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实是一个简单的心理暗示。
一个东西，你越强调价值，那付出的人就越不舍得。
所以直播间里的姐哥，无论刷多大的，她都不会着重区分。
只有在哄夏日随风那次，才表现得特别点。毕竟刚开播那么久就收到巨额打赏，不处理好也容易出问题。
自那以后，直播间的打赏数额就像是开了倍速一样。
贡献值在那摆着，新人要么被吓走，要么也跟着堆上去。
那段时间方稚维护最多的不是夏日随风，而是皇姐和理智哥。
皇姐还好点，作为同性她只是想看到一个全新的、不落俗套的主播，看到她身上的闪光点和野心就够了，方稚倒是不怎么担心。
她从来不认为自己是平庸的那个。
还没有认出他真实身份的理智哥却不一样，这人开小号库库给她上节目效果。本来以为是个中层事业心乐子人，但后面又换了个号给她打赏打大的，反倒是给方稚整不会了。
明明素昧平生，却又在各种时机试图展现出两人的亲昵。
她也只能满腹狐疑地顺着他演。
后来彻底稳定下来，她才松了一口气。
直到发现此人就是林陌壹，最后一丝疑虑也随着他身份地揭开呼之欲出。
这人，就是怀揣着特殊目的，奔着她来的。
“让我想一想，到底打给谁。”方稚掏出手机，眉宇蹙起，语气里满是纠结，“哎呀，你说这事闹的，我家这么多姐哥，真的很难抉择呀。”
【凡尔赛知知】
【知知：这哪能叫凡尔赛，我说的就是事实】
【知知，你要是实在不知道打给谁，可以打给我】
【？前面的你算盘珠子崩我脸上了】
【不开玩笑，真的很好奇知知会打给谁】
【理智哥？会长？笑总？贪狼哥？姐哥请假之后就理智哥匆匆来冒了两次泡吧】
【会长好像三次元也挺忙的，经常一消失就是十天半个月，然后回来，然后再消失，习惯就好】
【不过他不是FpS游戏区共同的哥吗，之前倒是看小朱快跑比较多】
【那暂时不算他，笑总和贪狼哥以及理智哥死亡3选1！】
【可惜指名打给大哥，不然直接打给老婆姐不就行了】
【哎，这把居然用户哥ban了，我还挺想听用户哥的声音来着，他主页啥都没有hhh】
【跟隔壁理智哥全是知知形成鲜明对比】
【理智哥个吹妹狂魔，甚至我小号发的知知视频他都点赞了】
【？我还以为只有我被他点赞了】
【打了打了，知知打了！】
【谁谁谁！无奖竞猜一下！】
电话秒接通。
“怎么了？”闻人惊墨惊异，“今天要提前吗？”
方稚直截了当表明来意：“说我爱你，说三遍。”
“我爱你。”
脱口而出的一霎，闻人惊墨脸上还挂着茫然，如同窗台上晒暖被主人吵醒的黑猫。
他素来是一个不怎么表达自己情绪的人，像喜欢和爱这种字眼，哪怕对着至亲之人也不曾说过。
真正说出口之后，才意识到自己究竟在说什么。
这个认知让他陷入无端的恐慌之中。
方稚始终没说话。
闻人惊墨游移着再次开口：“我爱你。”
比起刚刚那句，这次则要磕磕绊绊许多，似在遮掩着什么。
“还有最后一遍，帮帮我，拜托拜托。”方稚觉得差不多了，软了语气。
闻人惊墨终于意识到不对劲，意识回笼：“在做游戏吗？”
“嗯嗯。”方稚点头。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男人张张嘴，一时间不知是松了一口气还是失落。
他带着点儿自暴自弃地开口：“我爱你。”
【我靠，这谁？听起来不像理智哥啊】
【声音这么好听啊woc】
【也不像贪狼哥啊，贪狼哥声音更男大一点】
【不是笑总，笑总声音比这个骚多了】
【噗哈哈哈哈你绝对是笑总黑粉】
【难不成是会长？】
【好像没听过会长的声音】
【哇塞，原来知知私下一直和会长有联系啊】
【就我震惊会长居然给了lxfs吗】
【我记着哪怕是他刷最多的小朱快跑都没给lxfs吧？】
【可能因为之前看的都是男主播？毕竟两个男的之间也没什么好线下私聊维护的，平时直播的时候看看就差不多得了】
“啊太棒了老板，谢谢神皇，再见，你好好工作！”方稚得到满意的答复，火速挂断电话，而后举手示意，“我这边结束了！”
预料之中的乐子没有出现，直播间里的观众大呼被骗，尘染状似不经意的开口询问：“你打给谁的啊，知知妹妹？”
实际上他也有点不耐烦了。
明明跟那个夏日随风打电话更有节目效果，本以为这个计划万无一失，没想到对方根本不按剧本来，打给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
偏偏他也不好说什么，因为没有前情提要说必须打给靠近前面的大哥。
只是大部分都会选择自己没来的榜一榜二，又能做效果又能有个理由让大哥来刷票。
方稚点开自己的贡献榜，伸手指了指其中一个人的头像：“我的榜10，神皇。”
【啊？居然是神皇】
【这也太爽了，可恶，我还以为会打给理智哥】
【我也以为，再不济还有笑总他们】
【但是知知好像跟神皇很熟的样子？是不是还叫了什么老板？】
【不会就是那个压榨知知不让知知出差接触互联网的吧？】
白桃乌龙直接尖叫出声：“不是，你榜10都这个分了？”
她以前光知道方稚榜一榜二高的吓人，没想到她榜十都能打到二百万贡献值，这也太恐怖了。
小师妹亦是看得眼红心热。
是真羡慕啊，她刚开始做直播的时候，差不多有两三年的时间，都没怎么见过什么大票。
能有个嘉年华，都得激动得晚上睡不着多加几个菜。
其实播久了才意识到，在弹幕活跃的大部分人都没什么分，真正出票的姐哥都不说话。
但那会儿不懂啊，天天做直播间跟那些人一聊大半天，回头一看月工资2k，姐哥都是看看就走，从不停留。
又不敢主动说pK，坚守着所谓的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