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纷纷表示。
“从此以后，念念就是我的信仰！”
“我可以不信神佛，但不能不信念念！”
“尽管念念只有四岁，可她却如同我的再生父母，给了我们全家一条活路？！”
要不然，在缺食少粮、水源匮乏的北疆，他们能不能坚持到现在，都得两说。
分好食物，人群渐渐散去。
快到家门口，陈天浩紧紧盯着顾清舟的后背。
他眼底一暗，走上前:“侯爷，我以打猎为生，这么些年，早就把后山逛了个遍，所以，后山有什么猎物，没人比我更清楚。”
若非被逼无奈，他不会这般讨生活。
他可是陈尚书啊，背后有太后撑腰，本来应该顺心顺遂，集富贵和荣誉于一身，而非沦落至此。
“很久，很久。”
“我都没见过野猪了。”
运气好一些，他才能打到野兔、野鸡，或是竹鼠。
但大多数时候，都是悻悻而归。
“锦鲤和乌龟的出现，也不合常理。”
最终，他信了小神仙的存在。
顾清舟淡淡挑眉，语气不冷不热:“你想质疑什么？”
“你不该霸占小神仙，她也……”属于我。
陈天浩一缓，他似是觉得不妥，音调来了个急刹车，赶忙拐了个弯:“她是属于大家的。”
顾清舟呵呵:“陈尚书，如果我自私一些，将念念藏着掖着，以此独占念念，那么，你今天恐怕连野猪的一点肉末星子都尝不到！”
从前，陈天浩讽刺他在打猎方面没什么能力，抓不住野味。
而今，他总算扬眉吐气。
不过，这也是因为托了念念的福。
“我想见见念念。”陈天浩脸色阴沉，提出要求。
顾清舟不惯着他:“念念不是你想见，就能见得了的。”连他，都没见过念念。
兴许，只有时机到了，才能相见。
陈天浩怒斥:“卑鄙！”
凭什么顾清舟能够和念念搭上线，但他却不能。
他想，一定是顾清舟使了什么下作的手段。
“哦。”面对陈天浩的目眦尽裂，顾清舟完全不痛不痒:“话说，我还有更卑鄙的，你要见识一下吗？”
陈天浩:“……”
着实没料到，顾清舟竟然不按套路出牌。
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他手上提着的锦鲤和猪肉没了。
“还我，你还我！”
“姓顾的，你不要欺人太甚！”
“那是念念赐予我的，你凭什么不经我的同意就拿走？！”
陈天浩忍不住想打人。
“在念念黑名单上的人，随时都会被剥夺享有圣物的资格。”
“不巧，你就是其中一员。”
“至于我，则是执行者。”
顾清舟声音很轻，气死人不偿命的说着:“你惹到我，只能算你倒霉喽。”
陈天浩追不上顾清舟。
他哪怕有火，也发不出。
到了家，他重重关上门。
越想，他越憋屈。
结果，脚下一滑，蓦然摔在地上。
疼痛瞬间袭来，令他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
他尝试着动了动，却不小心牵扯到伤口。
他更恨了。
“顾清舟，你给我等着！”
炎热的南城，车流涌动。
念念乖乖坐在车上，望着窗外不断倒退的繁华街景。
到了餐厅，念念大朵快颐。
她眉眼精致，染着盈盈笑意，吃得喷香。
期间，一个大大的鸡腿掉在桌上，念念伸着小胖爪，打算拿起来。
却有一只大手比她更快一步。
楚淮远的重度洁癖症犯了，他开口道:“念念，鸡腿脏了，不能吃。”
“不脏，不脏。”念念捧着小碗，凑近舅舅，想让他把鸡腿放进来，“念念听过一个说法，掉地上没超过三秒就捡起来的食物，可以吃喔。”
“何况，是掉桌上的。”
刚刚，她数了数。
“只有两秒，就两秒而已。”
舅舅就用筷子眼疾手快地夹了起来。
老爷子对楚淮远说道:“给念念吧。”
别看老爷子如今威风八面，风光无限，但年轻时候，他参过军，切身体验过有上顿没下顿的艰苦生活。
“食物珍贵，且来之不易，即便我们富足，但依然不能够浪费。”
这是老爷子一直践行的原则。
“是的呀。”念念点了点肉乎乎的小下巴，“念念看过不少电影，知道在这世界上，还有很多地方可穷可穷啦，没有饭吃，也没有肉吃，连一顿糠咽菜，都是奢侈。”
“不乏有丧尽天良的人，易子而食。”
“那画面……”闻者伤心。
“当时，我没控制住，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念念说着，莫名有些失落。
她想到了北疆，想到了顾家。
楚淮远只能退让:“好吧，舅舅不该阻止你的。”他将鸡腿给了念念。
一个小时后，就开始结账了。
念念率先从口袋里掏出黑卡，一副霸总架势。
“喏，念念有钱。”
“关于饭钱，念念出。”
半大的小奶娃，高傲的昂着下巴，水汪汪的大眼睛圆溜溜。
足以萌化人心。
服务员没接，而是看向楚淮远和老爷子。
老爷子挥手，对念念道:“你舅舅还没死，还轮不到你掏腰包！”
哪怕楚淮远不在，也还有他顶着。
楚淮远:“……”
哦，确实。
他没死，还喘着气呢。
不过，爸说这话未免太不客气了点。
“就算死了，只要他还没死透，就算是爬，也得给我爬过来结账。”
“就这一点饭钱，他不至于付不起。”
老爷子揉了揉念念毛茸茸的头发，心底软软的。
楚淮远:“……”
确认了，只有念念是亲外孙。
而他，只是捡来的。
楚淮远面容英俊，缓声开口:“爸，知道了你在点我，但你先别急。”
老爷子哼哼:“留你善后，我和念念先走了。”
楚淮远反抗不了，只能照做。
又是一天。
黄昏将近，微风拂动，送来一丝丝凉意。
念念坐在地上，一旁放着瓷碗。
“这旱灾一天比一天严重，也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远在北疆的温氏，一边给三儿子换尿布，一边幽幽叹息。
够了。
真的受够了。
恶劣的天气，恶劣的生存条件。
绝望犹如森然的血盆大口，吞噬着每一个鲜活的灵魂。
即便念念出手拯救，也仅仅只是能让他们饿不死而已。
“都会结束哒。”念念安抚道。
人啊，不可能一辈子处于低谷。
除非，躺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