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知衍上前,猛地扑了过去。
抱住她。
紧紧的。
不留一丝缝隙。
似是要将她融入骨血之中,再也不要分离。
“夫人,自从你失踪,我便一直茶不思、饭不想,而且,你都不知道我找了你有多久……”他埋在楚云暖的脖颈,嗅着她淡雅的清香。
楚云暖满心激荡,但气势弱了几分:“怪我不告而别,可我并非有意。”
当时生产大出血,孩子久久没有出来。
接生婆束手无策。
她躺在床上,汗水夹杂着血水,尽显狼狈。
渐渐地,她开始使不上一点力气。
很是虚弱。
“幸而,我回了南城,被送往市中心医院,由专业的医生护士和先进的医疗设备挽救我一点点流失的生命,我才终于避免惨淡离世的结局。”
“当我从病床上醒来的那一刻,就想过和女儿一起来见你。”
一家三口团圆,多好。
苏知衍:“那你们……为什么没来?”是来不了吗?
估计是吧。
楚云暖证实了他的想法:“我想过千百种方法,但都没能到达你的身边……”后来,也没有气馁。
可终归,皆是枉然。
苏知衍眼神深深,盈满晦暗的色泽。
他抱着夫人的大手,宛若铁钳,牢牢禁锢住她,片刻都不松开。
楚云暖用力挣扎,却没用。
“那你这次来了,就别走了。”苏知衍呼吸很重,声调暗哑:“你要永远陪着我,哪儿都不准去!”
楚云暖弱弱道:“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总得考虑现实因素。
她的家人在南城。
她不好撇下一切,只为了和他逍遥快活。
“没有但是!”苏知衍浑身灼热,释放出丝丝暴戾的因子:“你如果再敢离开我,我就打断你的双腿!!”
他面色沉沉。
咬牙切齿。
楚云暖微微一愣。
他强势的背后,隐没了浓浓的不安。
她不是不懂。
“夫君,你会不忍心的……”
不忍心让她受一点伤害。
苏知衍温热的鼻息喷洒在她的耳畔,埋头恶狠狠地咬了一口她的香肩:“没有你,我会活不下去。所以,没有什么不忍心的。”
“大不了,我照顾你一辈子!”
他眼底除了不可一世的桀骜。
还有无法释怀的偏执。
“反正就算是死,你也只能死在我的怀里!”
别再妄想抛弃他。
楚云暖小声嘟囔:“唔,你可真霸道!不过夫君,你抱得太紧了,我快要喘不过气了……”
还有,肩膀也疼。
“苏知衍,你是属狗的吗?!”
咬这么用力。
肯定留下齿痕了。
苏知衍闻言,略显心虚。
他卸了些许力气,但没有完全松手。
“我、我只是太激动了。”
不是故意勒着她。
也不属狗。
苏知衍缓缓垂眸,瞧着她粉嫩的脸颊泛着红晕,是掩不住的娇羞,她那瑰丽的眉眼之间,蕴含诉不尽的妩媚风情。
他胸口波涛翻滚。
禁不住攫取她的红唇,一亲芳泽。
却没有太过分。
仅是浅尝而止。
他低声说道:“你的头发还在滴水,等晾干了再睡。”
到底,还是懂分寸的。
他心疼她。
怕她会头疼。
转眼过了一天。
又是一个深夜。
楚淮远在玄关处换鞋,徐管家接过他脱下来的西装外套。
徐管家:“少爷,您喝酒了?”
一股浓郁的酒味,很是刺鼻。
散不去。
“逢场作戏。”楚淮远嗓音冷淡,染着些许疏离:“我多多少少喝了点。”
徐管家将外套挂好:“您应该要注意点身体。”
楚淮远疑惑:“这话怎么怪怪的?”他没有不注意身体啊。
只不过生意场上来来往往,他难免贪杯了些。
但这实属正常。
谁都是这么过来的。
徐管家客客气气:“我是担心您的胃病又犯了,到时候,您还得去一趟医院挂点滴!若是您不听劝,长此以往地酗酒,胃病还有可能演变成胃癌、脑出血、心梗等等。”
“这么一来,您要想再治好,怕是回天无力……”
他良口婆心。
字字句句,尽显真情实意。
让见者感动。
闻者落泪。
楚淮远不雅地翻了个白眼:“……”我没有胃病,你别乱说。
徐管家尽心尽责,“人没了,钱赚再多,都是假的。”
念念从沙发后面探出一个圆乎乎的脑袋:“舅舅牙口好,吃嘛嘛香。日常行为和普通人一样,没什么不妥当,他看起来不像有大病的样子。”
妈妈写了信件,她收到了。
得知妈妈没事,她也不难受了。
楚淮远目光凝固,扫向念念:“……”知道的,明白你是在替我澄清;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在拐弯抹角地嘲讽我。
念念没看懂舅舅的心思,还嘿嘿地笑了笑:“喏,舅舅都默认了!”
楚淮远额头青筋跳了跳:“……”
我默认什么了?
我怎么不知道?
难不成,我真的有大病?
呃,思绪扯远了……
“都怪你,把我带沟里了!”楚淮远向念念走了过去,揉了揉念念的爆炸头。
念念鼓着嘴,挥开他作乱的手。
徐管家犹犹豫豫,还是选择开口:“少爷,您又讳疾忌医了!这可不好……”
楚淮远神色淡淡:“你多虑了。”
“我懂的,我超懂的。”徐管家一板一眼,语气没什么起伏,宛若一台没有感情的机器:“您只是在强撑,不愿在心爱的女人面前示弱。”
心爱的女人?
念念往嘴里塞了口小蛋糕,双腮鼓鼓囊囊,她好奇心爆棚:“谁?谁啊?”
楚淮远也一脸懵。
徐管家指了指念念:“你啊。”
念念无语凝噎!
她咽下小蛋糕,用沾满奶油的小胖手拍拍徐爷爷的膝盖:“徐爷爷,霸总题材的小说、短剧、电影看多了,容易入戏,还不容易走出来……你瞅你,脑子都坏掉啦!”
徐管家坚决不认:“没坏,没坏。”
楚淮远用微凉的指腹,揩去念念唇边薯片的碎屑。
他抬头,冷冷看向徐管家:“非洲有个项目,我正愁没有人去,不过我看你挺闲的,要不你去?”
虽然是商量的口吻。
但话里头,却是不容置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