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句话，让霍华亭身子坐直了。
她看了何曼好一会儿，很淡的笑了：“这件事可以做，但不是现在。”
何曼手指紧了紧：“那是什么时候？”
“玉锦结婚的时候。”霍华亭淡淡道：“我和他说过，他什么时候同意娶舒琳，我什么时候把海棠记到家谱上。孩子不能没有母亲，你也知道的。”
她目光平静的看着何曼，说：“当然，我指的不是你这个亲生母亲。海棠如果有舒家那样身份的母亲，这对于她，对于赵家，都是好事。”
何曼身子很轻的颤了颤，她知道霍华亭不会轻易同意，毕竟把海棠登上赵家家谱，那就意味着不论她有没有和赵玉锦结婚，她和赵家都脱不开关系。
只是她没想到，霍华亭会想让别的女人代替她，成为海棠的母亲。
何曼突然想起之前，周泽文在她面前叫赵玉真母亲的那一幕。
她的心突然痛了一下。
霍华亭看着她的神色，再度慢悠悠坐了回去：“玉锦什么时候娶舒琳，海棠什么时候就会成为赵家真正的孩子，至于现在，不错，我是喜欢她，”
她很淡的笑了笑：“可我更期待一个来自舒家女肚子里的，赵家的亲孙子。”
何曼没想到霍华亭态度这么坚决，她以为她会因为喜欢海棠而心软。
可她那样坚定，不送拒绝。
她沉默良久，总算咬着牙开口：“如果我的条件是，永远不见她呢？也不可以吗？”
霍华亭愣了愣，有些惊讶的抬头看她。
“永远不见她？多永远？一辈子？”
何曼说不出话，这是她能想出来的，对于霍华亭和赵家来说最有用的交换条件。
她们不是觉得她身份低，不配做海棠的母亲吗？那她就一辈子不见她，也不让她知道她这个母亲。
只要他们能承认海棠的身份。
“一辈子。”她声音轻而坚定。
霍华亭慢慢坐直了身子，抚摸着茶杯静静的看着她。
女人是年轻的，也是纤弱的，霍华亭见她这几次，她都在赵玉锦的庇护下，看向她的目光是怯然的。
当然，今天也是如此。
可她此刻看她的目光，却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好像比起以前的软弱，又坚韧了许多。
她似乎很紧张，微微低着头，纤长浓密的睫毛在轻轻颤抖，十指紧紧绞在一起。
霍华亭看不上她，除了家世背景，还有她的这股怯懦。
柔弱对男人来说是很好的调情工具，可对于男人的母亲而言，却只会让她们将其视作无用的菟丝子。
何曼于霍华亭眼中便是如此。
一个女人，靠着一个男人，一个男人虚幻的承诺为他生儿育女，这是很愚蠢的。
霍华亭看不起她，也看不上她，可此刻，她说这句话的决绝，倒是让霍华亭多看她一眼。
“一辈子不见她，不和她相识？”霍华亭很轻的笑了笑，“你舍得？”
舍得吗？
当然是舍不得的。
可何曼更清楚的知道，海棠是女孩儿，她和周泽文齐昭他们更不同。
如果她没有赵家，未来会比他们更困难。
只有在赵家，做她名正言顺的赵小姐，她才会过的无忧无虑。
舍得。
可那两个字怎么也说不出口，何曼低下头，强忍着快要落下来的眼泪。
霍华亭良久没再做声，客厅里一片安静，只有墙上挂钟嘀嗒。
许久，霍华亭终于出声。
她懒倦的，淡淡开口：“这件事，我会考虑。至于你，”她顿了顿：“我会让你见她，毕竟我没什么兴趣当一个坏人。”
何曼一怔，忙抬头来看她。
霍华亭已经平静起身，“玉锦他爸有意把公司平分给玉锦和他姐姐，可我不同意，公司只能是他的。你若是想和玉锦结婚，可以，”
何曼还来不及做出什么反应，便听霍华亭道：“除非你能说服他姐姐放弃继承公司。”
“什么？”何曼带回来的回答让赵玉锦惊喜若狂：“我妈答应了？”
周楷也有些惊讶，但他毕竟比赵玉锦更理智：“她有什么条件吗？”
何曼回想着霍华亭的话，还有些不可置信，她做好了放弃和赵玉锦结婚的准备，却没想到霍华亭竟然会给她那样的答复。
“她说，如果我能说服赵玉真小姐放弃继承赵氏集团一半的股份，还有，要玉锦在今年年底将营业额翻十倍。”
不论这两个条件有多难，毕竟她给了她一条路。
不管这条路多么难走，为了海棠，何曼也有勇气闯一闯。
她抬头看向周楷和赵玉锦，却发现两个男人面色很是沉重。
赵玉锦低垂着头：“就别说营业额翻十倍了，你知道赵氏集团去年一年的营业额吗？”
何曼摇头，她怎么可能知道。
赵玉锦伸出一根手指头，平静道：“三千亿。”
“啊？”这个何曼真不知道，她只知道赵玉锦家里有钱，很有钱，集团名下有不少公司，涉及诸多行业，却不知道他们公司这么挣钱。
她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这还是其次，”赵玉锦道：“我妈还让你劝赵玉真放弃继承股份？你不知道我姐她，她是个貔貅，只进不出，别说是赵氏集团近二十的股权，哪怕是她名下随便一个公司，她都不可能松口。”
赵玉锦和赵玉真虽然从小一起长大，可两人毕竟不是一个母亲，这几年赵玉锦表面上叫她一声姐，实则两个人因为争家产闹的天翻地覆，集团里的人不是不清楚。
一边是老总看好，精明能干，但已经嫁了人的私生女。
一边则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两边打打闹闹了五六年，赵玉锦也没讨得好。
他这个姐姐，别说他，赵家，包括周家，就没有几个人不怕。
赵玉锦无奈的叹了口气，目光看向周楷，“姐夫，你说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