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该起来了...”
凌晨4点，福勒压低的声音让林恩恍然以为又回到了纽约那间旧公寓。
放轻动作起身，套房客厅里，律师老周、哈维，《邮报》主编安德烈、政治顾问鲍勃、经纪人盖伊都已经就位，纽约飞到洛杉矶6个小时的航程，每个人脸上都难掩疲色。
“都知道情况了吗？”事情紧急，林恩没工夫客套，见众人点头，接着说道：“先说说你们的看法。”
“首先，工会对《每日新闻》发起的是不公平劳动行为罢工（Unfair Labor practice Strike），工人仍属‘在职’状态，资方不得雇佣永久替代工，但无义务支付罢工期间工资。如果对《邮报》也发起同种罢工，我们的人工成本会下降一大截。”最年轻的哈维丝毫不觉疲惫，精神奕奕率先开口。
“这算是好消息，安德烈，这能帮我们省多少钱？”林恩问道。
“老板，工资成本占比没那么高，罢工带来的损失主要是发行量下降会导致广告商减少甚至放弃广告投放：我们的收入结构是广告收入70%+发行收入30%。80年代广告收入一度达到过2.1亿美元，但是去年只有1.2亿，平摊到每周大概会有250w美元的广告收入。”
这点倒是在意料之中。80年代广告收入超过两亿加上数千万的发行收入，年入三亿的《邮报》利润只有不到500w，默多克当初3700w就卖给了可卡利科。而自己接手时连年亏损，才花了3250w，纸媒的衰落可见一斑。
“如果罢工真的施行我们每周会有多少损失？”林恩换了个问法。
“拿《纽约每日新闻》举例：罢工这半个月他们日均发行量下降41%，广告收入预计下跌65%。我们发行受到的影响不会那么大，毕竟印刷工会罢工还可以用新闻集团的印刷厂。广告收入损失预计会达到160w，加上固定成本损耗...其他隐形成本...一周损失超过300w...”安德烈拿出笔记本读起在飞机上算好的预期损失。
“这么多？那绝对不能接受！每月直接损失超过1200w，还有其他成本上涨的风险，印刷厂罢工要转移订单、卡车司机工会罢工要重新规划发行与配送...”老周立马摇头。
卡车司机工会问题倒是不大，那玩意在甘比诺家族手里握着呢！不过这个林恩也不敢拿出来说。
“《每日新闻》受罢工影响每月损失超过2000w，比我们正常时期一年都多。”安德烈补充道。
“不能把别人赔得多你赔得少当成功绩吧？我们买下这家报社可不是为了赔钱...”
“我们的业绩正在改善...”
“好了，别为了这个吵，我们有短期亏损的心理预期，但这种程度的亏损绝不能接受。鲍勃，帮我分析下查克这么做的目的，我需要阻止他这么干。”林恩打断了老周和安德烈的争吵。
“你们是不是忘了一件事？驴党正在计划发动联邦政府停摆，罢工叠加政府停摆，损失会更大。这肯定是查克推动罢工的一方面原因...全国性事件叠加本地罢工，会吸引更多主流媒体报道，《邮报》要预留一大笔公关费用应对潜在舆论危机。”鲍勃戴上老花镜看起安德烈带来的报表。
“ShIt，政府停摆会导致邮政系统延迟，进一步影响报纸投递、联邦政府是大型广告客户，公共服务公告、招聘广告、公益广告...停摆期间支出冻结，直接冲击广告收入。”安德烈脸色煞白。
“还有，政府停摆会影响海关清关，纸张与油墨这些需要进口的印刷材料会有延迟，多半要通过空运加急来解决，这个成本也很高。”福勒提出新的风险。
“别忘了停摆带来的经济不确定性会导致企业削减预算，私营广告商也会减少广告投放...”盖伊补充道。
林恩捏了捏眉心，指尖无意识地在会议桌上敲出《勇士之歌》的节拍，心底疯狂吐槽：【真他妈创意枯竭，罢工这玩意儿在米国简直比麦当劳套餐还标配——工人领不到加班费？罢工！厂牌分不到版税？罢工！连政府预算谈不拢都能全员撂挑子，政客们把本职工作当成内斗了吧？白天西装革履互扔《宪法》当板砖，夜里搂着游说集团的钱箱开香槟，治国？那特么是副业！】
【海关罢工、工会罢工、政府罢工...下一步是不是连自由女神像都要举火炬抗议养老金缩水？老子调岗换岗好歹给口饭吃，要是《邮报》真被这帮活祖宗折腾破产了，也不知道谁着急！】
安德烈还在叨叨明天的头版到底是继续报‘战争动员’讨好象党，还是改成‘政府停摆’安抚驴党，林恩盯着报表上预期收入暴跌的数字，突然觉得中央空调送出的凉风冷得邪门。
【现在可好，象党玩战备上瘾，驴党搞停摆上头，两拨人渣斗法硬生生把老子的《邮报》炼成修罗场。早知如此，当初就该在《勇士之歌》里加句Rap——「别拿罢工当盾牌，资本劳工一起拆，政客若敢断我财，明天送你断头台！」…】
哎，吐槽归吐槽，事情还是得解决。说起来黑手党不愧来米国来得早，真有先见之明，掌握工会简直不要太舒服！放在企业经营的角度来说这简直是教科书级别的轻资产模式！维持工会不仅不用掏钱还能收会费，听说黑手党以前甚至直接挪用工会成员的养老金...啥时候能搞到手就好了呀！
“现在绝对不能接受罢工，这可能一个月就会亏掉我们的所有前期投入。”老周总结道。
林恩看了眼手表：“先别自乱阵脚，天一亮就打电话拒绝查克，但我估计没什么用。”
牵扯到了两党博弈，罢工多半是难以阻止了。纽约市作为驴党大本营，政府停摆+报业罢工，这肯定是驴党应对象党用战争转移舆论焦点的手段之一。
“现在还不到5点，我们要做好最坏的准备。先从广告商开始，面对罢工我们要有紧急预案...《每日新闻》是怎么解决罢工带来的广告商流失问题的？他们的资方《芝加哥论坛报》似乎并不担心。”林恩扭头问向安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