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吃了雄心豹子胆,敢在老子的地盘上撒野?”
徐思情说话的语气有些冲。
拉开门的动作也很粗鲁。
只见他双臂一用力,房门从中间打开,“哐当”一下撞在了墙上,震天响。
竟是和那一声巨响相差无几。
“是谁呀?”
他刚说完,就见一团红色的身影顺着门的边缘倒了下来,在巨响声中,倒地声轻飘飘的。
她那一头如墨一般的长发凌乱的铺散在地上,眼眸紧闭,嘴角流血。
人一动不动的。
“卧槽!死人了?!”他俯身看了一眼,惊骇地向一侧跳开。
然后快步走出去,大喊:“店长,报警!立马报警!还有,立马封锁大门,不准任何人出入。”
空气有瞬间的凝固。
下一秒,远远地听到有人应声。
紧接着,临近的房门都打开了。
沈星辰“哐当”放下了碗筷,大步走了过去,“真的死了?”
司远道按住将要起身的孙绵绵,眉头微皱,眼含担忧,“我先去看看。”
孙绵绵“嗯”了一声,却在司远道转身的时候,也跟着过去了。
当看到倒在地上的人后,孙绵绵惊呼,“姜糖?!”
闻言,陈静小跑过来,惊恐的瞪大了眼眸,“她这是怎么啦?”
司远道用手指探了探她的鼻尖呼吸,抿唇不语,神色冷峻,转而冷眸扫视四周。
与此同时,孙绵绵的手指也探上了姜糖的颈间动脉,“放心!她还有呼吸。”
听她这么一说,周围的人才敢大声的喘气。
然而,看到她去把脉后,眉头却越拧越紧,众人的心也跟着高高提起。
徐思情凑近了小声问:“嫂子,她是个什么情况?能不能撑到救护车来呀。”
生意人最是忌讳自己的店子里出现凶案。
这不但意味着此处的生意告罄,也关系着他的财运。
孙绵绵冷静的行针,还不忘说出实情,“她应该是被人重击,伤了肺腑,还裂开了两根肋骨。”
倒是不至于......死。
徐思情紧绷的神色顿时舒缓了些,“还好,还好!快去看看救护车来了没有?先送去就医。”
说完,就要俯身抱人。
孙绵绵伸手拦住,“等担架来吧,她不宜乱动。”
不多久,姜糖在孙绵绵的针灸加按摩下,呕吐出瘀血。
人也慢慢地苏醒过来。
“绵绵?”
孙绵绵点头,“你伤得有点重,别动!是谁伤了你?”
姜糖苦笑,“除了我那个父亲,还能是谁?又让你见笑了。”
说完,她费力的抬起头朝人群里扫视,希望寻找到姜恒的身影。
然而,姜恒早就不知去向。
孙绵绵也是认识姜恒的,她看了一圈后,同情地看向姜糖,“他可能跑了。
我们已经报警,救护车应该也快到了,你还能挺得住吗?”
姜糖闭着眼睛,微微点头,眼角的泪水一串串地滑落。
陈静怜惜地蹲在她另一边,默默地帮忙擦眼泪,“姜糖,你要挺住,你还有你妈呢。”
闻言,姜糖惨白的脸色更加的灰白了,泪珠滑落得更加凶猛。
她幽幽的说道:“我妈?我妈没了。
就因为那个畜生不肯付医药费,我妈出院几天后,她......她趁我没在家的时候,就安静地走了。”
声音破碎沙哑,带着无边的绝望和愤恨,如寒冬里刺骨的风儿,刺得人神经生疼。
众人:“.....”
没想到会是个悲伤的故事。
孙绵绵心里发麻,鼻头酸酸的,眼眶涨红。
她垂眸看向姜糖,干巴巴的安慰:“神明看不到的地方,还有法律你。别灰心!你妈肯定希望你好好的。”
说话间,警车呼啸而来。
与此同时,救护车也来了。
由于姜糖不宜随便移动,她被担架抬上了救护车。
孙绵绵和陈静不放心也跟着上了救护车。
司远道和沈星辰自然是紧随其后,驱车也去往了医院。
而徐思情则是留下来处理事情,陪同公安同志做调查。
原来,姜糖处理她母亲的后事后,追着姜恒来了徐思情的农庄。
亲眼看到姜恒在她母亲刚下葬不到三天,竟然和小三带着私生子小希一起出外美餐,还有说有笑的。
于是,她气不过上去理论。
势单力孤之下,她被姜恒暴打,一脚踹在了他们这边的门上。
陈静陪着摸眼泪,“你爸怎么能这样?”
孙绵绵倒是见过姜恒想开车撞死姜糖那狠毒的一面,对于他会这般暴力殴打,也就只剩唏嘘了。
但她不明白的是,姜糖明知道姜恒对她毫无舔犊之情,为什么还敢硬抗?
她是这么想,也是这么问的。
姜糖微闭着眼,有气无力的说:“我不甘心,我是来向姜恒要回我妈和我应得的家产,他一言不合就动手了。
公安同志,他殴打子女重伤,应该是犯罪的吧?
她不愿意给我妈治病,应该勾成了遗弃罪吧?”
见公安同志点头,她嘴角勾起,眼神坚定,“这一次,我一定要将他告上法庭。”
以往苦于被道德伦理压制,以及亲妈不同意,都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这一次,她是铁了心了。
孙绵绵冷静的看着她,问:“你有相熟的律师吗?”
姜糖无钱无权,如果打官司还没有一个靠谱的律师,那也是空谈。
果然,她摇了摇头,无助的吐出两个字,“没有。”
说完,如一只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眼神空洞,神情更加的悲怆。
孙绵绵在她身上又一次看到了绝望,深深地被震撼到了。
于是,不假思索,脱口而出:“我帮你请律师吧!”
“我们有相熟的律师。”司远道说。
两人的声音差不多一起落下。
他们相视一眼,眼底流畅他们两人才懂的情愫。
司远道嘴角微勾,转而看向沈星辰,“既然绵绵开口了,这件事就交给你处理。”
孙绵绵是知道他们公司有法务顾问的,肯定不缺律师资源。
相比较她去街边上的律师事务所乱抓一个,还是他们请来的更靠谱。
沈星辰正色道:“等下我就安排律师过来和你接洽,后续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通过陈静给我转达。”
陈静:“......”她就是个传话筒吗?
继而她郑重的给姜糖介绍,“这是我的老板,他的能力你可以相信。”
沈星辰定定地看了一眼陈静,没说什么,转身去安排去了。
然而,让众人惊讶的是,沈星辰安排的律师还没到,徐思情带着一个穿着笔挺深灰色大衣,鼻梁上架着一幅超厚镜片,手拿着文件夹的男子匆匆走来。
“那个姑娘做完笔录了吗?”徐思情眉宇间的郁色还没消散,还没站稳就急匆匆的问。
孙绵绵点头,“已经做完了,徐少这是?”
徐思情:“我不是想着出现这么严重的事故,那个姑娘或许需要一个律师。
她在我的地盘出事,我也有责任,于是擅自把律师带来了。
这是我的律师,姓严,是律师界鼎鼎有名的常胜将军。”
沈星辰轻笑一声,朝严律师伸出手,“幸会!严律师,我是星汇国际的沈星辰。”
严律师眼中一亮,紧走两步,微微弓着脊背,“久仰大名!沈老板。”
孙绵绵则是被司远道牵着小手,静静地退在一旁。
“徐少一向来这么热心情吗?”孙绵绵很是好奇地问。
司远道嗤笑,“哼!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孙绵绵疑惑转头,看到他噙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心里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