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入房间。
俞宛儿醒来时,身体的疲惫感减轻了许多。
枕边的小松鼠还在呼呼大睡,肚皮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窗架上的红隼也缩成一团毛球。
门边的大王蛇感知到她醒来,金瞳缓缓睁开,无声地注视着她。
新的一天开始了。
早餐后,俞智伟开车,载着一家人前往城西和平路1号。
张主任派出的安全评估小组已经先一步到达,正在里里外外仔细检查着。
这是一处典型的民国时期风格小独栋。
青砖灰瓦,带着一个约莫四十来平米的院子,一道半人高的镂空砖墙与外界相隔。
位置不算顶顶繁华,但胜在安静,离主干道不远,生活便利。
周围的邻居也都是类似的独栋或小联排,环境清幽。
“建平,你们看,就是这儿了。”
余智伟停好车,指着院门介绍,“院子不大,但收拾收拾,种点花草或者小菜都挺好。房子里面格局也方正,采光不错。”
就在这时,一个略显尖锐的声音从隔壁院子飘了过来。
“哟,这是新搬来的啊?”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隔壁院子的矮墙边,站着一个六十岁上下、穿着花哨绸衫的老太太。
她头发烫着小卷,手里还拎着个洒水壶。
脸上带着一种审视又略显倨傲的神情,目光在几人衣着上扫过,尤其在俞建平和冯秀芬身上多停留了几秒。
“嗯,你好。”
余谋友主动上前打招呼。
老太太没接话茬,反而指着俞家院子靠墙根的一块地:“哎,我说你们家啊,这院子空着也是空着。我看这块地闲着怪可惜的,我就在这儿种了点小青菜,长得可水灵了!你们刚来,估计也不会打理,就继续让我种着吧,省得荒了。”
她语气理所当然,仿佛那块地本就是她家的。
俞建平和冯秀芬都是一愣,顺着看去。
只见院子靠近隔壁矮墙根的位置,确实被开辟出了一块约莫三米长、二米宽的长方形菜地。
菜地被拾掇得井井有条,一看就是花了大量功夫精心伺候的。
深褐色的泥土被翻得松松软软,与院子里其他略显板结的土壤形成鲜明对比。
菜地被分成几条笔直的垄沟,间隔均匀,垄沟里不见一丝杂草,干净得让人惊讶。
地里种着几样时令蔬菜。
小青菜长得最为旺盛,水灵灵地舒展着,仿佛掐一下就能滴出水来。
紧挨着青菜的是几株番茄苗,已经长到半人高,搭着精巧结实的竹架子。
枝头挂着几颗青中透红、圆润饱满的小番茄,眼看就要成熟了,看着就令人垂涎。
角落里还有几棵黄瓜苗,嫩绿的藤蔓正努力顺着竹棍向上攀爬,绿叶间隙能隐约看到几根顶着花蒂的嫩黄瓜。
菜地边缘还用几块光滑的鹅卵石仔细地围了一圈,既美观又能防止水土流失。
旁边还放着一个迷你的洒水壶和一个精致的小耙子,工具齐全,一看就是日常精心伺候的“宝贝田地”。
这哪里是“种了点小青菜”?
这分明是投入了大量心血和时间,打理得堪比专业小菜园的“风水宝地”!
老太太的“水灵”之说,倒是一点没夸张,甚至可以说低估了这块地的价值。
【嘿!这老太太脸皮够厚的啊!空着就是她的啦?俺们还打算种点苞米呢!】
小松鼠在俞宛儿肩头立起身子,小爪子指着那块菜地,愤愤不平地吐槽。
俞建平和冯秀芬都是一愣,下意识看向余谋友和余智伟。
余智伟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刚想开口,却被父亲余谋友一个眼神制止了。
余谋友脸上依旧带着笑,但那笑容里已经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这位老嫂子,这话就不对了。这院子是我余谋友的产业,之前空置。现在我的侄孙一家要搬过来住,这院子里的每一寸地,自然都是他们的。”
“哟呵!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啊?空着这么多年,长满了草,看着就晦气!要不是我好心,看不得地荒着,费心费力地开出来种上菜,给你们这破院子添点生气,它到现在还是个草窝子呢!你们不感谢我就算了,还想霸占?有没有良心啊!”
老太太越说越觉得自己占理,腰板挺得更直,唾沫星子横飞。
“我老婆子起早贪黑地浇水施肥,种子化肥不要钱啊?我的汗水白流了?这菜就是我老婆子的!你们要是敢动……”
她话还没说完,院子里突然传来凶狠的狗叫!
“呜——汪!汪汪汪!!!”
一条壮实的大黑狗猛地从屋里冲出来,直接跳过矮墙,落到俞家这边的院子里!
那狗龇着白牙,口水往下滴,眼睛恶狠狠地瞪着俞家这边的人。
喉咙里发出低吼,一边狂叫一边一步步向前逼近,离人只有几步远。
冯秀芬吓得脸都白了,尖叫一声死死抓住俞建平的胳膊。
俞建平也吓得头皮发麻,赶紧把妻子往身后拉。
余智伟和俞政宁立刻上前,张开手臂把家人护在身后,紧盯着那条随时可能扑上来的恶狗,身体紧绷。
看到自家大狗直接冲进别人院子,老太太不但不阻止,反而更得意了。
她双手叉腰,站在墙边,对着被狗逼得后退的俞家人,扯着嗓子喊。
“看看!把我家大黑惹急了吧!它要是真要发起火来,可没人拦得住!”
俞宛儿见此眼神一冷。
一直安静盘在俞宛儿脚边阴影里的大王蛇,仿佛只是不经意地抬起头颅。
熔金般的竖瞳,精准地锁定了那条黑狗眼睛。
没有任何嘶吼,没有任何攻击姿态。
仅仅一个眼神凝视。
凶神恶煞的大黑狗,如同被扼住咽喉!
狂吠变凄厉哀嚎,庞大身躯猛缩,夹尾抖如筛糠,死命往老太太身后躲。
巨大的力量把老太太撞得一个趔趄,差点直接坐倒在地。
大黑抖如筛糠,尿液不受控制地淅淅沥沥流了出来,在地上洇开一小滩,腥臊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老太太脸上的得意凝固,瞬间被惊愕和恐惧取代。
顺着自家狗那见了鬼似的目光,她终于也看清了大黑恐惧来源!
只见俞宛儿的脚边,那片她以为的阴影里,盘踞着一条……庞然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