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脸的事情，戚敬贤没有瞒着白氏和戚沐昕。
戚念霄在旁边听着，有些害怕：“爹，这是不是太危险了？”
“这是能够解我们戚家眼前危机的唯一方法，只要昕儿成为戚桐，那薛家的产业，薛氏的嫁妆不还是我们戚家之物吗？
而且这样一来，昕儿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嫁给孟为桢。”
戚念霄问道：“那戚桐呢？”
“她的脸能为我所用，是她的福气。”戚沐昕毫不犹豫地说道，“我喜欢了孟为桢这么多年，绝对不能放过这个嫁给她的机会。是戚桐突然回来抢走了我的姻缘，还要抢走我们的东西，她为什么要回来？”
听着戚沐昕歇斯底里的质问，戚念霄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幸好戚沐昕的脸被包扎起来，看不到那些恐怖的烧伤，否则现在根本没有人敢与她对视。
只是戚沐昕这癫狂的模样，还是让戚念霄心里发虚，她这样的状态，就算是换上了戚桐的脸，也会被发现的吧？
戚念霄看向戚敬贤，戚敬贤明白他忧虑的地方：“换脸之事谁能想到？昕儿只要以戚桐的身份嫁给孟为桢，那孟家就不能反悔，反正戚桐刚刚回来，没有长期接触的人，又有谁能确定她是什么样的性子呢？”
白氏接过了戚敬贤的话：“只要戚桐把脸换给昕儿，戚家的危机可以解了。”
“只要换上了戚桐的脸，再把她杀了，就没有会怀疑我的身份。”这一瞬间，戚沐昕因为兴奋，都忘记了脸上的疼痛。
听着妻女还有父亲的话，戚念霄也只能同意了。
——
公主府
江遇走进房间，只见凤鸢正坐在窗前，拿着一把小剪刀修剪着花瓶中的月季花。
木槿则是站在旁边，不住地夸赞着：“公主，这月季花您修剪的真好看。”
江遇的目光落在了凤鸢修剪的那瓶月季花上，说实话，有点磕掺。
木槿能如此坦然地夸出来，也是厉害。
凤鸢将小剪刀放回木槿手里的托盘上：“既然你喜欢，那就端去你房间里摆着吧。”
木槿回答的面不改色：“是。”
木槿带着这瓶月季花从房间退了出去。
江遇顺势在凤鸢对面的位置上坐下：“木槿睁着眼睛说瞎话的功夫，是跟你学的吧。”
凤鸢看向江遇，微微挑眉：“你觉得我修剪的月季花不好看？”
“公主修剪的月季花甚是豪迈。”
“这形容倒是新鲜，我还是第一次听。”
江遇笑了一下：“戚家已经将薛家的产业交给戚桐了。”
“戚桐是不是根本没有沾手，直接交给了父皇？”
江遇点了点头：“这些产业并没有充入皇上的私库，而是被坊间不同的人接手，最后汇到了镜花坞的老板娘陶三娘手中。”
说话的时候，江遇一直在看着凤鸢的面容，见她毫不意外的模样，笑了一下，“公主还真是料事如神。”
当初，他与凤鸢一同猜测过，镜花坞背后真正的主子的是谁，凤鸢已经隐约察觉到是乾元帝。
“能给镜花坞当靠山的人没几个，我早就观察过陶三娘的动向，她与京中的权贵并无什么过深的交集，既然不是这些权贵，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公主劝说戚桐将薛家的产业交给皇上，一来是为她再多一份保障，二来也是想确认陶三娘是不是皇上的人。”
凤鸢点头：“戚桐私底下跟父皇说这件事，父皇就不可能在明面上接手这些产业，宫里的人他不会放心的。”
陶三娘的警惕性很高，她接手薛家的产业中间经手了不少人。
要不是凤鸢提前让江遇盯着薛家的产业去向，江遇也未必能够发现陶三娘这个人的不对劲。
“镜花坞每年那么多的收益，皇上将这个产业瞒着这么紧，想必用处很大。如今又多了薛家的产业，更是如虎添翼。”江遇问道，“你就不怕玩脱了？”
“父皇这个人疑心病重，狡兔三窟，他给自己多安排几张底牌，不是正常的吗？”
“看来公主很自信，自己手中的底牌能赢过皇上手里的底牌。”
凤鸢莞尔一笑：“我最大的底牌，是你啊。”
“可我觉得，公主最大的底牌，永远是自己。”
相较于依靠别人，凤鸢明显是那个更倾向于依靠自己的人。
“知我者，驸马也。”
江遇正色道：“但我会努力成为，公主手中最厉害的那张牌。”
凤鸢看了看窗外的天色：“今天是花灯节，灯会通宵，不如我们去逛一逛？”
“公主想跟我逛灯会是假，要去会一会那个陶三娘才是真吧？”
凤鸢嗔怪道：“你心里知道就好，干嘛要说出来？”
“没有陶三娘的事情，公主还愿意和我一同去逛灯会吗？”
“与你逛灯会是正事，其他的事情都是顺便的。”
说实话，江遇觉得凤鸢是在哄自己。
但看着凤鸢这笑盈盈的样子，江遇就感觉自己心里好像灌了蜜一样甜。
她愿意花精力来哄自己，也是好的。
——
暮色四合之时，自檐角垂落的花灯亮起，将黑夜映的透亮。
街道上人潮涌动，空气中都混杂着街边小吃的香甜气息。
江遇护着凤鸢走在人群之中，街边贩卖的各色花灯，凤鸢看的目不暇接，满眼惊喜。
“公主以前没有逛过灯会吗？”
凤鸢摇了摇头：“还未开府出宫的时候，花灯节都是陪着父皇在宫里度过的，宫人们会制作花灯呈给父皇，可没有民间的花样多。
后来住在公主府，并不觉得灯会有什么可逛的，没有出来过。
今天，可是我第一次正儿八经地过花灯节。”
江遇扣紧了凤鸢的手：“作为第一个与公主逛灯会的人，三生有幸。”
“你少贫嘴。”
江遇问道：“公主做过花灯吗？”
凤鸢顿时来了精神：“还可以自己做花灯吗？”
“当然，前面那条街上有许多店可以自己做花灯，要去试试吗？”
“要去。”凤鸢催促道，“你快带我过去。”
江遇牵着凤鸢的手，转过路口，只见前面的一整条街都被走马灯点亮。
灯壁绘着奇珍异兽，木齿轮吱呀转动，灯壁上绘着的青鸾便扑棱着翅膀飞动，尾羽扫在观灯人的发髻上。
凤鸢一眼就看到了那盏三层高的荷花灯，花瓣栩栩如生，烛光自花心透出，将站在灯前的人映得眉眼朦胧，似真似幻。
江遇注意到凤鸢的视线，问道：“我们就去那家店做花灯？”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