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你从那边儿过来我就看到了。”
蒋之恒看着进忠笑着说：“这身形，看不清脸我也知道是你。”
说着，蒋之恒笑着打量了一下进忠的腰身，那眼神让进忠不自觉的挺直腰身，脸上的笑根本收不住。
“怎么这会儿来了？”
进忠看了看四周，这才走近蒋之恒小声道：“山西学政喀尔钦暗中收受考生贿赂，泄露考题、篡改考卷名次的事是山西巡抚喀尔吉善在查，这几日那位看喀尔吉善送来的密奏都不是很满意。”
蒋之恒好奇的看着卖关子的进忠：“这和我有关系？”
天色渐暗，宫殿角落阴影里，走近了才能看到两个身穿蟒袍的人正在低声交谈，他们凑近耳语，神情闲适带着笑意，微弱的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他们身后的地面。
进忠笑道：“怎么没关系，喀尔钦是鄂尔善一党的，连查案的喀尔吉善都和他是同旗熟人，那位看密奏时还拿出你之前送来的供词对比，你说，万一？”
蒋之恒思索了一会儿笑了起来：“还真有可能。”
进忠老神在在的看着蒋之恒说道：“要真这样，那也就是这几天的事，我这不是提前和你通个气，你好有准备吗。”
蒋之恒笑着微微低头语气轻柔：“多谢进忠公公提醒。”
两人靠的极近，在昏暗的光线下，进忠也能看清面前人低下头那纤长的睫毛。
进忠似笑非笑的看着已经抬起头看他的蒋之恒，轻声问道：“怎么谢？”
虽然背光看不清进忠的脸，但从那带着些诱惑的语气，蒋之恒能想象出进忠此时的表情，嗯，有些贱贱的可爱。
蒋之恒抱着手侧靠在一旁，笑问：“进忠公公想我怎么谢啊？”
进忠沉默下来，似乎在思考让他怎么谢，蒋之恒用吴语说道：“进忠公公，莫着急呀。”
趁着进忠愣神，蒋之恒抬手轻轻拍了拍进忠的肩，轻声软语：“以后机会多着呐。”
进忠看着蒋之恒的目光灼灼，抬手握住蒋之恒拍自己肩的手，侧头在蒋之恒指尖轻轻亲了一下。
“我等着。”
进忠是偷溜出来的，还要回去当差，见过蒋之恒后他心情大好，哼着小调回了养心殿。
接下来几天，蒋之恒休养生息等着乾隆找他。
不过，还没等来乾隆找他，先等来了太医院小兴子的消息。
“公公，小兴子也不知道这事有没有用，但这许太医这几天突然开始接触长春宫来拿药的小太监，他怕万一出事就晚了。”
小晨子站在蒋之恒面前将小兴子的话转述给他：“小的回来的时候打听了一下，这许太医擅长女科，平时给位份一般的后宫主子诊脉。”
蒋之恒若有所思地点头：“长春宫？知道那小太监是拿的什么药吗？”
小晨子摇头：“小兴子身份低，皇后娘娘的药和脉案他探不到。”
这也是实话，蒋之恒也是宫人，当然理解，他挥挥手让小晨子出去。
既然小兴子不知道，那他就直接问莲心不是更好。
莲心有些疑惑蒋之恒怎么这么短时间又找她，趁着皇后午睡出来见他。
“怎么了？”
蒋之恒面色严肃道：“姐姐，我得到消息，有人接触长春宫去太医院拿药的小太监，能告诉我是什么药吗？”
莲心思索了一下说道：“是补药，之前富察夫人找的土方子，娘娘吃了几个月了。”
蒋之恒提醒道：“姐姐最好小心查看里面的药，别混了什么东西进去。”
莲心慎重点头：“我知道了，一会儿回去就查看。”
蒋之恒该提醒的已经提醒了，不是为了皇后，而是为了和他有利益牵扯的莲心。
三天后，乾隆早读完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等着蒋之恒将祖训放在黄案上走回来后，才开口说道：
“有件差事要你去做。”
蒋之恒立刻低头站好听吩咐，乾隆没有看他，而是看着黄案上的祖训卷轴。
他语气平淡无波：“山西学政喀尔钦收受贿赂，泄露考题、篡改考卷名次已经结案，现在正被押解进京，但这事没有结束。”
乾隆言语间看向沉稳站着的蒋之恒，继续道：“你审问的仲永檀，应该知道鄂尔泰一党在山西安插的一些人，朕不信他们没有参与这次的事。”
说到这里，乾隆身体微微前倾，看着蒋之恒的眼神冰冷：“朕要你去暗中调查这几个人，你可否做到？”
蒋之恒立刻跪下：“奴才以死效命，不负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