两人的船舱外。
脂婉进了船舱后,就坐在窗边发呆。
过了一会儿,她觉得有些闷,打算推开窗子透透气。
就在她开窗的一刻,一个人影迅速掠了进来。
她刚要喊叫,便被人扼住了咽喉。
“别叫,不然杀了你!”来人声音冰冷,满含杀意。
脂婉被吓住了,一旁的霜儿,也惊慌失措起来。
可等到看清来人的样貌时,主仆俩竟同时喊了出来,“爹!”
“老爷!”
来人怔住,目光扫了二人一眼。
在看到脂婉的容貌时,来人讶然,“是你!”手不禁松开了一些。
对上女孩儿满是孺慕的眼神,他顿了下,开口道:“我不是你爹。”
脂婉闻言,回过神来,仔细地看着眼前的中年男子。
这人跟她爹长得一模一样,但眼神没有温度,说话的语气也是冷硬沧桑的,她爹却是个很温柔的男子,说话从来都很温和,两人除了相貌一样,但神韵却截然不同。
“你是谁?”脂婉喃喃道。
来人没说话,但原本掐着她咽喉的手,却放下了。
脂婉压下心头的慌乱,瞧见他气色不好,便开口道:“您快坐下歇一会儿。”
“你不怕我?”来人愣了下,问道。
“昨日在酒楼若非得您相救,我根本不能好好地站在这里,反正我知道您不会害我。”脂婉笃定道。
来人闻言,没再说什么,他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他似是想脱掉外袍,但顾忌着两个小姑娘,生生忍住了。
脂婉给他倒了一杯茶来,“先生请喝。”
来人看了她一眼,端过杯子,喝了几口。
“您是我爹的兄弟吧?”脂婉试探着开口问道。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这人为何与她爹长得一样。
恐怕这人与爹爹还是双生子。
来人刚要说话,舱门忽然被敲响。
脂婉的一颗心都悬了起来,“是谁啊?”
“是我。”门外响起男人低沉熟悉的声音。
是表哥!
脂婉惊愕。
正当她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那人已从窗口掠了出去,很快便不见了踪影。
脂婉松了口气,整理了一下思绪,这才亲自去开了门。
陆湛果然站在门外。
看到表哥的一瞬间,脂婉心底蓦然有些紧张,她攥了攥指尖,轻声唤道:“表哥。”
“表妹怎么这会儿才开门?在忙什么?”陆湛的目光落在女孩儿脸上,带了一丝审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