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谷道场的浓烟还在往天上飘,焦糊味顺着风飘到芦苇荡,连草叶上都沾了点灰。
静香蹲在地上,手里捧着件被烧焦边角的和服,神谷薰正用布擦上面的黑灰,指尖都蹭黑了:“这是我娘留给我的,上面绣着京都地图,用的是彩线,现在边角都焦了......好多刺绣都看不清了,这叉号旁边的松树,原来绣得可清楚了,针脚都亮晶晶的。我小时候总摸这松树刺绣,娘说‘摸多了能记住路’。”
“别擦了,越擦越脏。”静香轻轻按住她的手,小心地捏着没烧焦的地方,“你看,这里的刺绣没烧焦......东郊的小山旁边,这小叉号绣得像朵小花,旁边还有松树刺绣,这里......肯定是剑心哥说的老松树!”
大雄凑过来看,鼻子都快碰到和服了,突然拍手,差点把和服碰掉:“我知道火药库在哪了!这叉号就在我们画的三个点里,旁边绣着松树,肯定是老松树底下!神谷薰,你娘是不是知道什么?特意绣在和服上?”
神谷薰愣了愣,突然红了眼眶,手指摸着烧焦的边角,布料粗糙得硌手:“我娘走的时候说‘这和服能护着道场’,我还以为是随便说的......现在烧成这样,连她绣的樱花都看不清了,那樱花是用我采的粉色丝线绣的。”
哆啦A梦突然拍了拍口袋,蓝脸上露出点笑意:“别哭啊!我有这个!”他掏出块银色的方巾,上面有星星图案,边角有点毛糙,“时光包袱巾!能把旧东西变回原来的样子喔。”
“真的吗......?”神谷薰的眼睛亮了,像蒙了层光,手指攥紧和服边角,“它能把烧焦的地方修好?连彩线都能恢复?我娘绣樱花的粉色丝线,后来再也没找到过一样的。”
“你试试就知道!”哆啦A梦把包袱巾展开,轻轻盖在和服的烧焦处,方巾边缘刚好盖住焦痕,“只要等十秒钟,保证跟新的一样!”
众人盯着包袱巾,连呼吸都放轻了。静香数着数:“一、二、三......九、十!”
哆啦A梦掀开包袱巾......烧焦的边角不见了,布料变回了原来的浅蓝色,摸着软乎乎的,上面的樱花刺绣亮晶晶的,粉色丝线像刚染过,连花瓣上的纹路都清晰了,“东郊老松树”的叉号也显出深棕色的线,针脚整整齐齐,像刚绣完。
“哇!真是太好了......真是太谢谢你了......”神谷薰摸着和服,眼泪掉下来,却是笑着的,指尖在樱花花瓣上蹭了蹭,“真的修好了!比我娘刚给我时还新!你看这樱花,最上面那瓣还有个小线头,是我娘故意留的,说‘这样才像真花’!”
静香也凑过去看,指尖碰了碰刺绣,彩线滑溜溜的:“彩线的颜色好亮,像染了朝霞似的......哆啦A梦,这包袱巾太厉害了!连线头都修得跟原来一样!”
“那当然!”哆啦A梦把包袱巾叠起来塞回口袋,“不过只能修旧东西,不能变新东西,上次胖虎想把石头变成铜锣烧,盖了半天还是石头,气得他把石头扔了。”
胖虎在旁边哼了声:“我那是试试它灵不灵!谁知道它这么挑食!再说那石头本来就像铜锣烧,圆滚滚的!”
“先别高兴了。”小夫突然插话,手里还攥着根树枝,在地上划来划去,划出一道道印子,“博览会入口有十本刀的人看守,我听送野果的阿婆说,是泽下条张,那人不光眼睛毒,还爱盘问,陌生人只要说漏一个字,他就盯着你不放。上次有个卖花的阿婆,就因为说‘这花是东郊采的’,被他拦住问‘东郊哪片采的’‘有没有看到武士’,问了足足一刻钟,阿婆腿都站麻了,回来跟我说‘再也不敢去东郊卖花了’。”
胖虎把最后一口饭团咽下去,拍了拍肚子,饭团渣掉了一身:“盘问就盘问呗!我们穿得跟当地人一样,他还能看出我们是未来人?我穿和服虽然腰带系不好,但看着像武士啊!总比小夫穿得像个账房先生强!”
“你穿得像个没系好腰带的武士,一看就奇怪。”小夫翻了个白眼,捡起块石头在地上画,“上次你穿和服去买酱油,腰带系成了麻花,垂在肚子前面,被卖菜的阿婆笑‘这武士连腰带都不会系,打不过浪人吧’,笑了一路,我跟在后面都听见了,脸都替你红。”
“那你有办法?”胖虎瞪他,拳头捏得咯咯响,和服的袖子被他攥得皱巴巴的。
小夫从哆啦A梦的口袋里翻出支银色的笔,笔杆亮晶晶的,还带着个小羽毛装饰:“我有隐形墨水笔!写作战计划,只有我们能看见,用特殊灯光照才显形,不会被浪人发现!”
他拔开笔帽,在纸上划了半天,纸上光溜溜的啥也没有,笔杆都快被他捏扁了,“怎么没水了?上次写作业还好好的!肯定是你昨天借去画画,给我弄没水了!”
“你自己用完不灌墨水,赖谁?”胖虎在旁边笑,捡起根树枝在地上画,线条歪歪扭扭却清楚,“还不如我用树枝画得清楚!你看,从芦苇荡到老松树,走这条小路,这里有个土坡,能躲浪人的视线;这里有片灌木丛,被发现了能钻进去......比你那没水的破笔强!”
静香突然拍了下手,拽了拽哆啦A梦的胳膊,声音亮起来:“用那个!布料改造喷雾!上次你帮我改校服,把短袖改成长袖的那个!能把我们的现代衣服变成武士装,连布料质感都能变,这样泽下条张就认不出来了。他总不能连本地武士都拦吧?”
“对哦!”哆啦A梦掏出个粉色的小瓶子,喷头还带着朵小花图案,“这喷雾能把任何布料改成想要的样子,洗了还能变回去!上次大雄把他的运动服改成了礼服,参加学校典礼,连校长都没发现是改造的,还夸‘这礼服真精神’!”
他对着大雄的短袖喷了两下,喷雾落在布料上,像撒了层细粉,短袖“唰”地收缩起来,袖口自动卷成武士装样式,连领口都挺括起来,腰带自己系了个结,就是有点松,在腰上晃了晃。
胖虎抢过喷雾往自己身上喷,t恤瞬间变成深蓝色武士装,布料挺厚实,摸着像粗麻布,就是腰带歪在一边,像条长虫子缠在腰上,还差点滑到肚子。
“哇!真的变了!”大雄转了个圈,衣服下摆飘起来,蹭到了草叶,“这布料摸着跟剑心哥的和服一样!这样泽下条张肯定认不出我了!你看这腰带,比我自己系的强......至少不会散!”
剑心看着胖虎的腰带,突然笑了,眼角都弯了:“至少不会被一眼当成奸细了......胖虎,你腰带往左边挪挪,快掉了,掉了更像奸细。上次有个浪人就是因为腰带掉了,被当成‘冒牌武士’抓了,现在还关在分道场呢。”
胖虎手忙脚乱地系腰带,手指勾着腰带扯了半天,腰带反而更歪了,差点缠到腿上:“这破腰带比我妈织的围巾还难系!大雄,你帮我系!你系得比我强!刚才你的腰带就系得挺整齐!”
“我......也不太会。”大雄刚系好自己的腰带,又被胖虎拽住,两人折腾了半天,胖虎的腰带还是歪的,在肚子上歪成个“乙”字,逗得静香直笑。
静香和神谷薰也用喷雾改了衣服,现代裙子变成了当地女孩穿的浅蓝色小袖,袖口还绣着小樱花,神谷薰捏着静香的袖口笑:“这布料摸着跟我的小袖一样,连针脚都像手工绣的,泽下条张肯定看不出来。”
小夫对着草屋的破镜子转了转,新衣服的袖口还绣着小图案,挺精致:“不错吧?比胖虎的歪腰带强多了......哎,你别拽我衣服!”
胖虎正扯他的袖口,手指都攥皱了布料:“让我看看这布料结实不!别到时候被浪人一拽就破了,那才丢人!破了我可不帮你挡,让你被泽下条张盘问!”
“别闹了!”剑心把逆刃刀系在腰间,刀鞘碰到新衣服“咔”地响,又检查了下大雄手里的电光丸,刀身还是银色的,“该出发了。泽下条张虽然厉害,但我们穿成这样,只要不说话露馅,应该能混进去。记住,别抬头看他的眼睛,跟着人群走,他问什么就答什么,别结巴。”
众人跟着赶集的人流往博览会入口走,路上遇到几个挑着担子的村民,有卖菜的,有卖糖葫芦的,没人多看他们一眼。
胖虎得意地哼起不成调的歌:“你看!没人怀疑吧?刚才有个阿婆还问我‘要不要买个护身符’,说‘保平安’,肯定把我当本地武士了!”
快到入口时,剑心突然停下脚步,往牌坊那边努了努嘴,声音压得很低:“泽下条张就在前面的牌坊那,穿黑衣服那个,正盯着来往的人看,手里还把玩着刀鞘。别抬头看他,跟着人群走,脚步别停,跟紧我。”
众人跟着人流往前走,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泽下条张果然站在牌坊下,个子很高,眼神像鹰似的扫过每个人,连谁的和服袖子沾了灰都看得一清二楚。
胖虎紧张得攥紧拳头,手心全是汗,差点把刚系好的腰带又拽歪了,小声嘟囔:“他别往这边看......别往这边看......”
顺利走过牌坊时,胖虎刚想松口气,突然听到泽下条张的声音,又冷又尖,像冰锥:“等一下。”
众人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脚步都僵住了,连呼吸都停了。
泽下条张的目光落在大雄身上,上下打量着,从他的武士装看到他手里的电光丸,眼神越来越沉:“你这刀......看着有点眼熟。是神谷道场的刀?我前几天去那边巡查,好像见过这刀鞘的花纹,是神谷活心流的标记。”
“是......是我师父给的。”大雄结结巴巴地说,手心的汗滴在刀鞘上,晕开个小印子,“师父说、说让我带在身上,练胆,还没怎么用过......”
“练胆?”泽下条张往前走了半步,阴影罩住了大雄,一股寒气飘过来,“神谷道场的武士,连刀都握不稳?你这手在抖什么?是不是没练过刀?”
剑心突然上前一步,挡在大雄前面,逆刃刀的刀鞘轻轻碰了碰大雄的胳膊,声音很稳:“他是我师弟,第一次来赶集,见了生人容易紧张。这刀是我给他的,前两天刚磨过,让他学着用,还不太熟。我们还要去买东西,耽误了时间,师父要骂的。”
泽下条张盯着剑心看了半天,又扫了眼胖虎的歪腰带,突然冷笑一声,声音里带着嘲讽:“神谷道场的武士,腰带都系不好?看来神谷越路郎教徒弟不太行啊。”他又看向大雄,“这刀的花纹,是神谷活心流没错。你师父是谁?神谷越路郎还是别人?”
“是......是神谷越路郎先生。”大雄赶紧答,声音还是有点抖,多亏剑心在旁边按着他的胳膊,才没把刀掉地上。
泽下条张盯着他们看了足足半分钟,突然哼了一声,转身背对着他们:“走吧。下次让你师弟把刀擦干净,看着晦气......还有,让他跟你学学怎么系腰带,别给神谷道场丢人。”
众人赶紧往前走,走出老远才敢喘气,后背的衣服都被汗湿透了。胖虎拍着胸口,声音还发颤:“吓死我了!他眼睛跟雷达似的,比电光丸还灵!我感觉他连我昨天吃了三个饭团都能看出来!刚才他盯着我腰带看的时候,我腿都软了!”
“别放松。”剑心回头看了眼牌坊,泽下条张还在盯着来往的人,手指在刀鞘上敲着,“离老松树还有段路,前面有间废弃的草屋,我们先去那藏好,等天黑再去火药库,白天浪人太多,巡逻的也勤,刚才路上就看到三个带刀的。”
他们躲在废弃的草屋里,草屋顶漏了个洞,能看到天上的云在飘。哆啦A梦正检查道具,把口袋里的东西全倒出来,突然“啊”地叫了一声,手里举着任意门,门边上全是黑灰:“不好!任意门的坐标定位器被浓烟熏坏了!刚才从道场过来时沾了灰,现在屏幕上全是乱码,按哪个键都没用,只能随机传送,不知道会传到哪!”
“什么?”大雄赶紧凑过去,任意门的屏幕上全是歪歪扭扭的符号,像虫子在爬,“那我们要是被浪人发现,想跑都跑不了?随机传送说不定传到浪人堆里,或者传到河里!上次胖虎掉河里,半天爬不上来!”
“现在修不好吗?”静香急得拽了拽哆啦A梦的胳膊,指尖都发白了,“用布擦擦行不行?或者用你的小螺丝刀拧开看看?上次时光机卡住,你就是拧开修好的!”
哆啦A梦用布擦了半天,屏幕还是乱码,他又掏出小螺丝刀拧开外壳,里面的线路有根烧黑了,像被烟呛过:“定位器坏了,里面的线路烧了,除非有新的坐标芯片,不然只能随机传......说不定传到浪人堆里,也说不定传到火药库门口,全看运气。刚才从道场过来时就有点卡,我没在意,早知道就先检查了!”
草屋外突然传来脚步声,越来越近,踩在干草上“沙沙”响,有人在说话,是刚才在牌坊附近的浪人,声音很粗:“泽下条张大人说,刚才那几个武士有点奇怪,那个胖的腰带系得歪歪扭扭,还有个手里的刀看着眼熟,像是神谷道场的......去草屋看看!他们说不定藏在那!这附近就这一间能藏人的屋子!”
胖虎赶紧把电光丸握紧,刀身“嘀”地响了声,金黄色的刀刃闪了闪,又暗下去......电量还够对付一两个浪人,可要是被围住,就只能靠那台随时会传错地方的任意门了。
草屋的门“吱呀”响了一声,像是被人推开了条缝,一道影子投了进来,越来越长,能看到刀鞘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