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爷眉头紧锁。
望着石毅。
心道这小子也不像是在和我开玩笑。
茶籽油配方，这是他最为重要的东西，能给他带来日进斗金的财富。
他断然不可能这么轻易的拿出来和别人打赌。
没等他回话。
石毅直接把一本册子放在了桌子上。
“张老爷，这就是茶籽油的制作配方。”
“你，敢不敢接？”
张老爷眉头紧锁：“你是不是疯了，真不是在和我开玩笑？”
“你可知西关军的手段……”
“张老爷没必要多讲，接与不接，直接回答尚可。”石毅说完，看向了外面。
从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见西关军营内部一角。
里头，已经有很多兵士在调动了。
一副要大弄操戈的架势。
张老爷看了看桌子上的茶籽油配方。
开口：“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信心能这么笃定，西关军不敢动手！”
“我们空口白说，无凭无据，你要赌，得立字据！”
石毅笑了下：“那是自然。”
“小二，帮忙上笔墨！”
那边店小二刚刚也注意到了他们之间的对话。
本以为他们这是在玩笑话。
结果没曾想，还来真的！
也不敢怠慢，赶紧上了笔墨。
就这样，双方立据，按手印。
完了后，石毅一边擦拭着手上的墨迹，一边笑着说。
“恭喜张老爷，避开了一门祸事，安然从石关镇抽身。”
张老爷不解“石公子为何这般说？”
石毅笑了笑，但那笑容中，怎么都充满了杀机四伏的滋味。
“因为收拾了周扒皮后，我马上就要对你们两家动手。”
“只要是被我动手的，都只有这样的结局。”
说完，目光平静的看向了外面。
明明已经是立夏季节，石关镇闷热。
但张老爷在看向石毅侧脸之时，莫名的打了个寒颤。
有种说不上来的滋味。
但老头心里的傲气很快的被激了出来。
心道：此子，当真狂妄到了极点！
当真所有人都只是你随意了摆弄的物件是吗？
我倒要看看，你今日能不能把周扒皮给弄倒！
心中冷哼了一声。
目光放向外面。
西关军大营内。
确实已经越来越紧张。
隔着的围墙。
一边是高举口号的老百姓，一边甲兵出来的越来越多。
而且每个人严阵以待，高举冰冷的兵器。
且摆好了兵阵，随时都准备冲出去杀人。
尤其是最后，张福生走了出来。
同样一身铠甲，正在非常愤怒的讲着什么。
张老爷在看到这场景之后。
有些不屑的看了一眼笃定的石毅。
心里嘀咕了句：到底还是年轻气盛，这油坊配方，你留不住了。
从此我张家，将要垄断了天下食用油。
富可敌国！
端着杯子，抿了一口，继续看向外面。
不过，当他再次看过去之时，脸上的肌肉猛的抽搐了一下。
然后神情无比激动的盯着对面的石毅。
刚刚的那种蔑视，在这一刻，竟然化为了恐惧。
“你，你是怎么知道，另外一个参军方文山会出手！”
“难道你在了军中还有细作！”
没错，刚刚箭在弓上，不得不发的西关军营。
这时候已经出现了惊天大逆转！
另外一个参军方文山，已经带着军士冲了出来，围住了准备出门杀人的张福生等人！
不但如此。
另外一个参军，廖天生这时候同样也带着人出现了。
常人不知军中三个参军之间的微妙关系。
但张老爷知道！
所以他很震惊的望着石毅。
坐在窗口的石毅，并没有看张老爷。
而是淡然开口。
“西关镇是边境小镇，边关高墙的另外一边，是西狄。”
“如今西关军中没有主帅，军心一直动荡。”
“方文山是谋士出身，他自然知道这种情况的西关军多么的危险，如履薄冰。”
“所以他最怕动乱，如果任由张福生杀了外面三千多人，那么整个边关都会暴乱。”
“更何况还是在西关镇现在有起义军出现的情况之下。”
张老爷听到这里，忍不住打断：“所以，你料定了方文山会打破僵局，直接撕破脸皮出手？”
“但你如何确定，廖天生也会出手？”
石毅说：“三人之中，一个是军师谋士出身，排兵布阵，打胜仗的关键。”
“一个是前线杀敌，靠着军功走到的今天，同样军中有威名。”
“唯独廖天生他出身后勤，最为虚弱，他一直在低头，等着这两个人针锋相对。”
“说白了，见风使舵。”
“相比于张福生这种喜怒无常之人，廖天生很喜欢和方文山在一起。”
“只要他一动手，廖天生肯定会选边！”
“还有一点很重要。”
张老爷：“什么，讲！”
石毅说：“军中后勤，是油水最厚的地方。”
“方文山看不上银两这些俗物，自成境界，志在官位高低。”
“但张福生却是极度贪婪之人，他一直在卡后勤，贪墨银两。”
“廖天生肯定想把他一脚踹了，利益独享。”
“所以注定了廖天生会站方文山。”
石毅说完，张老爷一阵心神骇然！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面前这小子，竟然知道军中那么多事！
而且还能把军中大人物心思，揣摩的这么透彻！
以前没见过。
但周扒皮没少在他们面前骂这小子。
说也小子就是一个山野村夫，乡巴佬，不值得一提。
而且周扒皮每次和石毅对着干，碰了一鼻子灰之后，总觉得不甘心。
总觉得都是这小子运气好。
这哪里是运气好，而是本身这小子心思比你周扒皮重的多！
你们根本就不是一个平面的对手。
这小子本来就在戏耍你！
一时间，他感觉面前这小子，让人头皮发麻！
压制住了心里的震撼之后。
他又说：“你小看了张福生，你以为这些老百姓，喊喊口号，就可以打倒张福生？”
“我没期望张福生能被打倒，他能够走到今天，那必定是朝中也有人。”
石毅说：“但，这一次之后，周扒皮会被当街砍头，以平息民愤。”
“同样的，张福生在军中的势，将要被压制，不敢在轻举妄动。”
石毅说到这里，少许停顿了下。
脸上露出了笑容：“所以，我才和张老爷说，你很幸运。”
“因为你生意卖给了我，安全抽身，不用与我为敌，也避开了宋中兴，周扒皮一般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