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厌眉头微皱,如果真是这样,那让克勒笛跟着自己进来反倒是害了他。
他刚想说话,椅子上的克勒笛忽然向后仰起,哈哈大笑起来。
“神算仙,你是说我将来会遭遇厄运,命运多舛是吗?”
莫阴脸上的表情明显僵了一下,他看着像是听到了笑话般的克勒笛,有些严肃道:“是的,这位先生。你的未来,我不看好。”
“没关系没关系,这很有意思!作为一个诗人,一个作家,平静而一成不变的未来有什么意思?十分感谢您的占卜,请问我要支付您多少酬劳?能给出这种结果,我觉得您收再高都可以!”
克勒笛依旧在笑,似乎真的很开心。楚厌无言,而他的反应也超出了莫阴的预料,所以莫阴静静看着他。
“克勒笛先生,我莫阴替人卜算如果给出的结果不是很好,一向都不收费。”莫阴忽然开口。
“这样吗?您真是一位宅心仁厚的‘神算仙’!”克勒笛连连点头。
“楚先生有什么想算的吗?”莫阴忽然看向楚厌。
楚厌摇了摇头,见状莫阴便直接表示要接待下一位客人了,于是他便和克勒笛离开套房。克勒笛的脸上还一直洋溢着笑容。
“你真的很高兴?”楚厌忍不住问。
一般人如果得到那样的结果,恐怕从此陷入恐惧,惶惶不可终日,毕竟那可是“神算仙”给出的占卜结果。
“我真的很高兴!”克勒笛笑着说,“一个人被宣判即将迎来厄运,还有什么事情比这更加有趣?如果这个人是我笔下的主人公,我已经想好无数个奇妙的历险故事,但这次我自己成了主人公,这真的是最奇妙的体验!”
楚厌从他脸上看不出一丝恐惧,不禁对这位自称诗人和作家的男人产生了一丝好奇和敬佩。
“克勒笛先生,我本来想告诉你没必要太相信那莫阴的话,不过看你的样子应该不太需要我安慰了。”
“哦?楚先生不信那位‘神算仙’?为什么?现在人人都相信他的金口玉言,你为何这么特殊?”
楚厌摇了摇头,不想多说,即使他用高维视野去窥视未来也看不了太远,就算莫阴真有些本事,他也不信莫阴能够看到很久以后的未来。
“楚先生,今天非常感谢你,我也终于可以踏上归途了,这个送给你。”克勒笛说着,从披风里取出一本硬壳书籍。
这本书的封面只是简单的硬纸板,甚至没有印刷,只是用笔手写上了书名。
——《克勒笛的故事集》。
“这里面有我写的童话故事,诗歌和短篇小说,如果不嫌弃的话请您收下,无聊的时候可以读一读。”
楚厌接过书,好奇道:“这难道是你的原稿?送给我没关系吗?”
克勒笛笑着点了点自己的脑袋:“我写过的所有东西都被装进了这里。那么楚先生,告辞了。”
他甩了甩披风,微笑转身离去,的确像一个潇洒的吟游诗人。
“原来还真有这种浑身充满浪漫气息的人。”楚厌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感叹了一声。
见克勒笛的身影消失,楚厌返回自己的房间,有些好奇地打开了这本《克勒笛的故事集》。
开篇几页都是一些诗歌,字里行间透露出浪漫的味道,再往后就是一些童话故事,这些童话充满各种奇幻色彩,楚厌粗略读了两篇,竟然看得有些入神。
“有意思,克勒笛先生难道是个有名的作家?”楚厌嘀咕了一声。
他往后继续翻看,忽然眉头一挑。
“贤明的君王与他的三顶王冠?”
楚厌缓缓念出这一页的标题,再往下看去。
“这个故事和蓝正他们说的三王诞生的历史很像,原来克勒笛先生写作的时候也会借鉴现实,也不完全是幻想。”
这篇故事对于三顶王冠描写得很详细,里面写到,紫荆王冠代表隐忍与坚韧、绯樱王冠代表盛放与凋零、金桂王冠则代表荣耀与忠贞。
楚厌不知道这些内容是克勒笛自己的艺术加工还是本来就如此。
就在楚厌翻阅故事集的时候,克勒笛已经来到海边,他回头看了一眼蓝山岛,嘴角微挑,然后踏上了离开蓝山岛的渡船。
似乎没有人看见他,船员也没有要求他检票,上了渡船的克勒笛随便找个地方坐下,来往的人虽然像是看不见他,却都自然地避开了他。
克勒笛虽然在人群之中,却又似乎与现实剥离。
他缓缓开口:“新的故事,开始了。”
…………
金桂争夺赛的最后一星期,整个烫金之国都沸腾了起来,这也是最关键的一星期。
即使是已经获得了完整金桂花冠的选手也不能大意,万一花冠被人夺走便是前功尽弃,而还没有获得花冠的选手自然更是焦急。
如今大部分桂枝有主,想要得到唯有争斗了。
秦涣在蓝山岛待了这么多天,渐渐也有些不耐烦起来。他每次去看余归途对方都是那副模样,他甚至有些怀疑对方到底是不是在避战。
“我不想等了。”秦涣在蓝山夜宴中找到了蓝正。
蓝正心中一喜,这个难伺候的主终于要走了?
“秦公子这是准备回紫荆岛了?”
秦涣摇了摇头,他忽然看向蓝正:“听说蓝少爷和余归途的关系很好,这样吧,你我都已经拥有了花冠,不如就用花冠当赌注,我与你比试一场。”
“啊?我?”蓝正张大了嘴巴,指了指自己。
“没错,那余归途这些日子没有参与桂枝的争夺,应该还未凑齐花冠吧,如果你赢了我,正好可以把我的花冠给他,这场比试过后我也算是有了交代。”
蓝正感觉头皮发麻,话是这么说,但是他怎么赢?拿头赢??
眼前的秦涣可是真正的夺冠热门,自身实力就不是他能比的。
可恶的余归途,跟他在一起就没好事!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被他连累了!
“秦公子……你开玩笑吧?我肯定不是你的对手。”
“但你是余归途的朋友。”
“不不不,我真不是,你可以去打听打听,我从小就和他关系不好,我恨不得找人弄他,你可千万别误会。”蓝正头摇的像是拨浪鼓。
秦涣似乎早就料到他要这么说,他缓缓道:“这次恐怕由不得你了,他既然不接受我的挑战,我就只能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