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圣雌妹妹反应,法官倒是先一步站起来了。
“民法总典第七百八十九条,雌性与雌性之间享有一切平等。”
“哦,那太好了。”
白九走上前,从埃弗里紧攥的拳头里扣出那把小刀。
迎着他饱含惶恐,决绝,期盼和震惊的复杂眼神,白九用刀柄点了点他的心口。
“我能闻见仇恨的味道。”
众人很自觉为白九和圣雌妹妹腾出一个圈。
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紧张与期待。
就好像一个绝对不能吃肉的教徒快要饿死,但此时手边只有一块香喷喷的烤火腿。
求生的意志和内心的信仰疯狂打架,不停地纠结。
就在这名教徒精神濒临崩溃的时候,来了个人,说你可以用火腿换我的馒头。
此时,大家都心情就类似这名教徒的感受。
圣雌妹妹迷茫的那半张脸正在一点点消失,气场也在节节攀升。
“你怎么可能是兽神的使者,那家伙都离开几万年了,骗人也骗得有点水平好不好。”
圣雌妹妹眉头紧促,死死盯着白九,仿佛要用眼睛把她烧个洞出来。
白九却只是莞尔一笑:“你想用信息换取完全融合的时间。”
圣雌妹妹一愣,随即也不装了,坦言道:“是,我知道的绝对比你想象的要多。你不是这里的人吧?有些疑惑,我可以为你解答。”
似乎害怕白九动摇,圣雌妹妹又补充了一句:“你追求强大的力量,无非是想脱离这个世界,我也是,我们的目的是一致的,你应该和我一个阵营,我愿意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哦,那真是太好了。”
白九将手里的小刀挽了个刀花,下一瞬,圣雌妹妹不可置信地低下头。
那柄刀准确地插在她的心脏上。
“是不是打断你融合了?诶呀呀,不好意思啊,让你没法找本体通风报信了。”
圣雌妹妹眼睛倏地瞪大,随后逐渐涣散。
“你……你怎么……”
“我知道的绝对比你想象的要多。”
白九把这句话原封不动地扔了回去。
呵呵。
大家都是千年的狐狸,跟我玩什么聊斋。
大哥,末法时代资源有限,我好不容易撞到的私服,咋可能让你过来分一杯羹?
“我这个人吧,不喜欢太血腥太暴力的场面,就喜欢趁你病要你命。”
白九手一挥,那把小刀又飞了回来。
“灵魂也要留下哦。”
一股磅礴的力量散开,门口出突兀响起一阵凄厉的尖叫。
只见一个小光团好像被装进玻璃罐的蛾子,正在左突右撞。
“聒噪。”
白九翻了个白眼,手指一收。
那光团瞬间化作满天星光,散落一地。
刹那间,有一双眼睛穿过层层空间看了过来,却被一股冥冥之中的力量阻挡在兽世之外。
这些白九都能感受到。
事情,貌似更有趣了。
看着压根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的众人,白九耸耸肩:“愣着干嘛啊,结束了。”
“啊?”
不要给敌人变身的时间,在此之前她依然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雌性。
白九杀她比杀鸡都容易。
浪费这么多时间,一是好奇,二是给自己找个由头。
顺便刷一波神使威严。
有些事情,她确实还没搞清楚,但她知道谁能告诉他。
“还不出来见见吗前辈?或者我该称呼您为……”
白九绞尽脑汁,最后发现兽世的语言体系没把亲戚分得那么细,稍微能接近华国“岳父”这个概念的词汇还不用在口语中。
好吧,占便宜就占点吧。
“父兽。”
现场又懵了。
大家的第一想法就是白九她本人的父兽来了。
可是结合上下文又不像啊?
众人骚动了一会儿,终于,一个平平无奇在地上装死的侍卫爬了起来,从脖子上撕开一个角。
刷一下,完整的假脸面具被他扯了下来。
一张俊美到极致,但多了一丝成熟韵味的男人面孔出现在众人面前。
时间仿佛摁下了暂停键。
尤其是埃弗里,整个人直挺挺地僵在原地。
泽维尔这会儿还锁着他的双臂,见状退后一步,回到白九身边。
不知过了多久。
“尤恩……?”
圣雌不确定地唤了一句,一股酸意从心底泛到鼻尖。
“尤恩!”
“尤金妮亚……好久不见。”
圣雌再也忍不住,挤过人群扑进前任首相怀里。
一旁,还穿着囚服的现任首相:“?”
有些感性的雌性看到这场面,也埋进自己兽夫怀里呜咽,白九用胳膊肘捅了捅埃弗里。
“不去问候一下吗?”
埃弗里这会儿终于反应过来,眼睛还瞪着,缓缓地转向白九。
“你……你早就知道了?”
白九翻了个白眼。
不是哥们儿,我好歹比你多吃一百年白米饭,我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都多,您哪来的信心能糊弄我?
不过白九并没有直说:“你还记得,我们互相蛮了一个秘密吗?”
埃弗里嗫嚅了片刻,突然捂住眼睛笑了起来,只是隐约有泪痕溢出指缝。
“对不起白九,我对不起你,我……”
白九给了他后脑一巴掌。
唉,谁让这人是她兽夫呢。
“晚上喝酒去吗?”
“嗯?”
“叫上赛德艾迪,咱一家五口聚聚。”
白九说到一家五口的时候莫名想笑,但碍于场景不合适,还是忍住了。
“庆祝你终于正式成为咱家的一员猛将。”
埃弗里呆了呆,有些尴尬地挠挠头,但嘴角却控制不住地翘起。
“好。”
另一边,圣雌和前任首相还在叙旧,白九推了埃弗里一把。
埃弗里看了看自己爹妈,又看了看白九,眼神里浮现出犹豫,还有一抹难以察觉的恐惧。
白九表示理解,但懒得管。
于是直接拉着埃弗里走到二人面前:“叫人。”
“母兽,父……父兽。”
二人闻言转过身,看向埃弗里,脸上满是歉疚。
“抱歉崽崽,这些年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
圣雌上前一步抱住埃弗里,后者身体一僵,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前首相则是哼了一声,大手一揽给老婆儿子全搂进怀里。
“他一个雄崽子,受点委屈死不了,只要你跟艾拉平平安安的就好。”
“你还说呢,要不是白九雌性,艾拉早就遭遇不测了。”
前首相虎躯一震,似乎被戳到软肋,表情迅速蔫了下来。
“这……异端的手段太刁钻了,我一时没有察觉……”
前首相懊悔地锤了锤脑袋,转身看向在一边叉腰看好戏的白九,深深鞠了一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