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王二河前往二楼书房,唐天,王力和陈敬之也跟着上去。
书房比他在王公馆的书房要小一些,但该有的都有。
王二河坐在桌子后面的椅子上。
“都坐吧,我们坐下聊。”
唐天三人依次坐在办公桌前的椅子上。
王二河看向陈敬之问道:“敬之,你在金陵发展了这么长时间,对这里应该了解了吧?”
陈敬之恭敬地回答道:“是的老大,金陵有着非常多的势力,十分复杂,我刚开始能站稳脚跟,还是多亏了胡成给的那些情报。”
“嗯。”王二河点点头,胡成这个人不咋地,但是事情办得没有毛病,“说说吧,金陵的情况。”
“是。”陈敬之将金陵重要官员的信息和住址都说了一遍。
“市面上的情况和上海那边差不多,通货膨胀,物价极高,汪伪官员与日商勾结倒卖物资,形成一条官商一体的链条。”
“国际红十字会曾经想要运送一批粮食救济难民,被日军阻拦,最后仅有少部分粮食抵达。”
“并且日军经常抓壮丁充作苦力,运往安徽、东北等地的矿山做奴工。”
“强迫妇女充当慰安妇,在中华门、夫子庙附近设立多处慰安所。”
“其中大多数人都来自苏北、皖北的农村。”
“卫生与医疗条件也很差,霍乱、天花等疫情时不时就会出现,小鬼子虽然在鼓楼医院设立了隔离病房,但是却拒绝提供药品,导致感染者死亡率超过百分之五十。”
“国际友人创办的金陵国际红十字会虽然尽力救助,但是因为药品奇缺,许多百姓都只能等死,仅仅去年因为疫病死亡的人数就超过万人!”
“文化方面,小鬼子推行奴化教育,强迫学校教授日语、参拜神社等。”
王二河听到这些后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应该说已经习惯了。
气愤并不能改变现实,想要改变这种情况,就需要冷静下来思考对策,生气并不能解决问题。
唐天和王力倒是一脸愤怒,不过看到王二河没说话,也忍住没有开口。
“另外军统和红党在李群死后,活动频率开始提高。”
“我们确定了很多身份可疑的人,这些人分别是……”
王二河将这些名字记下来,等见到后用外挂确认一下。
“嗯,接下来说说江湖势力。”
“好的老大。”
“金陵的江湖势力很多,最大的几个分别是洪门的大亚山正义堂,青帮的安清同盟会,洪门的乾坤正气山,大刀会,一贯道……”
“洪门的大亚山正义堂,是金陵明面上势力最大的帮派,首领叫朱亚雄,势力范围在夫子庙、秦淮河一带,军政商各界皆有其成员。”
“有记者、商人、教授、官员等,不算普通帮众,光这些人就有好几百,势力非常庞大。”
“曾经他们当街杀死汪卫的司机,这件事没有被追究可见其能量之大。”
“青帮的安清同盟会,是日伪的鹰犬,首领叫费青,曾经是上海青帮的一个小头目,后来搭上日本人来到金陵发展。”
“势力范围在夫子庙、科巷菜场等商业区域,向商户收取‘保护费’。”
“这个组织在汪伪政府挂了名,每个月还能领取一定金额的津贴,支持其发展。”
“一贯道,全称是中华道德慈善会,名字听着不错,实际上确是一个披着宗教外衣的反动组织。”
“平时以慈善救济等名义扩大影响,疯狂敛财。”
“他们的重要头目孙素贞投靠了宪兵队特高课,成为特高课特务网络的外围组织,势力也很庞大,汪伪官员也有很多加入的。”
“乾坤正气山,实际上并不算是传统意义上的洪门组织,他们是李群利用洪门形式创立的汉奸帮会组织,是七十六号外围的特务工具。”
“李群死后,目前的首领是一个叫马啸天的人。”
“成员很多在警政部、警察署、警卫总署等部门任职。”
“大刀会,是清末时期的一个民间秘密结社之一,有传言说他们原来叫金钟罩,是白莲教八卦教的一个分支,是否属实属下没有调查清楚。”
“这个组织的人员构成绝大多数都是贫苦农民和破产手工业者,多为男性,他们会随身携带大刀,练习硬气功,故称大刀会。”
“大刀会有很多分支,有的与红党有关,有的投靠日伪。”
“金陵这边的大刀会主要活动于金陵周边的农村,他们与国民党的地方势力合作,常与日伪军勾结,对抗红党的军队。”
“……”
陈敬之又讲述了其他小的帮派组织。
听完陈敬之的讲述,王二河对金陵复杂的局势有所了解。
王力开口问道:“老大,我们从哪里下手?”
唐天说道:“老大,敬之在城门口上了咱们的车肯定被人看见,因此他们也知道敬之是咱们的人。”
“之前他可能收到的针对并不大,以后就不一定了。”
王二河没有开口回答这两人的问题,而是闭目思考。
这里是金陵,不是上海,他能在上海起家是借助了日本人的势,加上当时的特殊情况,所以很顺利。
而在金陵,他没有像三浦一郎和田中平足这样的日本人靠山。
金陵这边时机已过,利益早已分配完毕,只要他想插上一脚,九成的概率会被这边的人当成敌人对待,共同抵制他。
想在这里站稳脚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该从哪里下手呢?
想了半天,王二河都没想到好的办法。
这也很正常,要是那么容易就能想出好的办法,也轮不到他这个刚来金陵的人,早就有其他人做了。
睁开双眼看向三人:“赶了一天的路,累了,都去休息吧。”
“明天王力你跟着敬之去熟悉一下金陵的环境和道路。”
“老唐,你跟着我去警政部。”
“好的老大。”
王力和唐天没有意见,王二河怎么吩咐他们怎么做。
陈敬之看到两人都没意见,就将心里的疑问压下。