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主任脸都黑了,对着对讲机吼得更大声:“确认漏点!维修班!维修班立刻去三号罐区通道!带上家伙!快!附近的人撤开!警卫队,把人押出来!”
通道里,警卫队长听到命令,立刻指挥:“把他拖出去!快!其他人守着,等维修班!”
被铐住的王德发,被两个警卫拖着往外走。
经过那堵老鼠墙时,那些老鼠好像听到了命令,“哗啦”一下,像退潮的水,飞快地钻进了管道缝、墙角的洞里,一眨眼就跑光了。
地上只留下乱七八糟的爪印和难闻的臭味。
就在抓捕行动落下帷幕之际,临时指挥室那部老式摇把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刺耳的铃声像针一样扎进耳膜。
让正松了口气的俞宛儿、张主任几人皆是心头一跳。
陈锋离得近,走过去接起听筒,声音沉稳:“喂?”
安静的指挥室里,听筒漏出的声音格外清晰:“我是余谋友,找宛儿。刚刚我接到电话,说有人正准备在三号罐区通道动手脚。让我去看看。”
“俞顾问……”
陈锋看向俞宛儿,正准备复述。
俞宛儿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几乎是抢过了听筒:“大爷爷是我!你接的电话有说自己是谁吗?”
“没说,匿名电话!”余谋友的声音透着凝重和困惑,“一个男的,声音怪怪的,像是捏着嗓子,就说我们工厂有人现在就在三号罐区通道搞破坏!让我们快去抓人!晚了要出塌天的大事!说完就挂了!”
“匿名电话?就在这个时候?”
俞宛儿眉头瞬间锁紧,心念电转。
这电话也……太巧了!
“大爷爷,你别担心,人我们已经抓住了,通道这边……暂时没事了,你不用过来!”
俞宛儿语速飞快。
“抓住了?”
余谋友的声音非但没有放松,反而更加严肃,“我觉得这个电话有问题!就好像……是故意引我过去!宛儿,是不是工厂里……还有其他危险?”
这话如同惊雷,瞬间点醒了俞宛儿!
“对!很可能是调虎离山,声东击西!王德发可能只是幌子!真正的杀招在别处!”
顾不上多说,俞宛儿立刻对余谋友道:“大爷爷,你们先和保卫员离开,这边交给我!”
说完,她果断挂了电话。
没有丝毫犹豫,俞宛儿当即再次集中精神。
试图链接附近更大范围的动物,进行一次地毯式搜索!
然而,之前控制鼠群锁定王德发,已经消耗了她绝大部分的异能。
精神刚一探出,一股强烈的眩晕感和空虚感便猛烈袭来!
“唔……”
她闷哼一声,扶住桌角才站稳。
额头瞬间渗出冷汗。
“俞顾问,你怎么了?”
张主任和陈锋都察觉到她的异样。
“我没事。”
俞宛儿咬着下唇,强忍着精神上的虚弱感,继续感知。
五分钟!
她目前的异能最多维持五分钟。
她必须在五分钟之内,找出那个潜藏的危险!
……
另一边。
小松鼠乐颠颠地往俞宛儿指挥室赶。
它可听见宛儿说“人抓住了”!
【嘿!搞定咧!咱家宛儿就是能耐!】
它甩着蓬松的大尾巴。
路过中央控制室外墙时,它小眼珠子习惯性地往下面黑影儿一瞅。
这一瞅,让它“噌”一下刹住了脚,小爪子扒着冰凉的水管子,小脑袋瓜使劲往下探。
只见一个穿着打着深色补丁的老伯,正猫在阴影里。
他佝偻着背,时不时压抑地咳嗽两声,脸色在昏光下看着贼拉白,没啥血色。
老伯鬼鬼祟祟地四下观望,确认真没人这才跟做贼似从怀里摸出一个东西。
小松鼠的小眼睛“唰”地瞪圆了。
【哎妈呀!这不是宛儿那个金贵的‘逼逼鸡’吗?这老登咋会有这玩意儿?】
它记得可清楚了!
前两天在俞宛儿桌子上见过这宝贝疙瘩,听她跟三哥说过,是市里大领导特批的。
金贵着呢!
眼前这老伯,身上那衣裳都洗的发白了,一看就不像能买得起的。
小松鼠的小脑瓜里警铃大作!
【这老登身上指定有猫腻!】
它伏低身子,隐蔽在锈迹斑斑的管道后面,小眼珠子眨都不眨,死死盯着。
只见老伯紧张地按了几下bb机上的小疙瘩。
屏幕一下亮了点光,照着他那张蜡黄的脸。
他好像看见了什么不好的消息,脸沉得厉害。
把bb机塞回了工装衣兜里。
又从怀里掏出一个用油纸裹得严严实实的方块东西。
接着贴着墙根儿,朝着无人的车间通道走去。
【这老登鬼鬼祟祟的,揣着‘逼逼鸡’和那油纸包,奔那黑咕隆咚的地方嘎哈去?准没好事儿!】
小松鼠心里咯噔一下,小爪子直挠管子。
跟着他七拐八绕,钻进车间通道。
这里的管子密密麻麻,空气里一股呛鼻子气味。
老伯蹲下身,解开油纸包,里面露出的东西让小松鼠差点从管子上掉下去。
一堆杂乱的导线、几节大号电池、一个用黑色绝缘胶布缠得严严实实的块状物,一个老旧带指针的圆形机械闹钟。
最扎眼的是,里面还露出一个看起来非常脆弱的玻璃小瓶!
老伯拆开闹钟后盖,将连接着炸药的引线,小心地缠绕在闹钟触发簧片上。
动作虽然熟练,却透着僵硬。
接着,他调整了闹钟的时间时针。
【这老登手上那玩意,怎么那么像炸弹?】
小松鼠心里直突突,它看不懂那些操作。
只觉得这玩意和战场上的那些炸弹很像。
【这要出点啥事儿,那不得跟点着了炮仗铺似的,全厂都得上天啊?】
组装完毕,老伯仔细地将炸弹塞进水泥墩子的缝隙深处。
最后,将一个像是遥控器的东西揣进口袋。
他长长地、沉重地吐出一口气,声音嘶哑地喃喃自语:“对不住……真没法子了……我快死了……得给老婆孩子留条活路……不能让他们被欺负……钱……我需要钱……只能这样了……”
小松鼠僵在冰冷的管子上,爪子一片麻木。
它或许不能完全理解那些装置,但它清晰地感受到了老伯身上那股同归于尽的死志!
【完了!天塌了!得赶紧告诉宛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