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战力90的大祭司也会被小怪物无声突袭成功,遑论与90有着一道很难逾越的鸿沟的89。
小怪物用这种猝不及防的方式出现在张瑞呈视野中,就没打算放过这个被阮朔记恨的人。
不仅如此,他还要吓唬对方。
只见张瑞呈以常人难以企及的速度转身快速冲刺,几乎变成了一道黑影。
可小怪物依旧毫不费力的就爬到了张瑞呈的后背,张开嘴巴,显露出了口腔中密密麻麻、层层叠叠的尖锐利齿。
猛的就一口咬下。
张瑞呈身上的蛊毒对小怪物来说反而成为了美味的零嘴。
一口下去,黑红色的毒血顺着小怪物的嘴角流下,又被小怪物用力吸进了嘴里。
小脑袋狠狠的左右甩动起来,一下就将张瑞呈后背撕咬下一大块肉。
“啊——!”张瑞呈发出惨叫。
“咕咚……”
不经咀嚼,小怪物直接仰头咽下了这块肉,美滋滋的舔了舔唇。
本来小巧可爱的嘴巴,如今变得像是被人用剪刀剪开了一样,一直咧到了耳根。
可爱秀气的模样霎时间就变得诡异可怕了起来。
短时间内受到这重的伤,张瑞呈痛苦的咬紧牙关,脸色惨白。
一手在腰间摸了摸,一手缩在自己衣袖里。
他快速将自己的身体扑在地面的泥浆中,疯狂翻滚起来,试图将小怪物甩下。
但小怪物接到的命令是重伤这个人类,不能下杀手。
所以在张瑞呈往地上扑的同时,小怪物就已经轻手轻脚的跳下了对方后背,站在地上咂么着口中残存的血腥味。
对着张瑞呈露出了一个非常贪婪且满载恶意的笑。
鬼气森然。
察觉到身后没有了恐怖气息的附着,张瑞呈赶忙回头,立刻就对上了小怪物那双深紫色的眼睛。
从那冰冷邪恶的视线中,张瑞呈只觉得自己彻底变成了对方的盘中餐。
心口砰砰砰乱跳,飞快从泥浆中跳起,张瑞呈发了狠,猛的一甩手,将手中捏着的蛊虫直接甩向站在远处的阮朔。
嗖、嗖、嗖——
三声细微的破风声响起。
阮朔并没有着急,而是将左手抬到自己的面前,用力向下一压。
被甩来的三只硬甲毒蛊在半空便被打落,甚至坚硬的外壳像是豆腐一样被看不见的东西切成了两半。
掉落在地。
“你……你究竟用了什么手段?!”
张瑞呈内心感受到的不妙越发的严重,他似乎已经站在了死亡的边缘,只等阮朔发话,他脚下的土地就会开始碎裂。
而他会坠入深渊。
黑夜中,极细的缠丝蛊已经首尾相接,连成了细长的银色细线。
细线的一头连接着钉在树上的飞去来器,一头连在阮朔左手的五指上。
张瑞呈目前所在的位置,正是阮朔预想中的陷阱位置。
仰头看向四周树上隐隐折射着凄凉月光的雪花状飞去来器,又看了看阮朔左手的动作,张瑞呈很快就明白过来。
阮朔用了一种肉眼很难看清的细线,正在狩猎自己。
而自己的身边已经被布置好了细线组成的阵。
恐怕自己留在附近查看情况的蛊虫都已经被对方的蛊虫大群杀了个干净。
“呵……看来我是真的小看你了。”
张瑞呈抬手擦了自己脸上蹭到的泥水。
和大祭司一模一样的脸露出了人至陌路的绝望表情。
但他能成为跟随着张瑞呈背叛族群的叛徒,内心绝不会如此不坚。
张瑞呈的眼神泛着毒光,恶狠狠的盯着阮朔,“小孩,我知道你想杀我。”
“但你现在不能杀。”
阮朔眼眸微眯,心里猜到了这是经典的反派临死前的嘴遁。
他不是很想浪费时间。
他想快些欣赏眼前之人的挣扎、听到眼前之人的哀嚎。
阮朔毫不犹豫的再次抬起手,左手的五指张开,右手拨弄了一下牵着左手小指和食指的两根线。
碾在指腹下,一扯。
坐在地上的张瑞呈就感觉自己的下巴很明显被切了一下。
尖锐的痛感从下巴上的伤口处传来。
阮朔有些遗憾的皱皱眉,“看来第一次使用,还很不熟练。”
张瑞呈伤口都顾不上,赶忙伸出手,示意阮朔停下,“我虽然确实小瞧了你们,但张瑞呈吩咐我做的我全做了。”
“那条森蚺、那些毒蛇、那股会让人陷入梦魇的气味。”
“你想想啊,我要是这么快就死了,那些东西谁帮你解开?你也不想你的同伴们受到伤害吧?”
“不信你听,那条被种下了腐缕牵尸咒的森蚺可是一直在追着你的气息来呢。”
“你就不担心一直跟在你身边的那些人受伤或者死掉吗?”
“他们要是死了,可都是你害的!你不想的,对吧?”
耳边传来男人沙哑着嗓音飞快的诉说。
话里话外都在用吴邪等人做借口,想延缓自己的死亡。
“谁和你说,我很在乎他们了?”
“人要为自己的生命负责,他们跟着我,死了,那是他们自己的事。”
“太弱的垃圾,我可不屑投下视线。”
阮朔不悦的用右手勾住了连接着左手食指、中指、大拇指处的细线,狠狠一拽。
极细的银白色细线猛的绷紧,一下就将张瑞呈的脖子卷住。
“唔!呃——”
张瑞呈无奈坐在地上,头仰着,眼睛不可置信的睁大。
到底该怎么办好、到底该怎么办好、到底该怎么办好……
张瑞呈脑海中闪过自己这一生的景象。
却发现,他好像没有能够拿捏阮朔的把柄。
大祭司已经深入了雨林的中央,他们的人无法靠近吴三省的队伍,只能等着,在西王母宫内部埋伏。
张起灵不知道在混战中去了哪里。他的蛊虫全死了,也无法用来暗算对方,用于牵制眼前这个疯子。
而且那个巫婴傀种还在自己的眼前,笑眯眯的舔着嘴,似乎想将自己完全吃了。
“下。”
阮朔斜睨着远处地上的张瑞呈,眼神中的杀意转变为了戏谑的笑意。
随着这一声落下,张瑞呈只觉得自己头上、脸上、身上都接到了雨滴。
仔细一闻,竟然是酒精!
“你究竟想做什么?!”张瑞呈还想起身,阮朔很随意的将小拇指卷起来。
瞬间,坐在地上的张瑞呈就被卷住了四肢,无法动弹。
“我想做什么?我想你死啊。”
阮朔笑着吐露出恶毒的话语,深紫色的眸子微微眯起,对着张瑞呈的方向很轻的吹了一口气。
腾——
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的火苗瞬间将身上淋满了酒精的张瑞呈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