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天魔惑心乱瑶池
当那如鲜血一般猩红的雾霭缓缓地笼罩住美丽而神秘的瑶池之时，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氛瞬间弥漫开来。只见那环绕着瑶池的十二根巨大蟠龙柱上镶嵌着的璀璨明珠，竟像是被诅咒了一般接二连三地爆裂开来，迸发出一道道耀眼的光芒和清脆的响声。
与此同时，我毫不犹豫地化掌为锋利无比的刀刃，狠狠地削向自己的左臂。随着手臂上腐败的肉块被一片片削落，我的目光始终紧紧地盯着那个高悬于血月之下、散发着无尽邪恶气息的身影——玄霄。此刻，他那原本就狰狞可怖的左眼中，一只烛龙之瞳正在不断地流淌出如同沥青般浓稠且黏糊的诡异物质。那些黑色的液体仿佛拥有生命一般，迅速地渗入到周围的云层之中，渐渐地将整个瑶池都浸染成了一幅犹如脏器在缓缓蠕动的恐怖景象。
“三千年了！”我怒目圆睁，对着玄霄大声吼道，“整整三千年过去了，你竟然还是只会使用这些卑鄙无耻的下作手段！”说话间，我全力催动手中那柄威力惊人的吞天戟，向着猛扑而来的三头面目狰狞的尸傀狠狠砸去。只听得一阵惊天动地的巨响传来，三头尸傀瞬间被震得粉碎，化作一滩滩腥臭难闻的脓液四处飞溅。然而，让人意想不到的是，那些恶心至极的脓液竟然具有极强的腐蚀性，它们刚一接触到吞天戟的法器表面，便立刻蚀出缕缕刺鼻的青烟。
就在这时，我突然感觉到脚下原本坚硬光滑的玉砖开始变得柔软起来。眨眼之间，那些玉砖竟然纷纷软化变形，幻化成无数条长满尖锐倒刺的可怕触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紧紧地缠绕住了我的脚踝。更令人胆寒的是，每一根触须的末端居然还生长着一张张面容扭曲、表情痛苦的神将脸庞，仿佛是来自地狱深处的恶鬼在向我发出绝望的哀嚎。
玄霄指尖缠绕着血色丝线，那些丝线另一端连接着三十六星宿的眉心：\"你以为破了诛仙剑阵就能赢？看看这些你曾经的同袍，他们可是自愿成为弑神枪的养料。\"
仿佛回应他的话语，巨灵神残破的身躯突然胀大数倍。他开裂的胸腔里伸出七条白骨手臂，每条手臂都握着我熟悉的兵器——文曲星的判官笔、太白金星的拂尘、甚至月老的红线，此刻全浸在污血里。8
瑶池水开始沸腾，无数气泡中浮起金母娘娘的珊瑚宝座。那本是用万年冰髓雕琢的圣物，此刻却爬满紫黑色血管。我嗅到空气里弥漫的甜腻腥气，恍然惊觉整个瑶池仙宫正在妖化，飞檐斗拱生出獠牙，汉白玉栏杆分泌着腐蚀性黏液。
\"小心脚下！\"白矖残留的精血在识海中示警。我旋身避开地裂中喷涌的业火，却见九婴的蛇首被玄霄捏在掌心。这位曾随我征战八荒的妖帅，此刻九颗头颅正互相撕咬，蛇瞳里淌出漆黑的泪。
吞天戟发出悲鸣，戟身浮现三百道裂痕。我咬破舌尖喷出本命精血，暗金蟒纹顺着血流爬满兵器：\"乾坤倒悬，万蛇听令！\"
就在那一瞬间，整个天地仿佛骤然变色。原本阴沉灰暗的天空，此刻被一片浓郁如墨的乌云所笼罩，而这些乌云竟然已被猩红的血雨彻底浸透！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出现了：只见那厚厚的云层之中，猛地钻出了密密麻麻、数量多达十万之众的骨蛇！
这些骨蛇通体惨白，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死亡气息。它们修长的身躯蜿蜒扭动着，每一条蛇的脊椎之上，都镶嵌着神秘且古老的神族符咒，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原来，这竟是一百年前就精心布置在瑶池外围的一道暗藏杀招，乃是利用堕仙的骸骨经过残忍炼化而成的恐怖噬神蛇阵！
这些骨蛇疯狂地扑向玄霄，张开獠牙狠狠地撕咬着他身上那纵横交错的血丝。与此同时，那些原本被操控着攻击我们的神将们，却像是突然失去了控制一般，动作瞬间停滞下来。其中最为惊险的一幕，便是天猷元帅手中那柄沉重无比的银锤，距离我的眉心仅仅只剩下了半寸之遥！
这时，一阵阴冷刺骨的冷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让人无法分辨其源头究竟在何处。循声望去，只见玄霄正站在下方那一轮血红色的月亮之上。此时，那轮血月竟也开始出现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裂缝，随着裂缝不断蔓延扩大，一颗硕大无朋、仍在剧烈跳动着的巨大心脏缓缓显露出来！
那颗心脏每一次强有力的跳动，都会引起周围空间的极度扭曲和变形。我惊恐地发现，眼前所见之物皆变得面目全非：三清殿上方高悬的牌匾不知何时竟长出了一个个恶心的肉瘤；兜率宫中本应炼丹的宝鼎，此刻却源源不断地溢出一滩又一滩黏稠恶臭的人脂；就连我一直藏于袖中的轮回镜，也在不知不觉间蒙上了一层厚厚的血翳。
“哼，你难道真以为区区噬神蛇就能克制住我的弑神枪吗？”玄霄那充满嘲讽与不屑的声音再次响起。紧接着，他那双犹如烛龙般的眼睛猛然完全睁开，顿时一股强大到足以令时空都为之冻结的恐怖威压席卷而来！
在这股威压之下，我身上覆盖着的蛇鳞纷纷倒竖起来。更可怕的是，透过面前的轮回镜，我竟看见了三百多年前的自己！那时的我，还未曾剥离掉内心深处的恶念，正狞笑着手持吞天戟，无情地刺进了月璃的胸膛……
趁我心神震荡的刹那，三十六星宿突然融合成血肉巨人。他们手持的仙器熔铸成赤红长枪，枪尖挑着的不是兵刃，而是整整一挂天河弱水。当弑神枪刺来时，我竟在滔天魔气中嗅到白矖的气息。
\"破！\"额间竖瞳迸发青光，强行逆转时空三息。我踩着回溯的血雨跃至巨人肩头，吞天戟捅进紫薇大帝的右眼——那里藏着玄霄种下的蛊虫。腥臭的脓血喷涌中，窥见蛊虫腹中竟孕育着缩小版的聚妖鼓。
瑶池的异变在此刻达到巅峰。所有建筑都化作蠕动脏器，仙树蟠桃变成吊在肉藤上的心脏，就连我脚下的云层都生出带倒刺的舌头。玄霄的身影虚化在血月中，声音带着蛊惑：\"看看这污秽的天庭，值得你守护？\"
轮回镜突然发烫，映出截然不同的画面：月璃在弱水河畔捡起我的逆鳞，青龙之影从鳞片没入她的眉心；昆仑墟深处，聚妖鼓表面的封泥正在脱落，鼓槌位置的空缺恰好是逆鳞形状。5
\"原来如此...\"我任由弑神枪贯穿左肩，借着冲击力撞向血月核心。在玄霄惊怒的咆哮声中，吞天戟搅碎那颗跳动的魔心。崩塌的空间裂缝里，一片青光凛冽的龙鳞飘落掌心——正是白矖消散前注入我体内的精血所化。
就在那一瞬间，原本宁静而神秘的瑶池突然开始剧烈地坍缩起来，仿佛整个空间都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所扭曲。伴随着这恐怖的景象，无数污秽之物如同汹涌澎湃的黑色洪流一般，疯狂地朝着核心黑洞奔涌而去。
面对如此危机，我的心中没有丝毫恐惧。只见我毫不犹豫地伸手捏碎了自己身上的三根肋骨，随着一阵清脆的碎裂声响起，这些肋骨瞬间化作了三个栩栩如生的替身傀儡。紧接着，趁着混乱之际，我的真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遁入了地下的地脉之中。
然而，就在我即将消失在地脉入口的那一刹那，耳边却突然传来了玄霄那充满怨恨与诅咒的声音，它在空旷的时空中不断地回荡着：“待聚妖鼓响，便是三界劫起之时！”这句话犹如一道惊雷，狠狠地劈在了我的心头，让我不禁为未来的局势感到担忧。
进入地肺深处后，周围炽热的熔岩散发出令人窒息的高温，但我却无暇顾及这些。此刻，我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手中那块闪烁着奇异光芒的龙鳞之上。仔细看去，可以发现那些原本沉睡的、属于青龙的古老铭文竟然开始缓缓苏醒过来，它们如同灵动的蝌蚪一般在龙鳞表面游走。与此同时，龙鳞的边缘也逐渐显现出了一个鼓槌的清晰轮廓。
正当我全神贯注地研究着这块龙鳞时，远处忽然传来了一声震耳欲聋的嘶吼。那是九婴的吼声，这个强大的妖怪尽管只剩下了两颗头颅，但依然拥有着惊人的破坏力和冲击力。此时，他已经挣脱了束缚，正率领着妖族大军如潮水般向着天庭最后的防线发起猛烈的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