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手机屏幕，心跳快得几乎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那张脸——是我的脸。
不，准确地说，是另一个我。
他的眼神、表情、甚至说话的语气都和我一模一样，但那种温和中夹杂着冷酷的感觉，却让我背脊发凉。
“他……真的是我吗？”我喃喃自语。
柳思思的手依旧搭在我的掌心上，她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握着我，仿佛在用她的存在告诉我：你不是一个人。
韩东已经打开笔记本电脑，调取刚才的视频片段。
他眉头紧锁，手指飞快地敲击键盘：“这段视频经过了镜渊会的加密传输，而且……没有剪辑痕迹。”
“什么意思？”林若兮问。
“意思是，这不是伪造。”韩东抬起头，神色凝重，“这是他们内部的真实记录。”
房间里陷入死一般的沉默。
丁致远看着屏幕上定格的那一帧画面，心中翻江倒海。
那个“自己”究竟经历了什么？
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我想看看那段记忆。”我低声说。
众人看向我。
“洞察之眼。”我解释道，“如果那个视频是真的，那么拍摄地点应该还残留着当时的‘影子’。我要亲眼看到那一幕。”
“可是你的身体……”柳思思担心地看着我。
“没关系。”我站起身，深吸一口气，“这次，我必须知道真相。”
安娜点头，将视频截图投射到大屏幕上：“这是我们能获取的最佳画质，背景是一个封闭的房间，墙上有一面单向镜，对面似乎是观察室。”
“地点呢？”我问。
“还在追踪。”她说，“但我们可以通过这段视频逆向分析出部分数据。”
我闭上眼睛，集中精神。
下一秒，我的视野骤然一变。
世界仿佛被拉成了一条线，时间开始倒流。
那些模糊的画面在我眼前清晰起来——
一个男人坐在椅子上，穿着和我现在一样的衣服，低着头，神情呆滞。
镜头外传来一个声音：“编号t-01，意识同步率92.3%，准备进入深层校准。”
然后，画面中的“我”缓缓抬起头，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
我猛地睁开眼，额头满是冷汗。
“怎么样？”柳思思立刻扶住我。
“他们在对我做实验。”我咬牙道，“意识操控……他们想把我变成他们的工具。”
所有人都沉默了。
“这不只是针对你。”安娜缓缓开口，“这是一个系统性计划，你们看这个名单。”
她将一份文档投影出来，上面密密麻麻列满了名字，每一个都是各地有特殊能力或极高智商的人才。
“镜渊会”把这些人称为“变量”，而我是其中的第一顺位。
“他们想控制人类的未来。”我说，“用这些变量来构建一个‘完美社会’，一个没有反抗、没有选择的社会。”
“那你现在的反抗……是不是也早就被他们预设好了？”林若兮忽然问。
这个问题像一把刀，扎进我心里。
我真的只是另一个变量吗？
“不。”柳思思坚定地摇头，“你有自己的选择。你做出的每一步决定，都不是被迫的。”
我看着她，内心稍微安定了一些。
“我们必须反击。”我说，“找出他们的实验室，找到更多证据。”
安娜迅速调出数据分析结果：“我已经锁定了一个可能的坐标，在京都郊区，建筑结构与视频中高度吻合。”
“看来，他们是故意让我们发现这个线索。”我冷笑一声，“这是个陷阱。”
“那就让他们跳进去。”柳思思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韩东立即启动监控程序，画面中出现数名身穿黑色战术服的身影，正快速朝安全屋靠近。
“卡洛斯带队来了。”韩东沉声道。
我站起身，深吸一口气：“我们不能再逃了。”
所有人目光都聚在我身上。
“这一次，是我们布置陷阱。”我一字一句地说，“让镜渊会看看，变量也能反制主控者。”
我走到窗边，望着外面夜色笼罩的城市。
那个视频中的“我”，到底是谁？
他是我曾经的模样，还是未来的我？
我不知道。
但我清楚一件事——
真正的我，永远不会成为别人的棋子。
“准备吧。”我低声说。
战斗，即将开始。
我盯着门外的监控画面，心跳逐渐平稳下来。
卡洛斯来了，带着他的队伍。
“所有人，进入指定位置。”我低声说，声音在通讯器里清晰回荡，“灯光组准备，电磁脉冲地雷设定三分钟倒计时。”
柳思思站在我身后，手里握着一支微型电击枪，眼神冷静而坚定。
她没有说话，但我知道她在等我的命令。
这栋老旧的安全屋是我特意挑选的地方——结构复杂、电线老化、通风管道错综。
最重要的是，这里曾经是警局旧址，有天然的战术优势。
“他们马上要进来了。”韩东的声音从耳机中传来，“红外热成像显示五人小组，卡洛斯走在最前面。”
“开始干扰。”我按下按钮。
整栋楼瞬间陷入黑暗，紧接着，一连串高频闪光灯在走廊和楼梯口爆闪起来，伴随着模拟枪声和脚步声的合成音效，制造出混乱与压迫感。
“电磁脉冲，引爆。”我低喝一声。
整栋楼轻微震动了一下，随即所有电子设备全部失灵，包括卡洛斯小队的通讯系统和夜视仪。
“目标失去通讯！”林若兮的声音透着兴奋，“他们的队形散了！”
我没有犹豫，抓起早已准备好的战术手电，冲下楼梯，在拐角处精准扑向卡洛斯。
他反应极快，翻滚躲开，但我早就预判了他的动作，一脚踹在他胸口，将他撞到墙上。
“结束了。”我压住他的手臂，迅速搜身，摸出一枚嵌着金属光泽的芯片。
他喘息着，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你以为赢了？这只是开始。”
我没理会，一把拎起他，押着他上楼。
审讯室的灯亮得刺眼。
卡洛斯被铐在铁椅上，神情依旧从容，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我坐在他对面，将那段视频再次播放出来。
画面中，另一个“我”正缓缓抬起头，露出那抹诡异的笑容。
“你见过这个版本的我吗？”我直视着卡洛斯的眼睛。
他沉默了很久，终于开口：“那是‘镜渊会’制造的完美替代者……你们已经被盯上了。”
“什么意思？”柳思思站在一旁，语气冰冷。
“你们以为自己是在反抗组织，其实从一开始，就落入了他们的布局。”卡洛斯轻笑，“每一个行动、每一次反击，都是他们推演中的变量。”
“放屁。”林若兮怒吼，“我们不是你们的棋子！”
“那就问问你自己吧。”卡洛斯转向我，“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会拥有洞察之眼？为什么偏偏是你？为什么你的思维模式，恰好符合他们的模型？”
我心中一震，表面上却不动声色。
“所以呢？”我冷笑，“你觉得我会因为这些话就放弃？”
卡洛斯看着我，“你不会。”他说，“但你也逃不掉。”
回到会议室，安娜已经调出了新的情报。
“七十二小时内，镜渊会将启动‘天幕计划’第二阶段。”她指着屏幕上的倒计时，“他们将在全球范围内同步植入意识操控信号，第一批目标包括各国政府高层。”
楚寒皱眉：“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人类的思想自由，将在一夜之间消失。”苏曼低声道。
“我们必须阻止他们。”我说，“摧毁所有意识传输节点。”
“你知道代价是什么吗？”林若兮问我。
我望向窗外夜色，良久才开口：“自由，从来不是免费的。”
深夜，阳台上。
风有些凉，吹乱了我的发丝。
我望着远方的城市灯火，思绪纷杂。
耳边忽然响起一个熟悉却又陌生的声音。
“你会失败。”
那个“我”的声音，低沉而平静。
“因为你不肯承认……你也渴望被控制。”
我猛地回头，四周空无一人。
可那种被注视的感觉，却愈发强烈。
我握紧拳头，咬牙道：“你是谁？”
空气中仿佛有一丝涟漪般的波动，但很快便消失了。
“不管你是不是我……我都不会让你得逞。”我低声说，转身走进屋内。
下一秒，我轻轻合上阳台门，眼神坚定如铁。
今晚之后，一切都将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