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霜是一位太虚境的剑尊，又有弑神剑骨，战力不俗。
若非遭同门算计，倒也不会轻易被卖进混乱血域。
此番脱劫，进入狱神界后，便留在皇天道宗修行。
天命峰 ，无敌宫。
一块青褐色木墩，足有一座房屋大小，静静悬浮在虚空之中，并散发出精纯的甲木精气，以及浩瀚的世界之力。
这便是建木碎片，也是牧天命在混乱血域之中，最大的收获。
相比之下，那张神秘的金色面具，以及“酆都神子”的身份，目前为止，他并不在意。
“不知吸收这块碎片之后，建木能成长到哪一步？”
牧天命低语，眼中闪过一抹期待之色。
这块碎片太过巨大。
先前烬溟神主交给他的碎片，足有三块，加起来都比不上面前这块的一角。
随后，牧天命心念一动，元神显现出来。
二十丈高的建木，藏于其中，已显凌云之势，枝干粗壮，枝叶密茂，苍翠如峰。
三块较小的碎片，被率先吸收。
虽然看起来微不足道，但却是源于那株远古时期的建木，无尽岁月积淀的磅礴伟力。
每吸收一块，建木便长高近乎一丈。
见此情形，牧天命顿时喜上眉梢。
这已经是十分显着的成长了。
在此之前，他以妖族尸体充当肥料，动辄百万千万，却也没有如此显着的长势。
更何况，这三块较小的碎片，只是尝试而已。
这块从混乱血域得来的碎片，才是他最期待的。
下一瞬，建木根须蔓延，宛若几头苍龙一般，扎入最大的碎块之中。
宛如久旱逢甘霖，仅是片刻之间，便将其吸收一空。
其中所蕴含的磅礴伟力，像是两代建木，于无尽岁月之后，再次传承，悉数融入新生的建木之中。
与此同时，建木身躯疯狂攀升，一直成长到六十丈高，方才堪堪停下。
树冠宛如苍翠的峰峦，矗立于虚空之间，不受时空限制。
一大块建木碎片，让建木直接增高四十丈！
如此惊人的变化，让牧天命愈发欣喜。
他的修行之路，随着境界的提升，已经完全超越寻常范畴，每一次突破，都显得步履维艰。
但这一刻，他似乎看到突破太虚境的希望。
炼神返虚，斩尽执念，与天地万物交融，无我无它，致虚极，守静笃，堪称万法之宗，故而能于世间称‘尊者’。
唯有如此，才能悟道，再进一步，成就圣贤之位！
这是太虚境的奥义，却也是寻常生灵所修的太虚境。
牧天命走到如今，积累太过浑厚，无论是王侯境近两万条的法则， 亦或是吸收海量时空本源真力修成的皇极境，又融合一道异数的命格，都已经远远超出境界之外。
太虚境对他而言，也不例外。
即便这狱神界，历经黯狱神族三千万年的经营，也终究只是诸天万界之一。
在融合异数的命格，以及融合建木的先天元神的情况下，即便是狱神界的强度，都无法满足“炼神”的需求，更无法达到“返虚”之境。
整个下界，似乎也再没有哪方世界，能满足这个条件。
这意味着，牧天命只能放眼世界之外，将希望寄托于诸天，亦或是……整个下界宇宙。
利用浩瀚无尽的宇宙，无垠的虚空来“炼神”，这样的想法，与目前的境界之间，本身就存在着巨大的冲突。
因为即便是半神，都无法做到这一点。
在无尽的宇宙面前，一方世界，一尊半神，都过于渺小。
牧天命唯一的倚仗，依旧是建木，诸天第一灵根。
以建木作为媒介，链接整个宇宙，触及冥冥中的虚渺。
唯有如此，才不至于坐井观天。
奈何先前的建木，力量过于微弱，虽然能打破时空限制，却无法触及到宇宙的“虚”。
那完全是另一个层次的力量。
如今，六十丈的建木，融入宇宙诸天的一瞬，牧天命福至心灵，立刻陷入一种玄之又玄的境界。
他的元神，早已与建木融为一体，在这一刻，仿佛迎来一种洗礼与极尽的升华。
炼神返虚，元神超越世界，融入宇宙太虚，真空之乡。
虽然还未达到神明境界，元神却已显不坏之性，聚则诸天显圣，散则无形无相，心念一动，便可粉碎虚空！
这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境界，一时间连牧天命自己，都未必说得不清楚。
他只知道，如今的他，仿佛完成一种超脱。
从前，要活在世界之中，而今，则像是打破一切世界束缚，成为宇宙生灵。
甚至无需开启时空黑洞。
他的意念，不受封印限制，一念之间，便已超出狱神界。
而后，进入赤明界，一念显圣。
下一刻，牧天命的真身也无视任何阻隔，出现在那里。
这似乎是神明才能拥有的手段。
诸天之中，任何一种遁法，似乎都无法与之相比。
唯一的局限，就是目前无法跨越太远的距离，否则便会扩散淡化，无法集中，也就无法达到“显圣”的地步。
“太虚境……”
“或许，唯有这样的手段，才可以称尊……”
“寻常意义上的太虚境尊者，只能在一方世界之内，撕裂虚空，意志降临。”
牧天命重回狱神界，站在天命峰上，呢喃低语。
“接下来，便该触及‘大道’了……”
牧天命目光幽幽，看向天外虚空。
他如今的修行路，已经彻底超越单一的世界范畴，接下来的圣贤大道，同样要放眼于浩瀚的宇宙。
“不够，远远不够！”
牧天命感应片刻。
如今的建木之力，虽然不凡，但触及宇宙“虚”的层次，已经是极限了。
而宇宙中的“大道”，乃是宇宙最为古老初始的力量，处于“虚”之上的层次。
即便以建木为媒介，再加上拥有异数命格，超凡的悟性，牧天命所看到的，依旧是一片朦胧，如同雾里看花一般，不可触及……
在突破太虚境，以及尝试悟道的过程中，三年时间，几乎一晃而过。
这一日，狱神界外，封印黯狱神族三千万年的封印，耗尽最后一丝力量，轰然消散。
属于这方世界的浩瀚力量，也彻底显现，宛如一轮太阳，辐射周围世界。
其中感受最为直观的，当属凌天阁所在的“赤明界”。
因为离狱神界最近，连赤冥界的天地大道，都受到波及，隐隐之间，仿佛要被狱神界同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