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快走！”
枭拖着伤臂，一刀劈飞一块砸向凛尘的巨石，嘶声大吼。
祭坛彻底塌了，露出下面一个黑洞洞的口子。
洞口边缘散发着一种和周围污秽截然不同的，纯净却微弱的气息。
“走！”
凛尘紧紧攥着那块又烫又冰的龙心石，毫不犹豫冲向那个新出现的通道口。
“队长，我们断后！”
剩下几个黑鸦队员对视一眼，转身冲向崩塌的巨石和能量乱流，用命给凛尘争取时间。
凛尘带着枭和另外两个活下来的黑鸦，一头扎进了那个隐藏通道。
轰隆！
他们刚进去，身后传来最后一声巨响，塌方的祭坛彻底堵死了入口，将他们和外面的毁灭隔绝。
通道里一片漆黑。
但空气意外地没那么污浊，反而有股淡淡的泥土清新和极其微弱的灵气。
脚下是向下斜的石阶，不知道通往多深的地底。
暂时……安全了？
凛尘喘了口气，低头看向手里那块还在微微震颤的龙心石。
金光和黑气仍在拉锯，但黑气明显弱了不少。
就在这时。
他手心传来一阵极其微弱的震动，不是能量冲突，更像是一种……低语？
这破石头，好像在跟他叨叨什么。
与此同时，遥远的凛家庄园静室。
本被叶凌汐用针法强行压制昏睡的周灵儿，猛地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蜷着的身体又开始发抖。
“灵儿？！”叶凌汐立刻察觉。
周灵儿小脸惨白，全是冷汗，眉头死死拧着，嘴唇哆嗦，断断续续挤出几个字：“石头……拿走了……那个地方……通道……好可怕……”
她的血脉清楚感应到了龙心石易主，也感应到了那条新出现的通道里纯净的地脉能量。
但随之而来的，不是安心，而是更深的恐惧，从骨头缝里冒出来的不安。
那条通道，好像连着某个比“逆鳞阵”本身……更老，也更要命的东西。
（这破石头还有幺蛾子？这通道又通哪儿？妈的，剧本又不对了！）
凛尘握紧了龙心石，感受着那微弱的“低语”，眉头也拧了起来。
轰隆！
震耳欲聋的巨响被厚重的石壁彻底吞没，通道里，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和浓得化不开的黑暗。
凛尘后背紧贴着冰冷粗糙的石壁，胸腔里翻江倒海，喉咙口那股子被硬生生震出来的血腥味还没散干净，他费力地喘着粗气。
怪了。
外头那股子能把人熏个跟头的邪能味儿没了。
取而代之的，是潮乎乎的泥土腥气，里头还夹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干净气流，吸进肺里，居然让绷紧的神经松了那么一丁点。
脚底下是往下走的石阶，又湿又滑，黑黢黢的，鬼知道通到什么鬼地方。
（妈的，这又是哪儿？邪教给自己挖的耗子洞？可看着不像啊……）
凛尘心里飞快地转着念头。这通道的石头看着就有些年头了，边边角角都透着股子沧桑劲儿，不像邪教那帮活不长的玩意儿能抠出来的。
“少主？”
枭的声音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响起，带着伤后的沙哑和疲惫，“您……还撑得住吗？”
“死不了。”凛尘定了定神，胡乱抹了把脸上的冷汗和灰土，“还有几个人？”
黑暗里响起几声压抑不住的咳嗽，还有倒抽凉气的声音。
过了会儿，枭的声音低沉地传回来：“算上我，还剩三个。都挂彩了。”
十个顶尖的黑鸦，跟他一起冲进那鬼地方，现在就剩下仨了。
凛尘心头沉甸甸的，脸上却没显露分毫。
干这行的，早就把脑袋别裤腰带上了。想掀桌子，哪能不溅一身血。
“处理伤口，放哨。”他声音冷硬，不带情绪。
凛尘低头，借着手里那块倒霉石头散发的微光打量。
一半金光温润，一半黑气缭绕，光影交错，在他手心不安分地跳动。
一半冻得他骨头缝疼，一半又烫得他手心发麻。
那股子奇怪的“动静”还在。
断断续续，模模糊糊，像隔着老厚的墙听人扯老婆舌，听不清说了啥，但就是知道它在“说”。
（这破玩意儿到底是个啥？光抢到手怕是不够。）
他看向枭：“联系叶凌汐。”
枭立刻从怀里摸出那个巴掌大的传讯法器，手指在上头飞快地划拉了几下，法器屏幕亮起微弱的光。
“枭，听到回话。”
叶凌汐那特有的清冷调子很快从法器里传出来，但仔细听，能听出点平时没有的急切，“少主呢？周灵儿刚才反应特别大。”
“少主没事，东西拿到了。我们被困在一个怪地方，像是个地道。”枭言简意赅地汇报，“叶姑娘，少主让你听听这个。”
他把法器凑近凛尘手里的龙心石。
法器那头安静了几秒。
“没错，是‘龙心石’，龙脉能量高度凝聚的玩意儿。”叶凌汐的声音明显凝重了几分，“但被邪教那‘逆鳞阵’搞得不轻，污染扭曲了。那股邪门能量还在往里钻，侵蚀它的根子。怪的是……它好像跟灵儿的血脉有反应，灵儿说，感觉能‘帮’它。”
“帮？”凛尘眉梢动了动。
“可能是净化，或者引导它恢复。”叶凌汐推测，“月阴血脉对这种能量好像有特别的用处。灵儿现在感应更清楚了，她说这条通道……通往一个很大的地下空间，里头的能量很干净，但是……也非常危险。”
她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而且，灵儿说，那个‘祂’……好像注意到这条通道了。”
（操！刚出狼窝，脚底下又是个虎穴？还他妈被盯上了？）
凛尘攥紧了手里的龙心石，这玩意儿现在就是个烫手山芋。
“这石头里干净的能量，怎么用？”他问得直接。
“理论上，只要你能压住那股邪能，就能把纯净的地脉之力引出来。”叶凌汐语速很快，“用你的真元裹住它，集中精神，去感受那股温和的力量，小心绕开黑色的部分，引导出来……但非常危险，万一被邪能反噬……”
“知道了。”凛尘没等她说完风险提示，直接掐断了。没时间磨叽。
他找了个相对干净的地方盘腿坐下，从储物戒里掏出几瓶顶级的疗伤丹药，先给自己灌了一瓶，剩下的分给枭和另外两个黑鸦。
然后，他缓缓吸了口气，按照叶凌汐说的法子，调动体内那点混着现代灵魂印记的真元，小心翼翼地，像拆炸弹似的，去包裹那块龙心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