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渊整理了一下思绪，将所有搜集到的信息资料再次看了一遍，而后便一个人在书房里面坐了许久。
天色渐渐暗下，帝都的夜，向来热闹繁华。
来来往往的行人，商贩的吆喝和叫卖声等等，都透着烟火气。
他们并不知道，一场风雨即将来临。
而主导这一切的，正是通过无数次推演计算的楚玉渊。
进行一场大战，胜算率什么的，自然要有一个估算。
虽然大战一旦开启，最为关键的是随机应变。
可是布局谋划，也是很重要的，也是最为关键的一环。
“开局之前，或许还可以去见一个人！”
楚玉渊来了京兆府，在陆冲的陪同下，来到狱中。
高衡是高家的人，就算是在牢狱中，他读书的习惯也改不了。
因为他身份特殊，又喜爱读书，陆冲对他多少有几分敬重，便准许他在狱中看书，还给他带来自己想要看的书籍。
看到楚玉渊和陆冲到来，高衡放下了手中的书本。
“王爷来到狱中，想必是要对高家动手了吧！”高衡说道。
“你知道本王会来？”楚玉渊眼睛微微一眯，这书生不简单。
高衡笑了笑，“王爷其实应该早点来的，不过你既然来了，应该是有十足的把握了！”
楚玉渊道：“你既然能推算到这些，高家的一些东西，应该也是知晓的，要是高护知晓，高家最擅长谋略的人，不是他，更不是高铭和高阳，不知道会是怎样的一副神情？”
“他们，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这些？”高衡叹息一声，“只是对他们来说，我的能力越强，对他们的威胁就越大！”
“是这个道理！”楚玉渊心神不由一动，似乎这个高衡，有些不一样，这是出乎意料的。
“所以这些年来，你在高家，一直都没有出人头地的机会？”楚玉渊问。
高衡笑了笑，“不但没有机会，就连刘珊下嫁于我，也是他们算计好的，或许，他们早就等着你们来抓走我呢，这样就可以名正言顺地除掉我了！”
“所以你从来就没有反抗过？”楚玉渊再次问道。
“非是没有反抗，可是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软肋，不过如今，我倒是没什么软肋了！”高衡眼中忽然泛起恨意，“我的母亲，在一个月之前，就被他们害死了。”
“与本王说这些，你想要做什么呢？”楚玉渊问。
高衡抬头看向楚玉渊，“不如我们合作如何？”
“合作？”楚玉渊的声音稍微提高了一些。
高衡点头，“对，就是合作，我知道王爷要拿高家开刀，我要毁掉高家，为我母亲报仇，为我自己出一口气，所以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或许王爷不相信我说的，以为这里面有陷阱，但是我可以告诉王爷一个秘密，高家在私采黄金！”
楚玉渊眼中泛起凌厉光芒，随即便被兴趣之色取代，“说说看！”
“我就知道王爷会感兴趣的！”高衡很自信，他不知道，楚玉渊早已准备得差不多。
这个时候，楚玉渊是想看看，从高衡的补充里面，还能不能得到一些有用的东西。
待高衡说完之后，楚玉渊道：“所以你的目的，只是为了报仇，只是为覆灭高家？”
“难道这个理由还不够吗？”高衡说道。
楚玉渊道：“从情理上来说，是够了的，也是合情合理的！”
“所以王爷还在犹豫什么呢？”高衡问道。
楚玉渊道：“这事情有些突然，总得给本王些许反应的时间吧？”
高衡点头同意，“王爷可要想好了，有些事情，宜早不宜迟！”
楚玉渊没有理会，而是与陆冲出来牢房。
“王爷，他的话不可信！”陆冲给出自己的判断。
楚玉渊道：“可信不可信，查过就知道了，我们所做的大事，关系着整个帝国，是以在行事之前，必须慎之又慎！”
陆冲点头，“下官明白的！”
接下来两天时间里面，楚玉渊开始查高衡给的消息。
查下来不但没有问题，还为他搬到高家，找到了更多的筹码。
再次来到牢房，高衡则是被请了出来。
“你要的合作，本王答应了！”楚玉渊道。
高衡深深地吸一口气，“高家，覆灭在即！”
楚玉渊从他的眼中，的确看到了恨意。
一切准备就绪，这一日早朝之上，陆冲终于站出来，“皇上，微臣有本启奏！”
“说！”楚凌的声音里面，透着皇者该有的威严。
如今，他虽然还没有成年，还没有亲政。
但是，在楚江等人的培养之下，在谢家、高家、王家这些世家的逼迫磨炼之下，他正在以极快的速度成长。
“微臣负责追查罗山泰一案，发现那杀人凶手已经死去！”
陆冲先前的话语，让群臣皆是一惊。
每一次陆冲站出来说话，都会地动山摇的。
不曾想，却只是查到了一个死去的凶手。
一时间，大家都没有回过神来。
“哦！”楚凌也是愣了一下，他和楚江都知道，最近楚玉渊与四大世家在斗法，而陆冲是楚玉渊的人。
本以为楚玉渊的奏本，会是针对四大世家的。
谁能想到他只是说了几句没用的废话？
陆冲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在追查案子的过程中，微臣还查到了，高家私自开采金矿！”
此言一出，整个朝堂之上瞬间陷入短暂的寂静之中。
随即便哗然起来。
黄金白银，都是交易使用的货币，向来是由官府控制，管制得极为严格。
并且大雍律法明文规定，但凡敢私自开采黄金的，一律诛灭九族。
正是因为如此，世家门阀，也不敢轻易去触碰。
谁曾想到，这高家的胆子如此之大？
“你血口喷人！”高护面色刷的一白，怒声喝道。
高铭、高阳兄弟二人心神也是一颤，好在他们都非是泛泛之辈，瞬间便稳住心神，高阳深深地吸一口气，说道：“陆府尹若是没有证据，那就是污蔑！”
陆冲淡然一笑，随即便将证据给呈上去。
看到那账本的瞬间，高护、高阳、高铭父子三人皆是面色大变。
这账本，不是一直在刘珊的手上吗？怎么就跑到陆冲这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