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天似乎很喜欢下雪，当鹅毛大雪再次降临时，大地银装素裹。
“余画，你速度太慢了啊，雪仗都不会打，笨死了！”
“江无忧，你得叫我姨妈！”
“表的！”
“……看我无敌大雪球！”
“咯咯……打不着！”
“……”
倒霉孩子！
余画与江无忧在千鲤海上嬉戏，远处的嘲天宫依旧在。
自余火回来后，尽管嘲天宫人员锐减，但并没有人再来找麻烦。
或许是累了，江无忧躺在冰面上，盯着桃源的炊烟，又看看远处的嘲天宫默然无语。
妈妈好像骗了她。
爸爸没有在等她们。
且妈妈回来后沉默寡言，总是发呆，不知在想些什么。
“无忧，今晚想吃什么？”余画走到她身边坐下，笑呵呵的问道。
“你就知道吃！”
“这么大的人了，还没有结婚，以后我孩子都出来了，你还是孤独一人！”
余画：“……”
她伸手摸了摸江无忧的脑袋，喃喃道：“没发烧啊，怎么说胡话了？”
“病犯了？”
江无忧：“……”
表姨妈还真是没心没肺的人。
“唉……”
江无忧盯着嘲天宫方向，小大人般的叹口气。
“最近妈妈越来越喜欢发呆了，我有些担心。”
听到这话，余画顿时沉默下来。
江枫不在，余火出乎意料的淡定，淡定的让她们都有些害怕。
……
余火坐在屋内，盯着桌面怔怔发呆。
无根之魂，如何救？
那位前辈的话浇灭了她最后一丝希望。
就在这时，突然有东西蹭了蹭她。
余火低头，是雨犬。
硕大的狗头仿佛一个蓝色的皮球。
“余火，你母亲走之前托我照看你，如今我想带你再去一趟垂星谷，说完之前没有说完的事。”
余火一愣，“好，我去喊无忧。”
“不用，你一人去即可。”
“行。”
令余火没想到的是，刚进入垂星谷便看到山顶上站着一人，仙气飘飘。
嘎吱～
余火捏紧了拳头，雨犬连忙蹭了蹭她，“先进去吧。”
“哼，你和她是一伙的？”
“我们算是朋友。”
“蠢狗！”
雨犬：“……”
再次回到那间屋子，余火下意识的靠坐在床边。
而雨犬则是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然后用爪子在地面滑动，发出刺耳的声音。
余火皱眉，刚要喷，却发现雨犬刻画之处，有画面流转出来。
那是……她们姐妹俩刚出生的时候。
余初盯着两个孩子，脸色有些不太好。
妹妹活泼好动，姐姐却死气沉沉。
就在这时，身后有平静的声音传来。
“你受了伤，无法供养这两个孩子，妹妹求生抢了姐姐的命，而姐姐似乎也心甘情愿。”
“……”
余初回头，便看到一个绝美的女子站在她身后。
那虚无缥缈的气息，不似人间来。
“你是谁？”
“柳如是，你之遭遇，与我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所以我想来看看你。”
余初：“？”
柳如是沉默片刻，将轩辕明斗的故事说给余初听。
余初听完，面若平湖，心中却有惊雷浮动。
她和百晓生，竟都是别人的棋子。
“你想要什么补偿，我可以满足你。”柳如是再次说道。
余初指了指姐姐。
柳如是眉头轻皱，“这个不行，人死不能复生。”
余初默然，忽然问道：“你嫌弃轩辕明斗的天赋一般，才舍他而去？”
“嗯，天资平庸之辈，浪费时间。”
“可你有没有想过，若他的天赋绝顶，何须你来教？”
“为人师表，不该是这样的。”
柳如是愣住，精致的脸庞上闪过一丝迷茫。
不该是这样的吗？
“你走吧，我不需要你的施舍。”
余初转身看向两个孩子，不再理会柳如是。
柳如是呆滞许久，缓缓退去。
山顶的英看见柳如是出来，连忙笑道：“是不是被骂的狗血淋头？”
“我说你就是自讨苦吃，那轩辕明斗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柳如是摇摇头，莫名奇妙的说了句，“我没教好。”
英：“？”
“英，我想在这里待一段时间，你……”
“别别别，这破山谷我可待不住，我要去看看这九重天，后会有期！”
“……”
英与柳如是道了别，这一别便是数年。
柳如是站在山头，盯着远方天空沉默不语。
“雨犬，什么叫做为人师表？”
“我是狗，你问我？”
“……”
余初试了很多办法，但最终还是没能救下姐姐。
就在这时，柳如是又出现了。
她看着妹妹抱着姐姐，一双大眼睛好奇的盯着，不明白为什么姐姐不动。
柳如是想了很久才说道：“这孩子的本能里有嗜血的杀戮，将来会自食恶果。”
“……”
这一次，柳如是被骂的狗血淋头。
她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但终究还是未动手。
她说的是真的，只是余初听不进去。
后来柳如是在垂星谷住下，而余初始终不愿意放弃姐姐，一边养育妹妹，一边寻找办法。
岁月流转，柳如是终有一日忍不住提出自己的要求。
“若我能把她教好，算不算为人师表？”
余初愣住。
这个人居然还在纠结此事……
“你是不是有病？我的孩子我自己不会教？”
柳如是：“……”
山中不知岁月，某一日余初主动找到了柳如是。
“我同意的你的要求，但我有一个条件。”
柳如是：“？”
“雨犬说你不是凡人，应该可以帮我救活余音。”
柳如是：“……”
多嘴的狗。
柳如是摇摇头，“人死不能复生，这是无法改变的。”
“……再见。”
“……”
画面到这里就结束了。
余火忍不住搓了搓手指，胸口有些闷。
这么说……现在的余音并不是她姐姐。
她们也没有血缘关系。
难怪合不来。
雨犬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幽幽道：“你在想什么？”
“余音是你的姐姐，只不过融合了柳如是的神魂，若非如此，余音无法活。”
“蠢狗，那她现在是柳如是还是余音？”
“余音。”
“？”
“那毕竟是余音的身体。”
“……”
雨犬沉默许久，低声道：“至少现在你活了下来，以你如今的境界，想必也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
余火：“……”
是的，她死过很多次。
也可以说，余音失败过很多次。
但是……
余火的语气有些冷，“那江枫呢？”
“白少卿的办法的很好，王桥也确实有想法，可凭他们如何炼化天道？”
“江枫一开始的存在，便是备用之选。”
“呵呵……”
余火忽然笑了起来，颇有些自嘲。
“我真是好大的脸啊，这到底为了我，还是为了她那狗屁的为人师表？”
“江枫可是活生生的人，不是棋子！”
雨犬搓了搓爪子，“又不是我干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