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空历三百一十七年十二月底,天空中乌云密布,寒风凛冽。乌鸦带领着一群人悄然潜伏在七重天的寒云里,他们紧紧地裹着厚厚的棉衣,试图抵御这极端寒冷的气候。
七重天的寒冷程度远超六重天,这里的冬日仿佛是另一个世界。刺骨的寒风呼啸着,吹得人们瑟瑟发抖,即使是最耐寒的人也不禁感到寒意逼人。
然而,尽管环境如此恶劣,众人并没有被吓倒。他们静静地等待着,适应着这个陌生而寒冷的世界。
与此同时,所有的舰船都通过传送门源源不断地运送着补给物资。这些舰船紧密地挤在一起,形成了一片庞大的舰队。为了避免被敌人发现,它们巧妙地躲藏在由云朵花组成的掩护之中。
人们充分利用了这片宽阔的甲板,将战舰的甲板全部连接成为一体,形成了一个巨大无比的平台。在这个平台上,人们搭建起木板,方便彼此穿行。
令人惊讶的是,在这样艰苦的环境中,人们竟然还举行了一场别开生面的跳跃船舷运动。规则很简单,所有人都不准动用灵力,只能依靠自身的力量和技巧,看看谁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跨越十条战舰。
这个挑战吸引了众多人参与,大家纷纷爬上船顶,甚至有一些勇敢的年轻人爬上了风帆的顶部。现场气氛热烈非凡,欢呼声、加油声此起彼伏,整个场面热闹非凡。
雨儿负责敲锣,大喊:“开跑!”
乌鸦和白云负责凌空飞行,检查谁有灵气波动,只要发现立刻把他拧出队伍,飞雪和小水儿在第十个船舷处记录谁是第一,第二,第三名。
前三名可以进入下一轮,你要问奖品是什么?是几颗个小水儿炼制的不老丹,每一颗可以让人延寿十年,但每个人一生只能吃一颗,这种丹药值三万灵石,算是很珍贵的丹药了。
外面热闹非凡,可小月亮却被乌鸦要求,必须再修炼一个时辰才能出门,他无比郁闷。。。
小月亮生得一副平平无奇的模样,丢进人堆里便再难寻出。他站在镜前时,总爱歪着头打量自己:单薄的肩膀、略显苍白的肤色,连那双眼睛都透着股子怯生生的意味,活像只刚离巢的幼雀。可当那件黄色的灵甲覆上他身时,周身忽有清光迸现,如蒙尘明珠忽得擦拭,灵韵自骨缝间透出,霎时惊得周遭鸦雀无声。
乌鸦立在旁侧,手掌轻轻抚过甲片。这灵甲是小月亮自己的“灵”,聚集灵气而成,看上去也平平无奇,可偏生在小月亮身上竟似活了过来。
鳞甲贴合肌肤的刹那,他丹田内的气旋便似被投入火石的油潭,轰然炸开。灵气如游蛇般沿着经脉奔窜,原本滞涩的穴道逐一洞开,发出细微的\"啵啵\"声响。
\"通灵之体......\"乌鸦喃喃自语,浑浊的眸中泛起奇光。此脉千年难遇,一旦与灵物相融,修行速度便能与灵等同。他早知小月亮应该可以,否则不会被灵选中,却未料想竟是这般惊世骇俗的体质。旁人苦修三月方能凝炼的灵气,小月亮不过半日便可达;一日炼气一层,两日三层,七日炼气大圆满——这般妖孽般的进境,直追传说中撕裂天穹的太古神脉,连那小水儿逆天的\"逆鳞之脉\"都逊色三分。
可此刻的小月亮却无心沉浸于修为暴涨的畅快。灵甲覆体带来的灼烫感令他浑身发痒,像有千百只蚂蚁在皮肉下爬窜。他偷眼瞥向舱外——隔着厚重的木壁,仍能听见此起彼伏的喝彩声。今日是舰队比赛之日,弟子在船舱之上争锋斗法,那喧闹声如浪涛般涌来,撩得他心尖直颤。
\"给我老实修炼!\"乌鸦的警告犹在耳畔。这乌鸦最是严厉,若发现小月亮分心,定是刀鞘打臀的苦楚。
可少年心性怎耐得住这般撩拨?他攥着衣角的手紧了又松,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痕。外头那喝彩声里,分明夹杂着师姐们银铃般的笑声,还有师兄们振臂高呼的意气,像无数羽毛在他心口挠动。
忽地,他灵机一动,将灵甲灵力悄然外放。银鳞甲片霎时涌出无数灵力丝,穿透船舱桎梏,如蛛网般蔓延开来。起初他只能感知到零星的灵力波动,可随着灵觉不断延伸,整个舰队的轮廓在他识海中渐次清晰:演武场上腾跃的灵光、观战席上人潮的涌动、厨房里蒸腾的热气......乃至花草的灵力脉动,皆化作潺潺溪流涌入他识海。
他\"看\"到了!那擂台上拳风呼啸的轨迹,观战席上少女裙摆翻飞的弧度,连角落处一枚铜钱落地时溅起的尘粒都清晰如绘。小水儿正在大呼小叫,飞雪在问比赛获胜者的名字和船号,乌鸦在哈哈大笑,白云正在踹自己的亲卫,输的丢人。这些景象透过灵丝直抵心神,比亲眼所见还要真切三分。
痒意顿消,取而代之的是遍体通泰。这灵甲赋予的\"通灵视界\",竟成了窥探世间的玄妙法门。小月亮忍不住咧嘴轻笑,指尖轻轻拨动灵丝,将视角转向最热闹的东看台。那里挤满了各峰的精英弟子,他寻到小水儿的身影——那少女正昂头饮茶,真的好好看看啊。。。
\"嘿嘿,乌鸦师父绝对想不到......\"他压低声音嘟囔,全然没察觉灵甲上有一片鳞羽悄然颤动。此刻的他正沉浸在这偷看的快意中,全然忘了修行之事。灵力仍在经脉中奔流,却不再用于冲击穴道,而是化作千万触须,贪婪地汲取着外界的讯息。
演武场上忽爆惊雷般的欢呼。小月亮的灵丝传来炽热波动——乌鸦的领域展开给所有人恢复体力,可他的领域触碰到了小月亮的灵气丝。
小月亮正看着小水儿目眩神驰,连丹田气旋的异动都未察觉。灵甲突然泛起刺目银芒,他喉间溢出闷哼,经脉中暴走的灵气险些冲破桎梏。
\"糟了!\"他慌忙收敛灵丝,可半数触须已被外放灵力牵绊,竟一时难以收回。远处传来乌鸦的怒喝:\"小月亮!你在作甚?\"声音未落,舱门已被震开,强壮的身影裹挟着罡风闯入。小月亮吓得灵甲都险些溃散,残余的灵丝仓皇缩回体内,如受惊的蛇群钻入洞穴。
\"乌鸦!我......\"他涨红了脸,灵甲上的银鳞因灵力紊乱泛起斑驳。乌鸦的刀鞘已抵在他臀侧,可当看清少年周身缭绕的异芒时,动作却顿住了。那银光中竟夹杂着七彩灵纹,分明是灵气暴走却又自行调和的迹象——这孩子的经脉,竟在失控中完成了某种蜕变?
\"你......\"乌鸦的刀鞘悬在半空,眼睛里翻涌着惊疑。小月亮低头偷瞧,发现乌鸦的手竟在微微颤抖。舱外欢呼声依旧沸反盈天,他却再无心窥探。方才那惊心动魄的瞬间,让他第一次触摸到通灵之体的真正恐怖——这具身体仿佛能吞噬一切灵力波动,将其化作自身成长的养分。
\"妖孽啊......\"乌鸦终于出声,刀鞘\"啪\"地拍在小月亮肩头,却轻如羽毛。小月亮揉着被吓出的冷汗,忽觉丹田内的气旋已凝成实质,一层筑基的屏障竟在不知不觉中被尽数冲破。他望向手中灵甲,那些银鳞正泛着温润的光泽,仿佛活物般在肌肤上呼吸。
这夜,小月亮躺在修炼室中,听着山涧风声与远处零星的喝彩。灵甲覆在身上,如第二层肌肤般温顺。他忽而轻笑:原来这通灵之体最可怕的不是修行速度,而是那吞噬万物、化腐朽为神奇的灵性。明日的大比决赛,他已经不用偷看了,可以坐在船舱顶上正大光明的看。
窗外月光倾洒,在他灵甲上镀了层银霜。小月亮阖眼入定,灵觉却悄然蔓延,如蛛网般覆盖整座战舰。乌鸦立在廊下,望着那室中微微泛光的少年,嘴角终于勾起一抹笑意。刀把握于掌心,刀鞘悬在手中,却再不会落下——因为此刻的他明白,有些妖孽,注定要用自己的方式撕裂枷锁,照亮苍穹。
九重天的威压如实质般笼罩着六重天,八百化神修士的灵觉横扫过一切。他们的神识如密网般扫过每一寸山河和天穹,却始终捕捉不到乌鸦一行人的踪迹。这片被锁定为\"必在\"的区域,此刻却毫无敌人的踪迹。
\"天门并没有反馈,有人穿越,敌人怎么可能在七重天?\"
这句话如一枚石子投入静湖,在化神修士们的心湖掀起惊涛。占卜师们瘫坐在临时布下的星阵中央,手中龟甲裂纹密布,卦象闪烁不定。他们以本命精血为引,连焚三座古祭坛,得出的结论却荒谬到令人发指——七重天,那个被法则禁锢、连炼虚修士都无法强行突破的屏障。
\"验算!再次验算!\"为首的占卜师嘶哑着下令,嗓音里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栗。十二名白发老者同时咬破舌尖,以心头血重绘星轨。符纸在空中自燃成灰,每一缕灰烬都化作一道符文,编织成巨大的天幕之网。最终显化的结果,依然是一个模糊的\"七重天\"字样,仿佛被某种更高维的力量刻意扭曲了轨迹。
\"六重天之前也是如此!\"有人猛然拍案,青玉案桌应声碎裂,\"他们可能拥有跨越重天的特殊术法!\"这句话点燃了所有修士的疑虑。化神修士们面面相觑,眼中燃起灼灼火光。跨越重天?这简直是亵渎天道法则!就连九重天最顶尖的炼虚大能,也只能撕裂空间短暂穿梭,根本无法实现真正的重天跃迁。
质疑声此起彼伏:\"这绝不可能!连炼虚修士都无法打破屏障,他们凭什么能跃上七重天?\"
\"天启卦象从不欺人,莫非是......天门被蒙蔽了?\"
\"荒谬!天门乃天道枢纽,岂会被人蒙蔽?\"
争论声如雷暴在营帐中炸开,却始终找不到出口。占卜师们额间冷汗涔涔,他们清楚天启卦象的权威性——自上古传承至今,从未出过差错。但此刻,卦象与常理的冲突,却像一把利刃刺入所有人的认知。
乌鸦站在船舷边,黑袍被夜风灌得鼓胀如翼。他仰望着天穹,星河在九重天上流转,每一颗星辰都像是被悬在蛛丝上的露珠,随时可能坠落。可阿狗坠落的那一日,却连一颗星辰的震颤都没有惊起。
\"他一定还活着。\"乌鸦攥紧了船栏,指节在木纹上刻出凹痕。他与阿狗自破壳之日起便相依为命,从一重天的泥潭里摸爬滚打,直至今日各自在天穹间闯荡。阿狗的生机他感应得到,就像幼时他们共用一颗灵核时的共振,微弱但清晰,绝不可能消散。
白云的身影从阴影中走出,月光为他镀了层银边。这个从小玩到大的伙伴最懂得乌鸦此刻的煎熬,拍了拍他的肩膀:\"要不,我回一趟一重天。从天穹往下掉,只有可能掉进大海里。\"
乌鸦沉默了片刻,望着星河的目光愈发幽深。金丹修士的寿元足以支撑千年,而他早已凝成金丹。白云只是筑基修为,往返一重天耗费的气力可能伤及根基。\"再等三天。\"他最终说道,\"若还没有消息,我亲自下去。\"
白云没有反驳,只是点了点头。他知道乌鸦的决定如铁铸,正如乌鸦知道阿狗绝不会轻易陨落。两人转身各自回舱,船在星海中继续漂流,留下一道被月光填平的尾痕。
他们永远不会想到,此刻阿狗正躺在三重天某个浮空岛的湖畔,呼噜声震得水面泛起涟漪。他摔进湖里时砸晕了看守灵鱼的妖兽,此刻那妖兽正蜷在他脚边打盹,涎水浸湿了阿狗的尾巴。湖边的野花在他周身绽开,香气与呼噜声交织成最安稳的梦境。
天穹依旧流转,将所有的牵挂与意外,都裹进星河无声的漩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