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修和扶余王聊的那是热情如火,唇枪舌剑。
我并不知道整件事的前因后果,所以也不方便插嘴干涉,但是,通过两个人的谈话,我也能听出一二。
杨修的话里话外是想让扶余王支持曹植,扶余王则担心惹祸上身,不愿意干预曹家的家事。
在古代,夺嫡原本就是个风险极高的事,成功了自然不必说,一旦失败了,那就是族谱销户的结局。
曹操让杨修来的明面目的,自然是希望扶余王归顺大汉朝廷,扶余王的回答则非常模糊,双方拉扯一番,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成果。
自古以来,谈判就是走个流程,真正起到决定作用的是实力。虽然曹氏现在挟天子以令诸侯,实力不可谓不强,但是鞭长莫及,现在曹氏也拿扶余国没有任何办法。
一顿酒席就在双方友好的氛围当中结束,曹氏和扶余国算是达成了一定程度上的同盟,在必要的时候,给对方提供物资和军事上的帮助。
要说这样的成果有多大的约束力,我是不相信的,别说是古代,就算现代的文明发达时代,一些自诩大国的,黑纸白字签下的协议,说撕毁也是分分钟的事。
直到我和凌雪离开王宫,她基本上就没有说什么话,这与她那略微有点话痨的性格显然有些不相符。
“凌雪,你这怎么了?吃的不舒服?”我在马车上,询问凌雪。
凌雪摇摇头,但是眉头仍然皱在一起,和来的时候那副兴高采烈的样子判若两人。
就吃了一顿饭,也没有发生什么意外,所以,我也就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女人,本来就善变,尤其是每个月的那几天,更是容易脾气暴躁,反复无常。
我对凌雪了解不多,只是依据常理推断,这是她的正常表现。
何况,这次的宴席也确实无聊,没有什么节目可看,就是几个男人勾心斗角的聊了一个晚上,我都觉得待在现场是一种煎熬。
回府以后,凌雪自己去了别院休息,我则去了后面的静心阁。
根据刘管事和凌雪的只言片语,我知道静心阁是国师日常下榻的地方。
王宫中的建筑叫‘殿’,国师府当然不能这么叫,因此所有建筑都是以各种‘阁’来命名的。
比如后院的一个小亭子还挂了个牌匾‘听风阁’,古人除了繁文缛节,就是喜欢附庸风雅。
不过也能理解,这个年代没有电视、没有手机、没有互联网,人们的娱乐方式是非常匮乏的,尤其是这些地主和贵族,吃饱了总不能就是造小人吧?
附庸风雅不仅能够在人前表现自己,更能够打发无聊的时间。装波摸鱼两不误,也算是不错的消遣方式。
我来到静心阁的时候,郭伟和王悦都在这里,两个女人没有睡觉,正坐在案几前,在油灯下看着竹简。
“怎么样,扶余王叫你去干什么了?”郭伟看到我进来,抬头问道。
我离开国师府的时候并没有见到她们两个,应该是府中的人告诉她们的。
于是,我就把此行的过程简略和两个女人说了一遍。
“我觉得还是要尽快脱身,按照正常的历史轨迹,这次的宴会应该不会有国师出席才对吧?”郭伟问道。
“那是当然了,如果不是我机缘巧合遇到那一队士兵,他们再找几年也未必能够找到那个国师,所以,这次的宴会上我才几乎没有发表意见,以免干扰历史正常进程。”、
我和两个女人解释了一下,其实我自己在想到这一点的时候也有些担心,虽然我的出席改变不了历史大事,但任何一点变动,都可能产生蝴蝶效应。
“我们今天在府中和不少人接触过,对国师也有了一定的了解,要不要听听?”郭伟问道。
“说说看。”
“国师没有表面那么简单,他平日对待下人和客人都非常的谦逊有礼,可以说是个有素质的人。”
“不过,国师也并非是那么清静无为,府中人都提到了国师很神秘,好像在谋划什么大事,但却没有人知道是什么事。”
“再就是,国师确实有本事,虽然他没有祝由术,但却有起死回生的手段。当然,这个起死回生也是有条件的,具体条件是什么不清楚,但我猜测,应该是死亡时间不能太长,而且遗体要保存完整。”
“还有,国师之所以如此受到扶余王器重,那是因为扶余王上位就有国师很大的功劳。”
郭伟一口气把她了解到的信息说了出来,我略微理了理头绪,觉得郭伟描述的国师和我在无声影像当中看到的那个人有些不太相符。
“还有一点,”王悦忽然开口说道。
“国师应该是个比较好色的人,我听到一个婢女说,国师确实和王妃有染,只是知道此事的人并不多,她也是意外看到的,王妃曾经在国师府和国师偷情。”
王悦的话让我感到有些震惊,不是说因为国师好色而震惊,以国师的身份,在这个年代,身边有多少女人那都不足为奇。
但是,和扶余王妃有染,那就有点过分了,别说在这个等级制度森严,清誉名节比生命还重要的时代,就算在后世,挖人墙角,偷欢别人的妻子,那都是为世俗不容的。
只能说,贵圈的事太复杂,不是我这种单纯的小男生能够理解的。
“但是,王妃已经死了,不知道什么原因死的?”我朝王悦问道。
王悦这次直接摇头,道:“不知道,没有问到,在这个年代,很少有人敢光明正大谈论国王和王妃,弄不好就要杀头的。”
“根据官方的消息是病死的,当然,对于历史上对王室的各种记载,多半都加了润色,可靠性有待考证,”郭伟说着,把一卷竹简放在我的面前。
我拿过来一看,竟然是扶余王的起居录文稿,看说明和落款,是王宫内侍送来给国师批阅修订的,只是国师还没有批改完成。
根据后世的考古发现,这卷竹简显然也没有流传下来,要不然,关于扶余国的史料也不会那么简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