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那个光芒万丈、自信洒脱的大明星呢?去哪了?怎么变成了池珣的附属,变成了人肉挡箭牌?变成了任人指责不敢吭声的?”
她忽然意识到,她为了成全别人,把自己丢得彻彻底底。
她本该站在聚光灯下的。
她不该只当池珣的助理,不该困在温谨言的陷阱,不该活成别人的背景板和陪衬。
“该结束了。”她闭上眼睛,轻轻吐出这四个字。
像是用尽了整整两世的力气。
突然间,一股热流从心底升腾而起。
她想起自己曾站在领奖台上,捧着影后的奖杯,眼神里是睥睨天下的锋芒。
她想起那时所有人仰望的眼神,想起自己一句台词就能让无数人落泪的力量,
想起那个风华正茂、意气风发、骄傲又锋利的自己。
那个清浔,不会在酒桌上为人低头,不会为了留在谁的身边委屈求全,更不会因为一个男人的态度而崩溃瓦解。
她应该站在属于她的位置上,重新拿回话语权、主动权、尊严、掌控权!
她该醒了。
她要醒来。
她要让所有人知道,清浔不是谁的附庸,更不是好欺负的工具人。
黑暗中,她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仿佛在挣扎,在觉醒。
意识像潮水一样渐渐归位,原本沉重得无法动弹的身躯里,重新燃起了火。
她不知道自己会在哪醒来,或者等待她的又是什么阴谋。
但这一次,她不怕了。
她已经从黑暗里走出来了。
清浔缓缓睁开了眼睛,目光锋锐如刀,像划破夜幕的第一道曙光。
她回来了。
那个骄傲、自信、风华绝代的大女主清浔,彻底回来了。
昏暗的灯光在天花板上摇晃着,像是从地狱投射下来的魔影。
清浔的意识仿佛陷在深水里,浮浮沉沉,浑身一丝力气也没有。
脑袋胀痛得像要裂开,耳边有低低的喘息声,断断续续地传入她的听觉。
她试图动一下手指,却发现浑身像是被胶水固定住了,连眼皮都要靠着意志力才能缓缓睁开。
光线刺进瞳孔。
一张模糊的脸出现在她眼前。
是个男人,五官普通,却因为那张嘴上扯着的笑而显得令人作呕。
他脸上泛着酒意,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她,眼中带着浓烈的欲望。
“醒了?”他像是在自言自语,声音里满是恶意的轻佻,
“小娘们真嫩,温小姐说得没错,你这种人,留着也是祸害……今天我就替她解决了你。”
清浔浑身一震,血液仿佛在那一瞬间倒灌。
她听懂了。
温谨言。
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
她撑起最后一丝理智,强迫自己咬住舌尖,借着刺痛让自己保持清醒。
脑子虽然混沌,但多年在娱乐圈摸爬滚打的本能让她迅速明白眼前的局势。
她被算计了,而且这一次。
来势汹汹。
她拼命想挣扎,却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捆着,手腕上的束缚带勒得生疼,根本无法脱离。
男人还在往她身上靠,嘴里呼出的酒气令人作呕。
“别装了,谁不知道你以前是怎么上位的?听说池珣那家伙这两天也跟你闹翻了,不然怎么会让你滚蛋?”
清浔咬着牙,强迫自己冷静地分析周围的环境。
这是个包间,不大,陈设豪华,带着云璟会一贯的低调奢靡。
角落里堆着几个高脚杯和散落的外套,看得出这里被临时清空了,服务员也不会随便进来。
她的眼睛缓慢地在四周转动,试图找到可以反击的工具。
男人正低头解着衬衣扣子,嘴里还在不断喷着污言秽语。
“别怕,我动作轻点儿……你不是最会勾男人吗?装什么清高?”
就在他转身取旁边某件物品的瞬间,清浔的眼睛落在他手边的一瓶未喝完的香槟酒。
她强迫自己蜷缩身体,悄悄将一只脚挪向那瓶香槟。
角度不够,她再挪,再试。她要赌一把,哪怕只有一次机会。
男人再次凑近过来时,清浔猛地抬起膝盖,用尽全力朝他的腹部狠狠顶了一下!
男人吃痛,本能地往后一仰。
就在这一瞬间,清浔一脚踹翻那瓶香槟,酒瓶在地上滚了一圈,正好靠近她一侧的手腕。
她用指尖一点点地勾住它,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将它拉近。
她顾不得多想,握住瓶身,猛地一抬手!
“砰——!”
玻璃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中炸响。
男人捂着头,身形摇晃了一下,跌坐在地上。他的额角被砸破了,血混着酒液流下。
清浔趁机挣脱绳索,满头冷汗地站起身来,捡起地上的一根椅子腿,警惕地盯着那男人。
她的声音沙哑却坚定。
“别动。”
男人骂骂咧咧地想站起来,“你他妈……”
“再动,我让你永远站不起来。”
她声音冷得吓人,眸光凌厉如刀。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与酒精的混合味。
破碎的香槟瓶残片散落在地上,在灯光下泛着冷硬的反光。
那个男人趴倒在地上,额头血流如注,沾染了一地污浊。
他挣扎着想要坐起,却被一记凳子腿重重地按回地面。
清浔站在他身旁,浑身上下早已没有了刚才那份晕眩与虚弱,整个人像一把出鞘的利刃,冷得透骨,直逼人心。
她的头发有些凌乱,脸上也带着刚才反抗时被蹭破的血痕,
但这一刻的她,眼神中没有一丝恐惧,只有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冷静与克制。
她脚步一寸寸靠近,右手紧握那根粗重的凳子腿,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她低头,俯视着地上的男人。
“谁,”她开口,声音冷得像冰,“安排你来的?”
男人愣了愣,喉咙里发出哑哑的呻吟,嘴角的血随着颤抖而向外涌。
清浔直接将凳腿横在他脖子上,逼得他呼吸困难,脸色骤变,才又淡淡开口,语气缓慢却带着令人心悸的力度。
“我可以让你一口气都喘不上,也可以让你活着说出来,选一个。”
男人惊恐地瞪大眼,连连摆手,“我、我说,我说!别打了……是、是温小姐——温谨言,是她让我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