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领导给外贸局奖励票证?”
赵雅琴闻言来了好奇,接过李华麟递来的票证数着,粮票,肉票,副食票,糖票...
零零总总下来居然有三十多张,还都是大面额的,这可比他们家一年赚的票证都要多。
擦了擦手上的水渍,赵雅琴仔细打量着票证上的日期,见上面加盖了临期抵用的字样,不由多了几分着急。
“这领导也真是的,奖励票证就奖励票证呗,还弄什么临期呢,真是坑人。”
她将锅铲子递给李华麟,随手摘了围裙出屋,对着赵红刚和萧芳道:
“你俩去把王妈和刘婶叫来,让她俩陪我去菜市场。”
萧芳和赵红刚闻言,连忙出了门,回家找妈妈。
赵洪根见状,也拿过外套披上:“赵姨,我跟你们一起去吧。”
赵雅琴换上了外套,找出菜篮子,闻言摆了摆手:“你跟华麟好久没见了,就在家里聊天吧,不用折腾。”
这刚准备出门,就见刘婶和王妈挎着菜篮子等在门口,好奇道:“华麟啥时候回来的啊?!”
“边走边说,去晚了,菜站就关门了。”
赵洪根注视着赵雅琴三人离去,赵红刚和萧芳回来继续看动画,他来到厨房里,笑道:“有需要我帮忙的吗?”
李华麟拿起铲子盛了一点土豆,用筷子戳了戳,又丢回锅里,随口问道:
“不用,我把土豆炖茄子扒了扒了就成。”
“诶红根,你有没有什么目标,比如说自己想从事什么工作?”
赵洪根皱了皱眉,微微摇头:“我这样的人,能有份工作就行了,没资格挑。”
在锅中加了水,盖上锅盖,李华麟随手把锅铲子放在一边,拍了拍赵洪根的肩膀,沉声道:
“红根,虽然说现在人们普遍对坐过牢的人有很大歧视,可咱们活着,是为了自己,又不是为了别人。”
“坐过牢怎么了,还不准别人改过自新了,还不准别人是被冤枉的了?!”
“别人可以瞧不起你,诋毁你,甚至厌恶你,但唯独你自己不可以!”
“现在国家开放民营经济了,你既然这个时候出来了,那就要借着政策东风,自己搞事业!”
“当你事业有成了,别人只会来巴结你,而谁敢诋毁你,你完全可以一巴掌扇回去,因为你有自己的底气!”
赵洪根多了几分沉默,叹息一声:“我没钱。”
“你没钱我有啊,别着急,安心过年,这段时间我也好好规划规划,看看什么项目适合你。”
“等确定好项目,咱们就招人、开工,挂靠到对应的国营企业上,这民营作坊就算起来了。”
李华麟对赵洪根循循善诱,私心也好,兄弟情谊也罢,
一个在监狱里待了五六年的人走出来,思想和见识必定与社会脱节,甚至还会遭到大多数人的歧视。
李华麟很了解赵洪根的性格,他明白自己这个时候拉赵洪根一把,赵洪根绝对会念着他的情!
那既然如此,倒不如直接投资,让赵洪根成立民营作坊,挂靠国营工厂。
然后他以外贸局的身份,给一个小民营作坊弄点订单,还不是轻而易举?!
等到中苏贸易打通,李华麟完全可以通过卡捷琳娜的关系,给赵洪根拉动出口订单,甚至是...走私!
赵洪根盯着李华麟,他似乎从李华麟的眼神里,看到一团不断澎湃的野心,很是刺眼。
皱了皱眉想开口,就被李华麟打断:“红根,时间还充裕,你慢慢考虑。”
开门声响起,李华麟向着门口望去,见李华舒带着叶婉清回来了,眼中顿时多了几分笑意。
他走出厨房,在屋内几人酸唧唧的目光中,直接拉着叶婉清回了卧室。
“什么时候回来的?”
叶婉清眼中有着难以抑制的笑意,快两个月没见,她对李华麟的思念已经达到了极致。
如今见到李华麟回来,虽然表面上依旧镇定,但不自觉搓着衣角的动作,还是出卖了她的小心思。
李华麟笑着将她按到床上:“你先把眼睛闭上。”
“你要干嘛?”
叶婉清白皙的脸颊上,多了些许红晕,闻言眨着长睫毛,缓缓将眼睛闭合。
李华麟从抽屉里取出一个木盒,从木盒里拿出一支晶莹剔透的白玉钗,
玉钗在灯光下散发着异样的美感,钗体嵌入了金丝,尾部是如意状,挂有银质流苏,极为的美观。
李华麟拿着玉钗对着叶晚清的长发比了比,不由皱了皱眉:“你平时不盘头吗?”
“盘头?”
叶婉清睁开了眸子,略带疑惑的目光望向李华麟,见他拿着玉钗对着自己比划着,不由噗嗤一笑。
“你何时见我盘过头?”
接过李华麟手中的玉钗,叶婉清笑着插到长发上,一扭一插,玉钗便插在了长发上。
她笑着问道:“好看吗?”
“好看.....”
李华麟还未开口,门口就传来了长音,
他回头望去,就见四个脑袋落成一竖排,正趴在门口,满脸揶揄。
“你们无不无聊!”
李华麟哭笑不得,他明明记着自己进屋时,把门锁上了,这啥时候开的,他居然没听到声音!
叶婉清也没想到门口有人偷窥,白皙的脸瞬间布满红霞,想要摘下玉钗,又舍不得。
她无奈道:“很贵吧?”
李华麟嘴角勾起笑意:“极品的镶金白玉,搭配银质流苏,你喜欢,钱就不是问题。”
遂拉过椅子坐下,见四人还趴在门口偷看,皱眉道:“差不多行了啊!”
“啪~”房门关闭,四人不再偷窥。
“华麟回来了,来,快让姐姐看看,瘦了...这怎么还胖了?”
临近六点,李华安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家,一进屋便看到桌子上的留声机,顿时眼神一亮。
她推开了李华麟的卧室门,就见李华麟正与叶婉清聊天。
姐弟许久没见,李华安上来便抱住了李华麟的脑袋,上下打量着,本想说瘦了,但捏了捏脸蛋,这明显是胖了才对。
“到了苏国,天天不是牛排就是牛肉炖土豆,夜宵都是提拉米苏配红酒,我这已经尽量控制了好吧。”
李华麟笑着任由李华安揉捏,随手拉开柜子,取出香水,椴树蜜,巧克力三件套,塞在了李华安的怀里。
“你这小子,出了国还乱花钱,椴树蜜,这可是好东西啊,给爸妈喝吧,我喝这东西浪费了。”
李华安见李华麟出去一趟,又给她带礼物,不由嘴角勾起笑意,
但作为供销社售货员的她,也能大概估出这些东西的价值,怕是不便宜。
“给你你就收着,爸妈自然有爸妈的礼物。”
李华麟侧身让李华安看了看柜子,不由令李华安直咽口水:“你是出差去了还是进货去了,咋这么多东西?!”
“当然是出差,只是吧,我临去时带了点小礼物,用小礼物跟苏国人换了很多东西,实际上没花多少钱。”
“这哪来的留声...儿子回来了?”
拧动钥匙的声音响起,李国忠随手带上了房门,正准备换鞋,眼神不经意的一瞥,看到了桌子上的留声机,明显愣了。
这东西他见过,以前老爹最喜欢把玩的东西,不过早就被查收了啊,这又哪来一个?
刚想喊赵雅琴,但一瞬间便转过味了,老李家谁能对这些洋玩意感兴趣,除了李老六没别人了啊!
他赶忙换了拖鞋,推开了李华麟的卧室门,尽管想表现出父亲的严肃,但看到李华麟在和李华安聊天时,这嘴角的笑容却怎么也压不住。
“你个臭小子,不是去出差吗,一走这么长时间,还知道回来啊!”
“爸,这你就冤枉我了,我是去苏国出差,又不是在国内,哪是想回来就能回来的!”
李华麟看出了李国忠的嘴硬心软,笑着从抽屉里取出了一个木质烟斗,一个精制的白银酒壶,塞到李国忠的怀里。
“我在莫斯科换的烟斗和酒壶,以后你上班呢就带着,当水壶用,绝对涨面。”
李国忠摸索着木质烟斗和酒壶,很想说臭小子又乱花钱,但看着儿子眼中的笑意,他还是撅起嘴,装作无所谓的样子:
“净扯,谁拿酒壶装水,就这么点东西,能装几口水。”
“这次回来待多久啊,要过年了,怎么也要过完年再上班吧?!”
“过完2月2回单位报到,您就放心吧,我能在家里呆一个月。”
李华麟见李国忠很喜欢烟斗和酒壶,便继续道:“我已经让星宇在老家给你弄烟叶了,过段时间他就能邮过来。”
“老家的烟叶。”李国忠闻言,眼中多了几抹怀念,遂点了点头回自己的房间了,显得有些沉默。
继李国忠回家后,李家的几个姐妹也相继进屋,待见到李华麟回来了,都非常高兴。
尤其是小分地,见到李华麟后,一直喊啾啾,非要舅舅抱,不给抱就哭。
没办法,李华麟只能一边跟家人吃着团圆饭,一边投喂脖子上的小挂件,令叶婉清眼中满是笑意。
众人边吃边聊,李华麟给家人们讲着在苏国的趣事,说道天天牛肉炖土豆,牛排,提拉米苏吃到腻,
更换来家人的嫌弃,调侃李华麟身在福中不知福。
出国一趟,纵然手里的卢布不够多,李华麟还是给家人都带了礼物,从巧克力到蜂蜜,都是国内的稀罕物。
赵雅琴与王妈和刘婶去了菜站,赶着收摊前买了很多副食回来,但票证并未花光。
剩下的票证本想分给老大和老三两家,但想着她们过年都要回家,就算把票证给她们,她们也没时间去菜站花掉,
可票证不花光,马上就会过期,便提议,分给赵家和萧家一些。
三家自棚户区就是老邻居,分房子了还在一起,关系早就超出了邻居的范畴,比亲戚还亲。
李国忠对于赵雅琴的提议表示赞同,便决定明天上午陪着赵雅琴去菜市场消费掉所有的票证,等带回来了熟食,再分给老萧和老赵。
一顿团圆饭,愣是吃到了九点才结束,继李华兰一家与李华红一家先后离去,李华麟看了看时间,也该送叶婉清回学校了。
“华麟你来。”
正当李华麟准备送叶婉清离开时,赵雅琴站在门口,招呼他进卧室。
李华麟带着疑惑进了父母的卧室,就见二姐李华安也在,不由纳闷道:“啥情况,不会是二姐看上谁家小伙,让我去牵线吧?”
李华安闻言翻了个白眼:“你就皮吧,把门关上。”
李华麟随手带上了门,见李国忠取出户口本丢在了床上,这更疑惑了:“爸,别告诉我,你要把我清除门户...诶呦,妈你打我干啥!”
赵雅琴轻轻拍着李华麟的后脑勺,脸上满是无奈:“你这孩子,现在怎么学的这么贫!”
遂望向李华安:“老二,你跟他说吧。”
李华安皱眉咬了咬嘴唇,幽幽道:“华麟,你出差的这段时间,婉清的表哥找来了。”
她见李华麟要开口问询,连忙摆手,示意李华麟听她说完,便继续说:
“这就是一个泼皮,到滨海之后便去找婉清了,把婉清在学校搅得不得安宁,已经被学校停课了。”
当下,李华安将叶婉清表哥抵达滨海后,做的一切无赖事说给李华麟听,听得李华麟眼中凶意浮现。
叶婉清的表哥叫靳飞,他的母亲就是叶婉清的远房表姑靳母,
母子二人趁着叶婉清年幼,祖父祖母都故去,爸妈也离世后,便以照顾叶婉清为由,抢占了叶婉清的老宅。
随着叶婉清越长越大,也越来越漂亮,她表姑便盯上了叶婉清,不仅想占房子,还想收叶婉清做儿媳妇。
靳飞就是个泼皮,比叶婉清大十几岁,恶名在十里八村都有名!
一些看不惯靳母做派的邻居,便把这事告发到居委会和派出所那里,但架不住靳母在派出所和居委会都有关系。
后来这件事就传到叶婉清的中学老师耳中,她不忍心叶婉清一辈子毁在无良表姑手中,便把这件事捅到了教育局,
甚至以叶婉清学习优异为由,给她申请了参考的名额。
老师的想法是,只要叶婉清能考上大学,就可以远离她的表姑,未来也不会毁在靳家母子手中。
叶婉清初中课程很扎实,本身也很争气,在老师偷偷补课一个月后,竟然真的被大学给录取了。
学生考上大学,户口是要直接签到学校的,直到叶婉清的录取通知书送到了家,靳母才知道叶婉清竟然背着她考学了,
当场便把录取通知书给撕了,并且扬言叶婉清这辈子别想离开她儿子,上学,做美梦!
国家第一批大学生,靳母敢把录取通知书给撕了,这简直无法无天了!
消息传到教育局耳朵里,简直把局长气坏了,当天便带着市局的警察登门。
他严厉斥责了靳母的愚昧,声称叶婉清既然考上大学,那叶婉清就是国家需要的人才,靳母再敢阻拦,就丢进局子里冷静冷静!
面对警察登门,还端着枪,靳母不怂也怂了,只能乖乖拿出了叶婉清的户口,但也威胁叶婉清,叶婉清毕业了,必须回家!
录取通知书被撕了,局长亲自给龙大打了电话,说明了叶婉清的复杂情况,龙大校长很通情达理,便把叶婉清以规矩收录。
叶婉清毕业了,按照规定,如果她不选择留校任职,是会被国家优先迁回原籍安排工作。
叶婉清不想回家,便在李华麟的提议下考研,争取赶上第一波考研的红利。
但千算万算,没算到靳飞会来到滨海找她,而是全程没钱买票,混站混过来的!
靳飞找到了龙大,打听到叶婉清的住处,便装委屈,说想叶婉清了,过来看看她,既然看到了就回家,可回家没钱,需要叶婉清资助。
叶婉清见到靳飞出现,只想着他赶快走,便给了他很多钱,也就是这份钱,差点把叶婉清送进了地狱。
靳飞有钱了,他千方百计来到滨海,怎么可能走?
便威胁叶婉清,如果不跟他回家,他就把叶婉清的糟烂事全都抖出来,让整个龙大都知道叶婉清是怎样的贱货!
叶婉清报警了,但靳飞只是被抓走教育了几句,就给放出来了,这也加速了靳飞的无耻。
他买来毛笔在女生寝室外墙上写下:叶婉清你个骚婊子,明明有婚约还出来勾引野男人,不守妇道!
这还不算完,他还天天在女寝附近闲逛,用网兜装了死耗子和石子,专门砸女寝的玻璃,吓得一些留校教师几乎崩溃。
学校门卫驱赶,靳飞就跟他们打游击,哪怕被抓到了,被揍得鼻青脸肿,第二天依旧接着来,整一个滚刀肉。
派出所的警察来了,十次有九次抓不到靳飞的踪影,他比耗子还滑溜,就算偶尔抓到一次,
但因为他并没有真正危害到公共安全,只能关了一天便放出来!
半个月的时间,叶婉清被折磨到几乎崩溃,只能躲到李华麟的家里住,本以为这样可以躲开靳飞,但没想到他连李华麟的家都能找到!
小区里粘贴羞辱叶婉清的传单,用鸡血鸭血等污血扬李华麟家的大门,还专门在晚上于楼道里烧炉子,用炉子焚烧车圈,那刺鼻的味道能飘遍整条街!
李国忠这种老好人,都被气到拎着菜刀出门,追着靳飞一顿乱砍,但人家就是滑溜,砍不到!
派出所的同志来了走,走了来,一次次的抓,一次次的放,到最后靳飞彻底摸清了出警套路,更加的肆无忌惮!
该说不说,李华麟在机电厂助教期间,还真交下了几个朋友。
当赵明宇得知李华麟家竟然被一个小痞子骚扰时,便带着几个兄弟围堵靳飞,抓到一次就暴揍一次,下手极黑。
但随着时间推移,靳飞也摸清了赵明宇几人的出行规律,便频频更改骚扰时间,
气的赵明宇组织起一大票机电厂的工人,分时间段巡逻小区,见到靳飞就继续揍。
按理说换个人这么被一直揍,该怂了,可靳飞的确是个人物,脸都被打脱像了,愣是还来骚扰。
后来这件事通过李华舒的嘴里传到周卫国耳中,周卫国虽然在部队任职,但他有老战友在市局做副局长!
周卫国便亲自致电老战友,严厉痛斥了老战友的不作为,老战友被周卫国连损带骂半个小时,直接下令让刑侦队长带队,去把靳飞抓起来。
市局副局长开口,刑侦队长亲自带队,靳飞算是踢到了铁板,直接被丢进监狱了,在里面经常被“优待。”
靳飞这件事算结束了,可长达一个月的骚扰,彻底让李国忠和赵雅琴对叶婉清充满了担忧,更加怜惜这个女孩。
李国忠宁可被组织批评,也要厚着脸皮找到街道办,走关系替李华麟改了年龄,从20岁改到了22岁!
并且打定主意,只要李华麟出差回来了,就让他跟叶婉清把证领了,只要坐实了夫妻,有结婚证了,就不怕别人惦记!
听着李华安添油加醋的将靳飞的事叙述完毕,李华麟多了几分沉默。
平心而论,父母的决定虽然糊涂,却属于人之常情!
可关键是,街坊邻居谁不知道他的年龄,现在访苏团归来,年后就该论功行赏了,这个时候给他改年龄,不是给领导上眼药吗!
本来他是新人,提拔的事轮不到他,但孙局也透露过,会额外给他补偿,不会让他感觉到不公!
改年龄的事在民间也就算了,省外贸局,那是能随便改年龄的地方吗,这事要是搞不好,别说他的补偿没了,还要记过!
但一想到自己离开后,叶婉清受到的委屈,李华麟便接过户口本收起,点了点头:“你们跟婉清聊了吗?!”
赵雅琴见李华麟脸色阴沉的能滴水,也知道他们这么做,会让李华麟很为难!
可为难归为难,让他们在李华麟为难中和叶婉清这个儿媳妇里做选择,那就只能委屈儿子了!
闻言,赵雅琴点了点头:“自然是跟婉清说过的,其实你不在家的这段时间,我们就已经把婉清接到家里住了,很怕她回到学校里,心中有委屈。”
“华麟,爸妈都知道改年龄这件事,对于你来说很为难,可你总要出差,这次有她表哥,那下次呢,万一婉清真遇到危险,你后悔都来不及啊!”
“你俩领证结婚了,她就可以名正言顺的住在咱家里,街坊邻居也不会说闲话,爸妈也能护着她。”
李华安走到李华麟的身边,一把将李华麟搂在怀里,拍着他的后脑勺,就像小时候哄弟弟那样,笑道:
“华麟,你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但你毕竟是李家唯一的儿子,要肩负起成家立业的责任。”
“我们这些姐姐呢,终究是外人,你也要体谅爸妈的担忧,我还是头一次见到爸爸拿着菜刀,追着人家一条街砍。”
“姐,我并没有怪爸妈的意思,我只是没想到出国一个多月,家里就发生了这么多事。”
遂看向李国忠和赵雅琴:“那我问问婉清的想法,她如果愿意,那我俩就把结婚证领了,至于婚宴...就先拖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