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血的妖丹碎片硌得赵鑫手心生疼，但他此刻已无暇顾及。
身体失重坠落，耳边风声呼啸，像极了老式火车过隧道——轰隆隆的，震得人脑瓜子嗡嗡的。
呼啸的风声如同尖锐的利箭，划过赵鑫的耳膜，带来一阵刺痛。
等他看清周围景象，才发现自己掉进了一个奇异的空间。
这个空间似乎没有边界，深邃得如同宇宙的黑洞。
这地方，怎么说呢？
有点像某个网红打卡的无限镜屋，但比那玩意儿邪门多了。
四面八方全是水晶般的镜面，光可鉴人。
这些镜面晶莹剔透，触手冰凉，像是用千年寒冰雕琢而成。
光线在镜面上不断反射、折射，形成一道道五彩斑斓的光晕，刺得人眼睛生疼。
每个镜面都映照出他和贺璃相拥的画面。
有的画面里，他俩在樱花树下依偎，粉色的花瓣如雪花般轻轻飘落，浪漫得一塌糊涂。
花瓣飘落的声音轻柔而细碎，如同少女的叹息，飘进赵鑫的耳朵里。
有的画面里，他俩在海边嬉戏，浪花欢快地拍打着脚丫，青春得不像话。
海浪拍打的声音有节奏地响起，像是一首欢快的乐章。
还有的画面里，他俩……咳咳，画面过于少儿不宜，此处省略五百字。
赵鑫看得眼花缭乱，差点以为自己走错片场，误入了什么爱情文艺片。
他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看错，这些画面里的女主角，确实是他心心念念的贺璃。
可问题是，贺璃不是已经……
突然，一道冰冷的机械音从镜中传来，打断了他的思绪：“第17单元规则：你救回她，就杀死自己。”这声音如同冰碴子，刺得赵鑫的耳朵生疼。
这声音，赵鑫再熟悉不过了，正是那个坑爹的系统！
“我去！这什么鬼规则？玩我呢？”赵鑫忍不住爆粗口，“合着我辛辛苦苦救回贺璃，还得把自己搭进去？那我图个啥？”
他正吐槽着，最中央的镜面突然“咔擦”一声裂开，一道倩影从虚空中缓缓浮现。
镜面裂开的声音清脆而响亮，如同玻璃破碎的声音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
是贺璃！
她还是那么美，一颦一笑都勾人心魄。
可赵鑫却高兴不起来，因为他发现贺璃的眼瞳闪烁着诡异的红光，就像……系统面板的颜色。
那红光如同燃烧的火焰，散发着一股阴森的气息。
“笨蛋……为什么要用天师境强行突破？”贺璃的声音温柔如水，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冰冷。
她伸出纤纤玉指，轻轻划过赵鑫的脖颈，指尖所到之处，一股阴冷的妖力化作锁链，缠绕上他的手腕。
那妖力冰冷刺骨，如同寒冬的冷风，让赵鑫的皮肤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那一瞬间，赵鑫仿佛被电击中一般，浑身僵硬。
就在这时，他脑海中突然响起一个声音：“这是系统的情欲陷阱！”
是妖丹碎片！
赵鑫猛地清醒过来，低头一口咬住贺璃的手腕。
“嘶——”贺璃吃痛，妖瞳中的红光闪烁了一下，短暂地露出了本体意识。
“快走！我撑不住……”
她的话还没说完，整个镜渊突然剧烈震动起来，无数镜面破碎，化作锋利的碎片，朝着两人飞射而来。
镜面破碎的声音如同炸雷，震得人耳鼓生疼。
碎片划过空气的声音尖锐刺耳，如同死神的召唤。
紧接着，镜渊开始扭曲变形，血肉模糊的触须从四面八方伸出，将两人紧紧包裹，如同一个巨大的心脏，一下一下地跳动着。
触须触碰皮肤的感觉黏腻而冰冷，如同一条条滑腻的蛇。
这哪是什么镜渊，分明是血肉牢笼3.0！
赵鑫眼睁睁地看着贺璃被触须吞噬，心中焦急万分，却动弹不得。
“贺璃！”他嘶吼着，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
“放弃吧，赵鑫……”系统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戏谑，“你救不了她，你也逃不掉……”
“闭嘴！”赵鑫怒吼，猛地抬头，猩红的双眸死死地盯着前方，嘴角勾起一抹疯狂的笑容，“游戏才刚刚开始！”
“放弃？呵，你爷爷我字典里就没这两个字！”赵鑫怒极反笑，身上的入道境灵力不要命似的往外涌，硬生生在血肉触须的缝隙里撑开了一片空间。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的情况很明显，系统这是想玩一出“困兽之斗”，利用贺璃的残影来瓦解自己的意志，最终把自己也变成这血肉牢笼的一部分。
“想得美！”
赵鑫不再挣扎，反而闭上了眼睛。
他能感觉到，妖丹碎片正在疯狂地吸收着周围的妖力，发出阵阵嗡鸣。
那嗡鸣声低沉而压抑，如同来自地狱的呼唤。
“贺璃，别怕，我来了！”赵鑫在心中默念，然后猛地睁开双眼。
“双生共鸣！”
他大吼一声，双瞳瞬间变成了耀眼的金芒。
两道金色的光柱从他的眼中射出，交织在一起，在狭小的血肉牢笼中炸开，瞬间将周围的触须撕裂成碎片。
金色光柱射出时，发出一阵尖锐的呼啸声，如同利剑划破长空。
“卧槽！什么情况？”系统似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发出了惊呼。
趁着这个机会，赵鑫一把扯开自己的衣襟，露出了胸前那块染血的妖丹碎片。
他毫不犹豫地将碎片从血肉中抠了出来，疼得龇牙咧嘴，差点没背过气去。
“妈的，玩大了！”
他顾不上伤口的疼痛，将妖丹碎片紧紧握在手中，然后对着贺璃残影的方向，疯狂地咆哮起来：“你不是想吃我的天师之力吗？老子今天喂饱你！”
说着，他猛地将手指刺入自己的心脏。
“噗嗤！”
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他的衣襟。
鲜血涌出的声音沉重而急促，如同鼓点一般。
赵鑫脸色苍白，但他却丝毫没有退缩，反而露出了一抹疯狂的笑容。
他将滚烫的鲜血抹过贺璃残影的唇间，猩红的血液与残影苍白的脸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诡异而妖冶。
“来啊！吃啊！吃到你撑死！”赵鑫的声音嘶哑，却充满了挑衅。
似乎是被赵鑫的疯狂举动刺激到，系统彻底暴走了。
“数据洪流！启动！”
伴随着系统的怒吼，整个镜渊开始剧烈震动起来。
无数镜面同时亮起，映照出各种各样的画面。
镜渊震动的声音如同地震一般，让人感到地动山摇。
但这一次，画面里不再是赵鑫和贺璃甜蜜的瞬间，而是他们本体相拥而死的场景！
有的画面里，赵鑫被无数妖魔撕成了碎片，贺璃则倒在他的怀里，早已失去了生机；有的画面里，赵鑫和贺璃被困在一个燃烧的废墟里，绝望地等待着死亡的降临；还有的画面里，赵鑫亲手杀死了贺璃，然后痛苦地选择了自尽……无数血腥、残忍的画面不断闪烁，试图击溃赵鑫的意志。
画面闪烁的光影不断在赵鑫眼前晃动，刺得他眼睛生疼。
“别看！那是……假的！都是假的！”贺璃的碎片意识也在疯狂地嘶吼，想要阻止赵鑫。
“假的？呵呵……”赵鑫却不为所动，他死死地盯着距离自己最近的一面镜子，目光如炬，仿佛要将镜子里的画面彻底看穿。
他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正抱着已经死去的贺璃，脸上写满了绝望和痛苦。
那些画面勾起了他和贺璃过往的点点滴滴，他们第一次相遇时贺璃羞涩的笑容，一起在雨中漫步时的甜蜜，还有那些为对方奋不顾身的瞬间。
每一个回忆都如同针一般刺痛着他的心，他的呼吸变得急促，双手也不自觉地握紧。
“赵鑫，你害怕失去她吗？”系统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诱惑，“你害怕她再次离开你吗？如果是这样，不如就放弃吧，接受现实，和我融为一体，这样你就可以永远和她在一起了……”
赵鑫沉默了。
他确实害怕失去贺璃，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惧，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无数次地在噩梦中惊醒，梦到贺璃再次消失在自己面前，那种无力感让他感到绝望。
可是……
“害怕？当然害怕！”赵鑫突然抬起头，金色的瞳孔中爆发出两道漩涡，“但我更害怕，变成一个连自己都不认识的懦夫！”
“我，赵鑫，绝不会向你这种垃圾系统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