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的死亡？”
林凡重复着这几个字，感觉喉咙有些发干。虽然之前有种种猜测，但当这个结论从白口中说出时，分量截然不同。
“没错。”白伸出一根手指，指尖凝聚出一团黑色的雾气，那雾气扭曲、翻腾，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朽气息，“不止是这个世界，甚至是无数个像气泡一样漂浮在根源之海里的世界泡，整个存在本身……正在面临一场死生危机。”
“本世界对这个危机的笼统称呼，你可能已经听过了——‘法则瘟疫’。”
“但实际上，这个危机的真实内核和威胁性，远不是这个词语能够形容的。那是一种……概念层面上的‘癌变’。它不可名状，无法阻挡，正在从根源上腐蚀所有的规则，让无数世界走向凋零和寂灭。”
林凡盯着那团黑雾，眉头紧锁：“教宗……他也提到过类似的说法。他说世界正在‘病变’。他甚至给过我一点点异变碎片，来对我进行试炼！”
“看来你已经接触到了核心。”白点了点头，挥散了手中的黑雾，“极少数站在金字塔顶端的精英，通过各种渠道，窥见了这场终局的冰山一角。于是，为了应对这个必死的结局，大体形成了三个派别。”
白伸出三根手指，逐一弯曲。
“第一派，是‘维序者’。”
“特调局，北极圣殿，还有大部分国家的官方机构。他们天然倾向维持现状，守护当前的文明形态。他们惯性思维，把法则瘟疫当做更大、更危险的诡异入侵来处理。拼命提高实力，整合力量，试图靠努力、牺牲和勇气，去修补漏洞，对抗这种概念级别的危机。”
说到这里，白的眼神稍微柔和了一些，“虽然有些悲壮，有些愚蠢，有些不自量力，但不得不说，正是这群人的愚蠢和坚持，才让世界撑到了现在。就像那个把自己烧成灰的教宗。”
林凡心中一动，想起了教宗最后的献祭，那确实是一种极其悲壮的守护。
“第二派，就是‘加速派’。”
提到这个名字，白咬牙切齿，眼中闪过一丝杀意，“也就是堕落之盾那帮疯子。不知道他们从哪个毁灭世界的邪恶余孽那里得到了‘天启’，竟然把灭世灾劫当做机会！他们认为世界注定毁灭，与其痛苦挣扎，不如主动拥抱瘟疫，加速灾难，提前迎接毁灭，试图从毁灭中找寻‘新生’和‘升维’。神化技术，活体城市，都是这种疯狂理念的产物。”
“难怪……”林凡握紧了拳头，“难怪他们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制造混乱，甚至不惜污染圣井，原来在他们眼里，混乱才是进化的阶梯。他们是想在尸体上开出花来。”
“没错，一群变态。”白冷哼一声。
“那第三派呢？”林凡问道，“还有谁？”
“第三派……就是柳师诗代表的‘逃离派’。”
白发出一声讥嘲的冷笑，“他们对救世没兴趣，对灭世也没兴趣。这群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只在意自身的存活。他们寻求各种办法强化自身，并秘密建造‘方舟’，试图打造超越次元的神器，在世界毁灭前逃离，躲避灾祸，去往其他未被感染的世界泡。”
“所以柳师诗才那么在意界梭……”林凡恍然大悟，之前柳师诗种种看似矛盾的行为终于有了合理的解释，“她不是想帮谁，她只是在测试她的逃生船。”
“没错。不过很可惜，”白摇了摇头，“表面聪明的极端利己主义者，往往无法得到最优解。这就是讽刺之处——因为胆小和自私选择逃跑的人，往往第一个死掉。掀翻根源之海的风暴，可不是几艘破船就能渡过的。”
“既然你看不起他们，为什么还要和柳师诗合作？”林凡不解。
“因为……虽然他们的理念是错的，但他们的技术是有用的。”白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我们未来的计划，需要他们的‘方舟’技术。而这次我们去那个时空乱流里追踪的东西，实际上和柳师诗的界梭、你手里的星月神核，都是同一件上古神器崩碎后的不同部分。”
林凡听到这里，心脏开始剧烈跳动。由自己激活的界梭能破碎虚空，而星月神核仅仅是当前形态就能大幅汲取无尽地脉能量，如果它们都只是碎片……那完整体该有多强？
“是什么东西？”林凡追问。
白深吸一口气，神色中露出一丝追忆之色，那是跨越了漫长岁月的沧桑。
“它有过很多名称，也流转过不同的世界。如今，我们暂且按最近的一位拥有者的说法，叫它——”
白缓缓吐出三个字：
“混元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