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当时只道是寻常的东西，在经过了时光的磨砺之后，都会变得无比的珍贵。
节目组抓住了这一点。
所以在宣发组的推波助澜之下，收获到了比预期还要更大的反响。
从一定程度上来说，黎超知道如果节目循规蹈矩的播放，如果当初自己没有坚持一定要让顾言参加的话。
那今天这样的热度，很有可能不会这么快就出现。
所以在面对节目播出过后，来自各个阶层的电话问候时。
他没有忘记将这一部分功劳放在顾言身上。
尽管对方依旧觉得这是节目组安排得当的缘故，但黎超心里比谁都明白这一局翻身的关键是在何处。
……
挂断了电话之后，毕总心里不好的预感只增不减。
他和黎超没打过几次交道，不太清楚对方的性格是怎么样的。
但他知道卑躬屈膝应该是什么样的状态。
要是换做常人的话，早就谄媚地说一定配合，然后开始问下一次他们要怎么合作了。
可黎超没有。
那就说明这里面一定存在问题。
没有把自己的想法宣之于众，他推掉了原本就没什么意义的晚宴。
回到家里之后也开始看起了节目。
前期几人的相处对他而言并没什么意义。
人设也好，真实性格也好，也不是自家的艺人，又不能给公司带来实质性的利益。
也就没有关注的必要。
顾言的性格是不是变了，这一点其实他也看不太出来。
本身只是利益上的往来，只知道是个臭脾气，私下是个什么样的状态他也没那个时间去具体了解。
但画面里宋雨薇和顾言的互动，让他看起来有些不太乐意。
一个价值消耗地差不多了的失败品，和一颗正冉冉升起的新星。
并不是个很难抉择的选项。
虽说顾言此前从没有恋爱方面的问题，但女团是公司目前最重要的发展方向之一。
他不想冒一丝一毫的风险。
拿起手机，刚想给宋雨薇的经纪人打个电话吩咐一下。
但想了想，节目刚开始就这么做的话未免有些太过针对，于是毕总原本拿起的手机也就放下来了。
快速地拉着进度，直到将所有的画面看完之后。
他打开手机，翻开顾言的微薄仔细地又看了一会。
好评，差评，不好不坏的评论。
只是看到急速增加的好评比例之后，他心里便已经有了主意。
这一晚上他睡的很香。
梦里，自己坐上了一把手的位置，带领着公司走上了一条无比璀璨的道路。
奥斯卡小金人、华表金像，格莱美之类的奖项拿到手都有点脱力。
只能说，好事做多了总是会有回报的。
……
第二天一早。
陈诚刚上班的时候就发现了不对的地方，原本不少平时见面只维持着基本客气的跨部门同事。
今天见面之后，很是积极地和他打了招呼。
所有人都是一副无比高兴的样子。
知道是因为顾言火了的缘故。
可顾言火了，跟这些人有什么关系呢？
一个个怎么高兴的跟自己孩子终于出人头地了似的。
他不理解。
刚回到位置上没多久，还没理清楚这些人心里在想什么呢，就收到了毕总让他去办公室的通知。
知道这一天会来，但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整理好自己的情绪状态之后，陈诚敲响了毕总办公室的门。
“陈诚来了，快坐下吧。”毕总放下了手机，笑呵呵的，一上来就关心起了他的日常。
“最近工作状态没什么问题吧，有没有什么需要公司解决的？”
“挺好的。”陈诚点了点头，问什么答什么。
像他这样的资深经纪人，虽说在公司的地位还算可以，但眼前这一幕也是很难遇到的。
以至于他都觉得是不是自己还在做梦。
不动声色地掐了一下自己，让自己保持着冷静的态度。
而后他听到毕总开始夸道：“昨天的节目我看了，顾言发挥的不错。看起来他嗓子恢复的是差不多了。”
“实在是太好了。“
“你替我好好关心他一下，等这次的综艺节目录完。之前答应他的那张专辑也该提上日程了。”
“我看他的那些听众很热情啊，做歌手的，也不能让粉丝等久了不是嘛。”
“加上这次他自己写的这两首歌，我再拍板额外找人写几首，赶紧把专辑凑出来。”
“你觉得怎么样？”
毕总自顾自地说着话，等到说完之后，这才看向陈诚。
“挺好的。”陈诚抿了下嘴唇，控制着自己脸上的表情不要太过明显。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上次开会的时候正好遇上顾言网上恶评爆发。
当时他提要求让公司出面的时候。
对方也是这么温和地笑着，然后说延后再议的。
这一延后，直到今天都没有后话。
所以这会面对着连弧度都很相似的笑脸，他略微觉得有点恶心。
如果是一个毫无相干的人，他可能会直白地破口大骂，说你个老东西跟我这玩笑里藏刀呢。
之前顾言没翻红的时候，怎么你就没想过多给他资源呢。
现在看到有利可图了，就主动贴上来了是吧。
他真的很想这么说，但是不行，话到嘴边几次又咽了下去。
不仅如此，他还得极力减少着自己和对方的谈话。
生怕多说一两句的话，对方就会问起顾言的合同续约没有。
和顾言聊过之后，虽然双方都没有明说。但陈诚多少也猜到了，顾言很可能有不再续约的打算。
也算是这么多年的情谊了。
这会他能为顾言做的，也就是拖延着，让最终需要做出决定的那一天晚点到来。
“我跟顾言说一下吧，我猜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感觉自己的回应干巴巴的，陈诚努力笑着给了对方一个比较中立的答复。
随后又主动道：“那要是没什么其他事的话，我就先走了。节目组那边还得再去沟通下后面的行程呢。”
“你去吧，我今天找你来也就是为了说这个事情。”
毕总连连点头，眼下对他们来说，最重要的就是顾言的事情了。
如果说之前，他想要放弃顾言的原因是对方身上已经没价值了。
现在既然他都已经开始重新发光发热了，那对待他的态度肯定就不能跟以前一样了。
毕竟这世上本就没什么永久的敌对关系，说到底都是利益使然罢了。
“好的，那我就先走了。”
陈诚松了口气，点了点头，便赶紧往外撤走。
这时候，毕总却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哎了一声后道：
“等等，你瞧我这脑子，差点给忘了。顾言这两天在外面旅行应该也挺累的。”
“你要不让他先回来休息两天吧，到时候再去也来得及。”
陈诚往外走的动作僵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