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姑娘，京城这边暂时就这样了。咱们得挪个窝。”
叶凌汐收拾东西的手停了停，那双总是没什么情绪的眸子抬起来：“去哪儿？”
“西南。”凛尘吐出两个字。“系统刚叫唤，说那边蹦出来个新的‘气运之子’，金光闪闪的那种，强度挺高。而且，听那半死不活的使者嚎的内容，那边好像还有邪教的老巢。”
他掂了掂手里的龙心玉佩：“这玩意儿，也指着那边。”
叶凌汐没追问细节，只轻轻点了下头：“要带什么？”
“人越少越好，动静越小越好。”凛尘吩咐，“枭，你再挑两个身手最利索、嘴巴最牢靠的黑鸦跟着。剩下的人，全撒在京城，给我死死盯住太子和老三那两边的动静，皇宫里有根毛掉下来都得知道。林凡那边，让他把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给我挖西南边境的消息，特别是查查有没有一个叫‘萧辰’的家伙，看他最近是不是走了狗屎运，跟什么人勾搭上了。”
（萧辰？这名字一听就标准主角范儿。出身草根，突然牛逼？不是跳崖捡到宝，就是戒指里钻出个老爷爷。套路是老了点，但架不住它好用啊。）
“是，少主。”枭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应了一声，又悄无声息地退下。
凛尘手指敲了敲桌子，又补了一句：“告诉留守的人，外面谁问起来，就说本世子伤得不轻，得找个清静地方猫着养伤，谁来都不见。还有，想个法子，让李公公那边的人‘不小心’听到风声，说我要去西南边境找几味稀罕药材续命，什么时候回来，看心情。”
他暗中催动龙心玉佩，一丝精纯的龙脉能量在体内转了一圈，然后故意散发出一缕气息，听着挺虚弱，但仔细感觉，又带着点龙脉特有的韵律。
（皇帝那老狐狸，疑心病重得要死。得给他个台阶下。让他觉得老子还有点用，但暂时翻不起浪，最好。）
事情交代完，凛尘去了隔壁房间。
周灵儿正抱着膝盖缩在床角，小脸还有点发白，大眼睛里带着戒备瞅着他。地宫那趟鬼门关走了一遭，这小丫头好像一下子被催熟了点，不像之前那样只会抖了。
“我们要离开京城，去西南。”凛尘直接说道。
周灵儿小身板瞬间绷紧：“去那儿干嘛？”
“找人，也找东西。可能会有危险，比皇宫地底下那次还麻烦。”凛尘看着她，“那个‘尊主’，还有祂背后那些玩意儿，不会善罢甘休。你的血脉，对他们很重要，跟着我，起码现在，你掉脑袋的风险小点。”
他说话的调子没什么起伏，但意思很明白，没得商量：“你的血脉感应，还有这块玉佩，接下来用处很大。帮我，也是帮你自个儿弄明白你身上到底怎么回事，还有你那个失踪的娘，说不定能摸到点线索。”
周灵儿小嘴唇咬得发白，大眼睛里情绪乱七八糟地闪，有害怕，有犹豫，还有那么点对真相的渴望。她清楚凛尘没吓唬她。那个“尊主”留下的恐惧，像冰渣子一样扎在她心里。
最后，她把头埋下去，声音跟蚊子哼哼似的：“我……我跟你去。但是，你不能再把我关起来了。”
“行。”凛尘应了，“只要你不给我找麻烦。”
几天后，趁着夜色正浓，五道身影悄无声息地溜出了京城。
凛尘，叶凌汐，周灵儿，加上枭，还有另外两个代号分别是“影”和“刺”的黑鸦队员。
马车轱辘压在官道上，京城的灯火越来越远。路边的景致从雕梁画栋变成了农田村舍，再往南走，地势开始变得崎岖，山林越来越密，人烟也越来越少。
越往西南方向深入，空气里就好像多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野性味道。
“少主，前面有东西挡路。”赶车的枭声音压得很低。
凛尘掀开车帘缝隙往外看。不远处的山道拐角，几棵碗口粗的树被砍倒，横七竖八地堵死了路。十几个穿着破烂皮甲、拿着生锈刀斧的汉子，正从两边的林子里钻出来，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
“嘿！来肥羊了！”领头的络腮胡子扛着把缺口的大环刀，吐了口唾沫，嚷嚷道，“车里的，麻溜点把钱交出来，爷爷们心情好，兴许还能留你们口气！”
（啧，刚出安全区就刷怪？这西南地界，民风果然彪悍。）
凛尘放下帘子，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速战速决，处理干净，别弄出太大动静。”
“是！”影和刺应声，身形一晃，已经从马车两侧消失在夜色里。
外面只传来几声极轻的闷哼，还有刀子捅进肉里的噗嗤声，前后不到十息的功夫，就彻底没了声息。
影和刺回到车旁，身上连点灰都没沾，好像刚才只是下去方便了一下。
“解决了，少主。”
马车重新启动，车轮碾过地上还没干透的暗红色痕迹，继续往前，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车厢里，周灵儿小脸白得像纸，死死攥着叶凌汐的袖子。叶凌汐倒是眼皮都没抬一下，继续闭目养神。
凛尘则慢悠悠地转着手里的龙心玉佩，刚才为了模拟虚弱气息，刻意压制的真元有点不顺畅，这会儿在玉佩温养下，正一点点活泛起来。
（这玉佩，真是个好东西。不光能当充电宝，还能帮着藏气儿，装孙子。对付那个狗屁尊主的追踪，说不定有奇效。）
又赶了几天路，他们彻底扎进了云境西南的连绵群山里。
这里的山势陡峭得吓人，老树遮天蔽日，空气里飘着瘴气。一股潮湿、腐烂的味道挥之不去，还混杂着一种让人很不舒服的诡异能量波动。
这种能量，跟邪教徒身上的邪气有点像，但更乱，更原始，侵蚀性极强，感觉连这片土地的生气都在被它扭曲、吞掉。
“应该就是这儿了。”凛尘看着前方被大团大团灰色浓雾笼罩的山脉。那雾气翻滚着，像是有生命一样，把山脉深处藏着的一切都盖得严严实实。
手里的龙心玉佩开始微微发烫，中心那点金芒跳得越来越快，明确地指向浓雾深处。
（看来，那个新出炉的气运之子，还有邪教的秘密，都藏在这鬼地方没跑了。）
凛尘眯缝起眼睛，打量着眼前这片光看着就让人心里发毛的区域。
（黑沼泽也好，叫别的什么鬼名字也罢，不重要。重要的是，猎物在里面等着呢。）
他嘴角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
“准备进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